伴着“轰隆”的一声巨响,靠在笼子里迷迷糊糊的墨氤雯被震醒过来。他抹了抹眼睛,周围还是雾气昭昭的环境,只是视角变低了很多,笼门也被人打开,两个天一教徒正站在那里。他甩了甩头,才听清那两个天一教徒说什么,那两个人叫他出去,跟他们走。墨氤雯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被木板硌得生疼的肢体,四下看了看,那些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大蜘蛛不见了,估计是因为这两个人来了把那些守卫弄走了。他走了出去,顺从地跟着那两个天一教徒往这片沼泽外面走去,听着他们叽里呱啦地说着方言,墨氤雯隐约听懂了个大概的意思,好像这两个人在讨论他,说居然有人能在这里活这么久,还能跟着他们走。这里,问题很大么?墨氤雯吸了吸鼻子,除了觉得潮气很重、味道有些怪之外,没觉得有多少古怪,真不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灰绿色的雾气渐渐消散,眼前的景色逐渐明朗起来。因为墨氤雯一直很安静地跟着,两个天一教徒也觉得他没什么威胁,就这么随着他走在前面。忽然,墨氤雯被什么绊了一下,他一个趔趄身子向前一歪,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起来!”一个天一教徒踢了他一脚,操着生硬的喊话说。墨氤雯倒在那里任他怎么踢都不动。另一个天一教徒觉得情况有异,蹲下来看他的情况。“啊!”突然,一坨东西糊在他的脸上,黏糊糊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站着的人见状不对要掏出虫笛来吹,就见墨氤雯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同时一个太阴指将那人打出去。“对付不了姓白的,对付你们那堆紫皮茄子还是绰绰有余。”墨氤雯看着两个被打晕的天一教徒,从他们身上搜出来一些没用的东西、一把小刀和两支虫笛。他看了看两人带他走的方向,“顺着这里应该就能出去吧,那我稍微绕一下应该问题也不大。”摆弄着手中的两支虫笛,他选了一支材质稍好的留下下面的竹管和小刀一起别在腰间,“改造一下不知能不能吹准调子,但愿不会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好……”为报救命之恩的南疆汉子自然很愿意把他知道的都告诉苏叶,甚至自告奋勇给他们当向导去救人。不过,没等他们动身,便有信鸽飞来,传李昌业速回天策大营报到不得有误。无奈之下,李昌业只能告诉叶希鹏如果有什么新消息一定要立即通知他,他则会在办完事尽快回来,随后飞马赶往目的地。因为战事的推进,天策的大营已经从融天岭移到了黑龙沼,而负责对付南诏军的神策军,大部分还在白龙口一带徘徊,进度缓慢。虽然对神策军的行动存疑,但毕竟双方一者负责江湖事务一者负责正规战争,天策府也无权多做干涉。“见过曹将军。”李昌业进了帐篷,想曹雪阳行礼,“不知将军急招末将前来有何吩咐?”“觊觎我大唐江山的人最近又多了。”曹雪阳屏退左右后,忽然说。“嗯?是那位王爷么?”李昌业问。曹雪阳摇头:“早就在藩篱之内的不足为惧,我等虽无法改变上意,但那个锦衣玉食的小王爷再怎么折腾也不过那么几招几式。”“那将军所指的是——”“现在西南有虎,西北有狼,豺犬当中,”曹雪阳叹了口气,“我大唐只是表面依旧繁华而已。”“西北?狼?”听曹雪阳这么说,李昌业很快就明白她所指,“但是,此人现在,在圣上面前可是红人。”“此人极能迎合上意,又深讨贵妃欢心,奉承朝中重臣,但私下却召集豪强之士,囤积粮草拥兵自重。”曹雪阳点头,“所以才难办。”“那将军要末将去做的——”“此人在西北建立狼牙堡,正在四处招揽散兵游勇和江湖人士,谓之防范外敌,实则居心叵测。你对西北形势很熟,我希望你能打入其内部——此人虽然现在并无大动作,但防患于未然,必须把我们的人安插进去。”曹雪阳说,“而且他现在得到的情报是我天策府倾全力于西南对付南诏叛军,必不会太过注意。”“现在就要去么?”李昌业问。“自然是越早越好,”曹雪阳扫了一眼李昌业,“昌业你是在挂念那个万花?我听说他不光把你忘得一干二净,还入了恶人谷。”“没错,他会变成这个样子,究其原因在我,”李昌业说,“现在他被抓去天一教总坛生死不明,我着实放心不下。”说着,他单膝跪倒,“将军,末将有个不情之请,请给我几日时间,待将人救出,末将必立即启程前往西北。”“这么快就回来了?”叶希鹏对于李昌业返回来的时间之快觉得有些意外,“出什么事了么?”“没,只是指派了一些调查敌方动向的任务,”李昌业说,“刚好与我们要去的地方方向一致,我就赶回来了,什么时候出发?”“卓思已经飞书通知唐夜桦,告诉他在目的地会合。”叶希鹏说,“而且营地这边也得到了消息,通知各门派弟子关押掌门的地方已经找到,各营地也在准备向前线移动。”“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你又有的忙了。”李昌业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关乎到众人吃喝拉撒行动坐卧的事情虽然看起来很小,但处理起来不是一般的麻烦。“这些琐事总要有人做,而且我也做习惯了,而且卓思他也要留在后面负责照顾伤员。”叶希鹏说,“你去了前面要注意安全。”“放心,我一定会带着氤雯平安回来!”他回答。“嗯,到时候一定请你好好喝一杯,一醉方休!”“好,一言为定!”李昌业说,翻身上马跑向前方,那里,向导和苏叶正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