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空欢喜

“到了。”程沉在驾驶座上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怎么了？”程沉在车外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副驾驶的沈深下车，不由敲了敲车窗问道。沈深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只是摇头什么也没有说。“紧张？”程沉看着紧紧握着拳头的沈深有些好笑的说道。沈深继续摇头，用力的深呼吸试图赶走笼罩在他身上的束缚。“别紧张，我在这。”程沉说着，去开副驾驶的门想要把沈深从车里拉出来。沈深僵直在坐位上，程沉几乎是半拉半抱的才把沈深拖出车子。程沉双手托着沈深的脸，认真的看着沈深：“深，看着我。”沈深听话的看着程沉的双眼，似乎看到了程沉眼中透着的鼓励，沈深僵直的身体有了些许的放松。“深，记住一切有我！”“嗯。”沈深听到程沉的话，用力的点头。看到沈深的紧张去了些，程沉勾起了嘴角说道：“好了，我们进去吧。”程沉说完，左手提着沈深精心为程父程母准备的礼物，右手拉着沈深准备进入一幢别墅。走着走着，程沉突然停了下来对沈深说道。“深，别紧张。”“我，我没紧张。”“我爸妈他们不吃人，所以放轻松好吗？”“我很放松。”沈深极力强调自己的平常心。程沉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好吧，你很放松，放松到都同手同脚走路了。”“我……”沈深的脸憋得通红，听到程沉的话更是一顿手忙脚乱，连路都不会走了。“哈哈哈……”程沉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沈深气的直锤程沉，似乎这样还是不能解气。“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吧。”程沉终于止住了笑，将沈深搂紧怀里想要让自己的怀抱来温暖沈深。“嗯。”沈深在程沉的怀里闷闷的开口。程沉松开了沈深，发现沈深终于彻底的不紧张之后，吻了吻沈深的额头。程沉微笑着按响了别墅小院门前的门铃。“您好，这里是程府，请问您是哪位？”一阵悦耳的女声从门上安装的可视电话中传来。“是我。”程沉朝着可是电话微笑。“少爷，欢迎你回家。”女声恭敬的问候之后，门自动打开了。“走吧。”程沉来着沈深进入了程府。一如程府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其典雅的花园，程沉和沈深刚踏入门口，左右两边各2位女仆恭敬的说道：“少爷，欢迎回家。”程沉微笑着点了点头，拉着沈深继续向前走，知道程沉和沈深离开了一段距离，那四个女仆才将弯下的腰直了起来。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服务人员。沈深经过刚才那正式的欢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吐槽：“真是万恶的有钱人啊！”经过花园，终于来到了别墅门口，这是魏营已经在门口恭敬的等候。“少爷。”魏营向程沉弯腰后，准备接下程沉手中拿着的东西。程沉阻止了魏营，说道：“魏叔，不用。”“少爷，这是阿魏该做的。”魏营坚持着。“魏叔，你这不是折煞我吗？”程沉严厉的拒绝，在他的严厉魏营从来不是一个仆人，而是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长辈。魏营朝着程沉慈爱的微笑。“魏叔，这是我的爱人，沈深。”程沉一把搂住沈深的腰说道。“我知道。”魏叔看了看程沉，又把目光移到沈深身上”。“魏叔好。”沈深很有礼貌的说道，准备给魏营鞠躬。魏营伸手打断了沈深的鞠躬，只是问了一句，“深少爷，你怪我吗？”“不。”沈深摇头，即使眼前的这位男人曾经“绑架”过他，然而沈深去不怪他，沈深明白他的身不由己也知道他对程沉来说是重要的家人。魏营听到沈深的回答微笑了一下，然后看向程沉。“少爷，你怪阿魏吗？”“怪。”听到程沉的回答，魏营的笑容变得有些伤感。“怪你太担心我，魏叔。”程沉又接着说道。魏营听闻有些疑惑的看向程沉。“魏叔，说实话，当时听到沈深被绑架我就知道是你做的了。”“我……”“魏叔，你听我说完。从小时候开始你就向着我，不论是我的错还是别人的错。长大了你也是如此，你总是希望我好，其实说实话，魏叔你可比我妈还溺爱我，我知道你把我当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这次的事也是，你认为我们相爱是沈深的错，所以才绑架了他，当然，我知道即使没有我爸的授意你还是会这么做，因为你担心我。