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延庭,你还记得我不?”靳泽之犹豫了半天才打了这个电话。“苏天宇,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苏延庭一听到这个声音,便愤怒的咆哮起来,完全不顾在他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打电话来,是想和你交换条件的,你也想救白翎的是吧!”靳泽之敷衍着,连忙道出了自己这次打电话的目的。苏延庭听到这里,更是火冒三丈,但一想到对方肯定与陷害白翎脱不开关系,苏延庭还是忍了,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怎么才可以救白翎?”“我们交换,只要你退出公司董事会,我就帮你救白翎。”男人发出了诱人的饵。苏延庭并未迟疑片刻,“好,但是你要先把白翎救出来,我才会照做。”“不可能,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条件,看来你现在还没有明白,你如果不乖乖照做,我不救,是没人能救得了白翎的。”靳泽之的语气很认真。“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如果救不出白翎,我不会放过你的。”苏延庭咬牙切齿的威胁着。“好的,就看你会怎么做了,你要是先做到,那么白翎还会早点救出来。”靳泽之说完便挂了电话。“你真的救得了白翎?”Linda有些好奇的问。“是不是能救得了我也不知道,只能说现在唯一能够救他的人就是我了。”靳泽之眉头紧皱,这件事情验证了他最近一直担心的事情。Linda看出了靳泽之的担忧,“是他对你有所怀疑了么?”“恐怕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靳泽之自嘲的说。苏延庭一挂了电话,便做出了一个惊人地决定。他冷静的对在办公室里打电话想办法联系各路关系的助理说,“去把江小羽和贺平叫上来”助理被此时的苏延庭吓到了,他的身上有一股骇人的戾气。助理拔腿就出去,一刻也不敢耽误。不一会,三个人便上来了。贺平和江小羽本来还是一副不情愿懒懒散散的样子,可是路上助理神色慌张的告诉他们白翎出事了,他们才严肃了一些。两个人真正到了苏延庭办公室的时候,才意识到问题似乎有些严重。屋子里的苏延庭,蹙着眉头,一张脸冷的像冰块。“过来,我有事要和你们说。”苏延庭嗓音有些沙哑。贺平与江小羽对视一下,手拉着手,出奇听话走了过去。“从今天起,公司就交给你们了,贺平做我的位置,江小羽你协助他吧。”苏延庭叹口气,表情中有些沧桑感。“苏延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事情很严重么?你公司都不要了!”贺平一连追问着,他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从苏延庭嘴里说出来的,他不敢相信,把这个公司视如己出的苏延庭竟然要把公司给他。“白翎出了点事,我必须这样做,才有可能救他。”苏延庭把玩着白翎桌子上的笔,视线有些模糊,这笔上,仿佛还沾染着白翎手上的温度和香气。“可是”贺平还想继续劝苏延庭。“出去吧,让我静一静。”苏延庭手扶着额头,一脸的疲倦。贺平这才住口,凭他对苏延庭的了解,这回他可真是准备为了救白翎什么都不顾了。贺平见状便拉着江小羽离开了。江小羽还有些不想走,他好想问问到底苏延庭,白翎到底怎么了,可是发现苏延庭现在的状态确实不怎么样,只好被贺平拉了出去。“哎呀,也不知道白翎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苏延庭把公司都让给我了,是幸运之神太眷恋我了么!”贺平装作欣喜的和江小羽说。“你就一点也不担心白翎么?”江小羽奇怪的问。“我担心干嘛,我敢担心么,苏延庭那种爱吃醋的,不得出来砍了我啊!”贺平摆摆手,突然意识到好像江小羽以前喜欢的就是白翎!“哼,那你也不应该这么高兴。”江小羽瞪了贺平一眼。“你竟然在数落我!江小羽,你现在是我的人!你不要还想着白翎了!我有哪点不比他好啊!”贺平开始撒起泼来。江小羽还在担心白翎,听贺平这么一说,有些生气,“你真是薄情薄义之人,我不想和你继续说了。”甩着屁股江小羽就走了。“你个死人妖!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我咒你不举。”贺平的毒舌发作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点赶快走。”屋里的苏延庭终于忍不住了,打开门,冲着门外吵闹的两个人喊起来,“你们还能这样吵架,真好……”说到这里,苏延庭也有些哽咽,他不再说下去,轻声关上了门。