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有三急

吃定郁飞不会丢下他不管的姜文涛心安理得地窝在他的怀里，挂着点滴的手腕放置在郁飞的宽大的手掌中，热乎乎的，很暖和。呃，背后也很暖和，这人的胸膛是个大暖炉，烤得他昏昏欲睡。肚子不疼了的少年在周身温暖的环境中终于睡去。昨晚开始他就没能睡个好觉了，先是饿了，然后吃了冷面包后不怎么舒服，早上馋虫被勾引了却没得到满足，接着就是腹部突如其来的疼痛。郁飞抱着怀中的少年，尽量不动弹地助他好眠。诊所内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十岁以下的孩童，每个人身边都有大人陪着，导致座椅完全不够，后来的就只能站着了。之前到的，只要不是患者，那也是要让座的，毕竟病人最大。大人们站着也难受，烟瘾重的男人们更是不停地里外晃荡，碍眼不说，不时放进来的热气也让众人很不爽。索性，他们便学着郁飞的做法，将自家孩子抱到腿上坐着，自己也多克制克制。小诊所内总算安静了不少。姜文涛是被憋醒的，此时他已经吊完了三瓶小的，还剩一瓶大的正在挂着。他一动，郁飞赶紧抓住他无知无觉地抬起的扎着针的手腕，要是针头错位了或者滑出来了，这小少爷该是要发飙了，即便原因出在他自己身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再扎一针的遭遇归结在他身上。郁飞觉得他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再有，小少爷红着眼眶的可怜神情也让他无法招架，他还是别挑战的好。“我要上厕所，快点带我去。”憋得狠了的姜文涛顾不得其他，拍拍屁股下坐着的大腿，催促道。发干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听得郁飞眉头皱起。郁飞一手举高药瓶，一手搂着姜文涛，表示无奈。厕所外排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没办法，这是唯一的一个厕所，只能男女共用。姜文涛脸色很不好看，他本来就很难受了，现在还得排在一个女人后面，然后在她用过的厕所内解决问题，这让他怎么能有好脸色。还有，该死的，里面的人在干什么，这么久都不出来，干脆掉进去算了。……不对，掉进去之前先把门开了。快憋不住了姜文涛脸色涨红，双腿的姿势变得有些奇怪。又羞又恼，他干脆一转身，将自己埋进郁飞的怀里，该死的，他就算丢脸也要拖着这个害他的人一起。自觉应该负有责任的郁飞任他搂着，腰上被掐疼了也不吭声。是他疏忽了，本来吊水的人就容易上厕所，他居然在文涛吊完三瓶后都没想起来叫醒了去解决一下，硬是让他自己被憋醒了，这才有现在的囧况。怎么还没出来啊！姜文涛快哭了，事实上他的眼眶已经开始泛红。无论他说得再狠再潇洒，毕竟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要真是就地解决了，那就是怎么都无法克服的心理障碍了。死死咬着牙忍着，他宁愿憋死也不要那样！终于等到里面的人出来，听到开门声的姜文涛紧绷的神经一松懈，差点就没忍住，好在郁飞事先提醒了下他，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抱起他闪了进去，利落地帮他裤子拉链，掏出他的宝贝，甚至帮他扶好他的宝贝。早就忍到极限的姜文涛哪还记得其他，身体一抖，终于觉得舒爽了。内需正在得到解决，注意到其他的姜文涛的脸色又开始发青，倒不是因为郁飞太过了的行为，在他看来，这人对他这么殷勤是应该的，谁让他才是罪魁祸首呢！让他脸色发青的是充斥在周围的……臭味，他妈的，那女人竟然上的大号，那还不如让他先呢！其实，姜文涛花的时间也不少，至少郁飞举着药瓶的手已经有些发酸了。抬眼看了看，墙上有挂钩，他便将药水挂着了挂钩上，甩了甩发酸的手臂。滴滴答答好一会儿后，他家小少爷终于排得差不多了，娇气地任他帮他整理妥当。洗好手，郁飞领着脸色仍是臭臭的姜文涛回到大厅内，再坐下后，怀里的少年明显没了睡意，转身埋进他的怀里，似乎……有些示弱的味道？郁飞想了想，恍然大悟，饿了吧这是！少年不好意思开口，就只能他来讨好了。神情不自觉地柔和起来，这样的少年才是他想看到的，再娇贵也没关系，再折腾也无所谓，他心中的少年合该如此，他甘之如饴。“文涛，我饿了，想去买点吃的，你要吃什么？”郁飞在他耳边问道。姜文涛没抬头，耳边却不自觉动了动，显然非常心动。沉默片刻，他支起身子转过头，不怎么情愿地回答，“混沌”，见郁飞起身准备离开，赶紧小声加了句，“大碗的！”闻言，背对着姜文涛的郁飞脸上的笑容止不住地扩大。郁飞看着文涛一口一个地吞咽着，甚至顾不得吹凉一点，结果烫得直吐舌也不肯放慢点速度，满头大汗的模样让他无奈又好笑。在文涛再一次舀起一个馄饨就往嘴里塞时，郁飞利索地抢过对方的勺子，无视对方吹鼻子瞪眼的凶狠样！碗端在他手里呢，决定权自然也在他手里。同样知道这点的姜文涛虽然不忿，奈何名以食为天，只得非常识趣地没有出言抗议，干等着对方将馄饨吹凉了送进他嘴里。虽然速度慢得实在让他焦急，但看在不会被烫得直冒汗的份上，他也就勉强不跟对方计较了。姜文涛真的是饿得狠了，那么一大碗足料的馄饨，没一会儿就被他吃了个底朝天，连汤汁都没放过，吸溜溜全部吞进肚子，让人很怀疑他那小身板是怎么容纳得下的。吃完，非常满足的姜文涛甚至小小地打了个饱嗝。视线立刻射向郁飞，见他没有注意到他这边，姜文涛这才放松地摸了摸自己圆滚滚地小肚子。呃，他又想上厕所了。低着头忍笑的郁飞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整理好情绪后才看向某娇贵少爷，发现对方的神色怪异，似乎是想说又不愿意说，正在自我纠结呢！略一思索，咳嗽一声，体贴地问道，“文涛，吃了这么多，要不要上个厕所，这样对身体比较好。”姜文涛眉头微动，随即装作很随意的样子点点头，顺着对方的力道起身，只是脚下的速度略微有点快，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