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峰回路转

语气虽然凶狠，神情却带了丝不安。郁飞愣了片刻便柔柔地笑了开来。这倒不是他刻意为之，而是他天生一副温柔皮相，随便一笑便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何况他对待文涛确实比别人多了八分真心的温柔。据文涛所说，当年他之所以会一时冲动将他拎了回来，就是因为第一眼看到他时，他那副可怜兮兮中一低头的倔强模样，令他觉得新奇而又震撼。明明看起来是那么地柔柔弱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却在低头的瞬间嘴角死死地抿住，像是在死死压抑着什么。所以他后来总是一副温润脾气，加上皮相的帮衬更是成为好好先生的代名词，只偶尔明确地放出点本性，效果还是不错的。对其他人的效果如何他没在意过，对付文涛却是再好用不过了。只是他不喜欢文涛在他偶尔强硬态度之下的那丝害怕神色，所以在文涛面前他尽可能地控制着自己的本性，其实也不难，只要文涛好好照顾自己就行。“我知道啊，玉龙有告诉我。”郁飞说得肯定。姜文涛惊讶地瞪大眼，随即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冲到那该死的混球家里揍他一顿。“对不起，以前我一点都没意识到你的性向问题，是我不好，居然还提过给你找女朋友。你也是，怎么不跟我说呢？难道我还会嫌弃你不成。”郁飞有些埋怨地控诉着，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粗心的责备。他真的没往这方面想过，还一直担心文涛的交友问题，对外界的那些传言很是在意，生怕损了文涛的名声，所以一直帮着他物色女友的人选。想来，就是他的积极才让文涛不敢开口告诉自己的吧。“咦？哦，不知道怎么开口就一直没说过，但……你现在这是？”姜文涛顺着郁飞的话问道。听这话里的意思是吴玉龙只告诉了郁飞他的性向，却没有告诉郁飞他喜欢他？眉目轻转间，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郁飞的心思。既然有人多事的插手了，他只能好好利用了，总不能白白浪费这样的好机会。郁飞认真地看着姜文涛，将思考了近半个月的想法说了出来，“文涛，虽然我不在意你的性向，但我不喜欢那个圈子。那里面的人关系都比较复杂，环境也相对混乱，我不希望你参与进去。”，顿了顿，见文涛没有反驳或者愤怒，他斟酌着言辞继续说，“我知道性向是天生的，同性恋是正常的不是病态的。但不是每个同性恋都是洁身自好的，你再注意也难免会出岔子。当然，异性恋也是一样的道理。”深呼吸，郁飞这才说出自己的真正想法，“所以，与其这样，那不如你和我交往吧。我应该是符合你的择偶标准的吧？玉龙说，呃……我的条件是你们圈内人的理想型呢。”说到这，郁飞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怎么都觉得他是在自我推销呢，对象还是自己的恩人，也是自己多年的好友，感觉真不是一般的怪啊。姜文涛听完，心中的诧异无法掩饰，对方的神情太过真挚，他完全生不出拒绝的念头。忽然间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那他之前的多年忍耐是为了什么？清了清喉咙，姜文涛狠狠心还是拒绝了，“郁飞，最主要的一点你没说，你不是同性恋不是吗？还是，你觉得你会为了我变成同性恋？”其实姜文涛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同性恋，目前为止，他只对郁飞有感觉，其他的同性么……呃，想想就觉得恶寒！但事已至此，既然不能承认自己喜欢他，就只能承认自己是同性恋了，否则怎么解释他能忍受和同性发生关系？闻言，郁飞稍稍坐直了身体，认真地回答，“说实话，目前来说，我对女人比较有感觉，男人的话，从未往这方面想过。”话音刚落，就听姜文涛冷声说道，“你是在同情我？那大可不必，我还不至于……”知道自己又惹他生气了，郁飞赶紧接着说，“可我喜欢你是毋庸置疑的。我喜欢照顾你、呵护你的感觉，这与恋爱无异，与性别无关。你是我心中最特别的存在，最重要的存在，给我个机会，让我能照顾你一辈子。我答应你，若是你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我绝对不会纠缠你。你知道的，我最期望的只是一个家，女人对我而言只有合不合适，没有喜不喜欢一说。真说起来，我未必就是异性恋者。”姜文涛面上装着镇定，脑子里却是一团混乱。今天的进展太快了，他根本还来不及适应。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从他的吃醋直接变成了郁飞苦苦向他告白，请求他接受他的追求在他们二人性向皆未有定论的情况下？“你这是在……”姜文涛不确定地询问。“追求你！”郁飞见他还有些犹豫，上前将他搂入怀里，在他耳边坚定地承认道。靠进肖想已久的怀抱中，姜文涛舒适地差点喟叹出声，好险忍住了。实在舍不得拒绝，错过了这次，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与这人以恋人的姿态相依偎。答应？不甘心，这人明明什么都还未了解，他怎么能甘心与这样的他在一起。“文涛，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耳边是这人小心翼翼的询问，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窜进心湖，激起一片涟漪，连身体也跟着微微发热。刚释放过没多久的身体叫嚣着隐隐抬头，吓得姜文涛赶紧偷偷深呼吸。在这之前得先推开搂着自己的男人，太危险了。“文涛？”“呃？哦，我……考虑考虑。”姜文涛做沉思状。“意思是我的表现不过关，还得继续努力？我可都努力了一个多月了呢！”郁飞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妈的，别笑了，再笑就别怪老子扑上去吃了你！姜文涛在心理恨恨地咒骂着，这小子笑得太让人心慌了，他莫名开始为自己的自制力担忧了，可别真闹出什么糗事才好。“你这也叫追求？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我还以为……”“以为什么？”“以为……以为你是在补偿或者是……安抚？”这才像是他的性格。偏执的姜文涛还在纠结自己之前的伤心。“……傻瓜。我只是怕你接受不了我，才选择循序渐进的。我没有和男人交往的经历，不知道怎样才会让你察觉，只能加倍对你好。怕吓着你，不敢做逾矩的行为，正苦恼该怎么向你表白，就碰上你吃醋了。呵呵”郁飞显然心情很好。“我哪有吃醋，我又不喜欢你。”姜文涛强自狡辩。“嗯，也对，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那你之前为什么生气？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郁飞故作不解地问。“我……我是气你眼光太差，那女人还不如我呢！”不愿认输的姜文涛死鸭子嘴硬，根本没在意自己说了什么。“哦，原来如此。那……你答应了？”男人没再欺负受惊过度的青年，柔声诱哄“……”“文涛？”“嗯。”微不可闻。“呵呵……那，我们是正式在交往啰！”确认一遍。“……嗯。”“呵呵”吻落下，轻柔无限，像是生怕惊扰了怀里梗着脖子红着脸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