贺平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么的无理取闹,竟然少有的脸皮薄了。江小羽看到苏延庭那样的神情,心里更是难过。他不仅想到了身陷麻烦中的白翎,他还想到了自己。是不是两个同性在一起,就会比平常的情侣要艰难很多?“贺平,如果我出了事,你会不顾一切的救我么?”江小羽望着贺平认真地问。贺平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江小羽会问这样的问题。“我会。”江小羽从贺平身边走过,在他耳边轻声说。贺平心里一热,眼眶就红了。江小羽说的没错,他就是有些冷血,可是现在他愣是被江小羽变成热血了。贺平心里面咒骂着自己没出息,却是甜甜的,上去挽了江小羽的胳膊便一同离去。而白翎,浑然不知外面的人的焦急。并没有人来告诉他有人来探视自己,白翎等了好久,他不想坐在屋子里的凳子上,于是便靠墙蹲着。两条腿已经麻木的毫无知觉了,白翎还是没有盼到苏延庭。他真的已经放弃自己了?白翎想到这里,苦笑。都是自己的错,自己误相信了人,才会惹来这种麻烦。体内毒品的劲儿已经渐渐过去了,白翎感觉身体十分脱力。冷静下来,白翎才发现自己希望苏延庭来救自己出去的想法是多么天真。他已经习惯了,一遇到问题,便躲在苏延庭身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苏延庭是否愿意去帮自己承担这一切。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穿着制服的人端着餐盘便进来了。“给,吃饭了。”说完便把盘子往桌子上一扔,黑乎乎的菜汤洒了出去。“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白翎的声音有些颤动,完全不像他原来的声音了。“你还想出去?等审讯的时候吧!你现在是刑事拘留,探视都通不过。”制服轻蔑的瞥了白翎一眼,关上门出去。房间里迅速被馊掉饭菜的臭味填满,白翎只感觉胃里一阵翻腾,便干呕了几下。他,不干净。白翎知道自己已经被注射过毒品,他也欺骗过苏延庭了,落到这样的下场,都是他应得的。如果当初他没有接受那个男人给的手机,如果当初他没有住进苏延庭家,如果他从来没有爱过苏延庭。只是所有的如果都已经晚了,白翎知道这次自己很难逃掉刑罚了。白翎掏了掏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收走了。唯一被落下的便是夹在他衬衫上的领带夹。望着领带夹那尖尖的夹子,白翎突然萌生了轻声的念头。手不听使唤的便取下领带夹,试探的用尖部在自己的手腕上划着。冰凉的金属刚一触碰到手腕,白翎的耳边就想起了苏延庭的声音,“不要离开我。”眼泪决堤而下,一滴一滴滴在了领带夹上,闪着金光。白翎扔下了领带夹,抱着膝盖低头痛哭。对苏延庭来说,这也是个难熬的夜晚。他整夜整夜的点着烟,让尼古丁的味道充斥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他不敢回家,他怕一回家看不到白翎的感觉。他担心的,是不知道白翎在里面会怎么样,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冻着,会不会挨饿。白翎似乎被注射了毒品,他现在会不会身体不舒服,警局里的人会不会欺负他。该担心的,不该担心的,苏延庭都不停的在想,反复的在想。他找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事。这也是他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他已经退出了董事会,把位置让给了贺平,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救白翎。反正不管怎么样,不管付出什么,他都会拼命去救白翎。他不允许任何人这样去诬陷他,白翎在他眼里,那么单纯、那么美好,他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他。他现在明白,他根本不可能放白翎走,全世界只可能有一个人有资格伤害白翎,那就是他。全世界也只会有一个人会一直无条件的对白翎好,那也是他。苏延庭知道自己宁愿伤害白翎,把他拴在自己身边,也不愿意把白翎让给别人。他愿意用一百倍一万倍的好去弥补他所带给白翎的伤害。只要能把他留在身边。在尼古丁的烟雾里,苏延庭的表情坚决的的有些非现实,到底是多大的信仰,才能让一个人如此这般义无反顾。如果爱是罪,世人早已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