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曹雪阳那里呆了一会儿,李昌业才觉得他该打个招呼就走的……常年搞情报的曹将军不光对自己属下最近的生活表示了殷切的问候,甚至还嘱咐李昌业既然统领给他的假期不短就不要急着回来,在万花谷多欣赏欣赏美景。这让李昌业觉得,最近北邙山的风是不是吹错了,把他的耳朵闪到了,所以幻听了……“只是去了解一下最近的江湖上的动向而已,昌业你不必这么紧张吧。难不成万花谷的人还会吃了你不成?”看自己属下的脸色堪比万花筒,女将军的心情很好,“况且就算看在那个小花的面子上,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吧。”但愿不会——李昌业内心念叨,他现在最好赶快告辞再不多说一句话。“将军!”就在李昌业起身告辞的时候,一个小兵忽然推门跑了进来,急得连进门的礼数都忘了。“这么急是天塌下来了还是地陷进去了?”李昌业拦住跑得快摔倒的士兵,以免他直接冲到地上去。“将军,府外发现了士兵的尸体!”小兵说,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害怕,“而且,而且——”“尸体?”这让在场的李昌业和其他人都觉得很意外,毕竟,敢在天策府周围造次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天策府实行精兵制,就算是一般的士兵,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别人杀掉。“我去看看。”李昌业说,说完便和一个同僚随那个士兵跑出去。晴空碧树下,散发着与明媚的美景不协调的血腥味。“将军小心,尸体上可能有毒。”小兵说,“你看天这么热,这尸体可能已经死了一阵子了,我也发现有一段时间,都没虫子落上去……”李昌业点头,围着尸体转了一圈查看周围的情况。周围的草很平整,没有拖曳的痕迹,显然人应该是在此地被杀的。他望了望四周,这里虽然比较偏僻,但离天策府和天策府外面的镇子距离也并不远,敢在这里杀人的凶徒胆子不小。尸体血肉模糊已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只有身上被血染红的天策军服证明着他的身份。“回去找几个人,去查查各营是否有人未归和不知去向,”李昌业对小兵说,“记住,要秘密地查,不要走漏风声。”“是!”小兵转身跑开,他之前就已经要吐了,现在更是能在这让人不舒服的地方少待一会儿是一会儿。等小兵走开,李昌业掏出汗巾捏着去翻看尸体,看看有无线索可循。但仔细翻找了一下,却没有发现士兵身上的腰牌,他的神色凝重起来。“怎么了,昌业?”同僚问。“这人的腰牌不见了,周围又无东西散落和打斗痕迹,无疑是被凶手拿走了。”李昌业说,“我刚才让他们去查府内各营是否有人未归,看来如果没有人发现不对劲的话,很难查出来这个尸体究竟是谁。”说完,他继续在尸体上寻找线索,也许真是拜可能有毒所赐,虽然偶有虫子飞过来,并没有出现苍蝇打量聚集的情况,“不过因为没有虫子接近,这人的死亡时间反而变得难以判断了……”这时,在他翻动尸体打算看看尸体身下是否有东西被压住的时候,从尸体上掉出一个小钱袋来。李昌业将钱袋捡起,发现样式看起来很眼熟。“这——!”他把钱袋拿近观察,脸色大变。“昌业?!”一旁的同僚发现李昌业观察那个钱袋之后大惊失色,进而放下钱袋转身跑向他们拴马的地方。“我回去一下,麻烦你守在这里等人来!”李昌业一边跑一边喊。那个钱袋,是属于他的那个小侍卫的,他曾经见过小侍卫很珍惜地拿着它说是他娘亲手给他缝的。那么,今天给墨氤雯拿吃的的人,是谁?“氤雯!”李昌业“哐”地一声推开门。“昌业,你回来啦,有什么急事么?”墨氤雯正在往花云的箱子里塞东西,看他急匆匆地进来很奇怪,“我把很多东西都拣出去了,现在这个大小应该可以吧?还有些要带的,忽然想起花云的隔层也能装。”“刚才拿给你的饼馁呢?!”不理会墨氤雯的问题,李昌业问。“那边,”墨氤雯指着放在小几上的油纸包,“刚才想起花云的内枢要调整,还没来得及吃,怎么了?”“你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么?”他问。墨氤雯摇头,很不明白李昌业为什么这么紧张。他过去把油纸包拿过来打开,里面的饼馁大部分都在,只有一角咬了下去,还留着墨氤雯的牙印。他撕开饼,里面掉出一个小蜡丸。“咦?”看到里面掉出东西,墨氤雯觉得很意外,“老王他居然在里面放东西!我那么照顾他的生意……”“不是他。”李昌业用布隔着捏起蜡丸,小心翼翼地掰开。里面除了一个比蜡丸略小的白色物体之外,别无他物。“这——好像是个铃铛?”墨氤雯凑过来看。那物件的做工很精巧,材质李昌业觉得像骨头,至于是人骨还是兽骨就不得而知,处理得莹白润泽如玉,铃铛呈八角形,每面都被镂空成方向不同的枫叶造型,从孔隙看进去,内部似乎还有可以发声的芯。是那个姓白的在挑衅,李昌业的第一反应。从长安出来之后天策府就一直没有找到这家伙的踪迹,没想到他又阴魂不散地出现了。“你真的没什么不舒服么?”李昌业再次问墨氤雯。墨氤雯还是摇头:“如果真如你想的是那个白枫歌,那么他绝对不会在饼馁里下毒——是他自己说毒药对我没有用,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他就是个让人觉得闲得很无聊的人。”李昌业说,既然墨氤雯没事他也稍稍放下点儿心,“这东西我拿走了,你呆在房里哪里都不要去。”既然白枫歌会送这个白骨铃铛来挑衅,他的目标无疑就是墨氤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