我更知道，魏叔你是绝对不会伤害到深的，因为你知道我喜欢他，所以不会让我伤心，对不对？”“少爷，我……”“魏叔，我都知道，所以我怪你，怪你太担心我。”“少爷。”魏营听了程沉的话，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好了，魏叔，我去看爸妈了。”程沉上前抱了抱这个一心为他着想的老人，又继续来着沈深朝内厅走去。沈深听了程沉的话，突然觉得这个绑架过他的男人突然变得可爱起来，然后他回头朝着魏营甜甜的一笑。“爸妈，我回来了。”程沉大声的说道。“小沉，你回来了。”程母十分高兴的出来迎接程沉。程沉微笑的抱了抱这个比自己矮了两个头的可爱母亲。程母松开了程沉，目光很自然的放到了程沉身后沈深的身上。沈深有些拘谨的说道：“伯母好。”“你好。”程母的回答谈不上热情，但是却没有沈深想象中的怨恨，这让沈深见到程母瞬间绷紧的神经有了一丝放松。“妈，我饿了。”程沉看着气氛马上就要变得僵硬，连忙转移了话题。“走走走，去吃饭，妈妈亲自下厨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嗯。”程沉微笑着看着母亲，右手却握紧了沈深的手。沈深感受到程沉的力气，似乎有了更大的勇气。“走快去吃饭了！”程母让程沉和沈深先入座，然后走到书房叫程父用餐。“哼！”程父继续看着手中的报纸，没有一丝想要移动的想法。“你啊，孩子们都来了，你就别别扭了好不好？”程父默默的把报纸翻了一页。程母一把抢过报纸，大眼睛瞪向程父。程父生气的看向程母，两人目光交战。程父突然移开了眼神，程母微笑。目光战中，程母光荣获胜。程父起身，程母紧随其后。程母还不忘对程父说道：“一会儿你语气好点，别又和小沉吵起来。”“哼！”程父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是冷哼了一声。程父和程母走到饭厅，沈深和程沉双双起立。“爸。”“伯父，你好。”程父没有出声直接在主位上坐了下来。程母看到沈深有些尴尬的神色，偷偷拽了拽程父的西服。程父皱眉看了看程母，程母又用大眼睛看向程父。程父无奈之下嗯了一句。程沉这时也露出了微笑，拉着沈深坐了下来。一时间，饭桌上又没了声音，一旁伺候的佣人更不敢出声了。这时，程母又偷偷踢了踢程父的腿。程父皱眉，只好说道：“吃饭吧。”“对对，吃饭。”程母连忙笑着为程沉夹菜，然后想了想也为沈深夹起来菜。沈深受宠若惊的看向程母。“吃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程母看着小心翼翼的沈深突然觉得这孩子还是挺好的，心里的芥蒂也去了不少。“嗯。”沈深连忙点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只能激动的看向程沉。程沉看着沈深这分外幸喜的模样，笑着揉了揉沈深的头发，夹了沈深最爱的红烧肉给他。沈深更是兴奋的扒饭了。看着沈深像小仓鼠一样鼓着脸埋头吃饭，程母对沈深开始有了一点点喜爱。“咳咳……”程父看着气氛开始温馨起来，有些不高兴的咳嗽了一声。“你也吃菜。”程母知道程父的不高兴，想用饭堵住程父的嘴。程父好像根本不受程母的影响，朝着程沉问道：“你认定了？”“是。”程沉放下碗筷，很坚定的回答。沈深也连忙放下碗筷，有些着急的把嘴里的食物咽下。程父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还是有些不爽的皱了皱眉，他继续说道：“就这样吧，我也不反对你们了。”“谢谢爸！”程沉高兴的回答。沈深更加激动的望向程沉，两人的手在饭桌下不约而同的握着彼此。他们相识一笑，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高兴”这一词。“不过……”程父继续说话。程沉和沈深也终于回神，仔细听着程父的话。“不过什么？”程沉的笑脸变得严肃起来。沈深更是紧张的握紧了程沉的手。“我要个孙子。”“我不可能跟别的女人生孩子的，我不能背叛深。”“没让你找个女人，不是有那个什么试管婴儿吗？我们找个代孕妈妈就行。”一旁的程母连忙解释道，因为他看见沈深的笑脸一下子白了下来不由有些心疼的感觉，毕竟刚刚程母已经从心里开始接受这个要成为自己第二个儿子的人了，于是护短的情绪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试管婴儿也不行，我的血肉和别的女人融合在一起，这就是背叛！”程沉义正言辞道。“你！”程父气急，没想到自己让步到这种地步这个不孝子还是不愿意。“老爷，别气。”程母为程父顺气，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沈深，“小深，你同意吗？”沈深想到程沉要跟别人有孩子，心中不自主的一痛，但是看着程母望着他的眼神，他还是点头说道：“同意。”“深！”程沉不满的叫着沈深的名字。沈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程沉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为你生孩子。所以……”“不行！”程沉坚决的反对，他知道沈深同意是为了他好，然而他不能假装没看到沈深眼神深处的悲哀。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但是他绝不能让沈深有一丝的伤心。“绝不能辜负他。”这是程沉心底一直出现的声音，程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沈深伤心的时候，自己心底就会涌出这句话，程沉把它当做是自己对沈深的爱意。至于事实到底是什么，这就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不过现在，回到代孕妈妈的问题上。“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倔！”程母也忍不住要说程沉一句，因为他看到程父已经要有暴怒的倾向了，自己好不容易说服程父让他同意程沉和沈深的事情，可不能因为程沉的不愿意让一切都泡汤。“妈！”“程沉，不要得寸进尺！”“爸，你也不要逼我！”“好好好！”程父怒极反笑，“不同意就别回这个家，我当没你这个儿子！”“爸，这是你第二遍说这话了。你别后悔！”程沉也生气了，他的父亲竟然要再一次把他赶出家门。“沉……”沈深连忙拽着程沉，希望他不要冲动。程父程母好不容易答应他们让他们在一起，怎么能因为一件小事再让程沉和家人闹翻。“深，乖，你呆到一边去。让我好好跟我爸谈谈。”程沉看着紧张的沈深安慰道。“我……”“乖。”程沉拉开沈深拽着他的手，走到程父面前。“爸，我绝不会接受代孕母亲的。”“不接受就给我滚！”程沉怒吼。“老爷，你别这么冲动。”程母着急的说道。“我没冲动！”程父反驳道。“好，爸，我最后问一句，你真的让我滚吗？”“滚！”“好，我滚。”程沉的语气十分平静，他拉起一旁的沈深说道：“深，对不起，让你这么为难。我们走吧，这个家不欢迎我。”程沉说完拉着沈深便朝外走去。“小沉，你别走。你爸说的是气话……你……”程母连忙拉住程沉，又对沈深说道“小深，你帮伯母劝劝小沉……”“沉……”沈深开口。“深，别说。我绝对不会找代孕母亲的！绝对！”沈深听到程沉的话，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然，他只要有程沉这句话便够了。“沉，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伯父伯母他们需要一个孙子。”“不！”“小沉，妈求你了，咱们再商量好不好？”程母有些哀求道。“让他走！我没有这个儿子！”程父起身朝书房走去。“如您所愿！”程沉听到程父的话，大声反击道。他拉着沈深大步的离开。“小沉！”程母拉不住程沉，只能在原地看着程沉和沈深的背影。程沉和沈深来到花园，却被魏叔拦下。“魏叔，你别拦着我。”程沉压低了声音，像只野兽在低吼。“少爷……”“魏叔，算我求你……”“……”魏营看着眼睛渐渐变红的的程沉挪开了身子。“魏叔，谢谢。”“少爷，保重。”魏营有些担心的看着程沉和沈深离开。程府别墅中程父在书房里气的发抖，程母紧跟着程父进了书房。“老爷，你这是何必……”“不孝子！”“老爷，好好跟小沉说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我好好说了他听了吗？”“慢慢来他总会听的，你何必又把它赶出家门。”程母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我……”程父看着程母哭的伤心，一时间火气也消了大半。“别哭了。”程父有些笨拙的抹去程母的眼泪。“我怎么不哭，小沉好不容易回家，你又把他赶走。”“我不是气不过吗？”“那也不能动不动就赶人啊！”“是是是，我不对，你别哭了。”“那你把他找回来！”“不行！”“为什么？”“这样我多没面子！”“面子能有儿子重要吗？”“就是不行！”“我不管，你要把儿子给我找回来！”程母哭的更凶了。“好，我让他自己回来。”“怎么回？”程母吸了吸气问道。“老办法！”“什么？”程母摸了摸眼泪想了想，“你是说，用程氏击垮深度？”“对！”“不行，深度是小深的心血，你怎么能欺负人家孩子。”“小深，你倒是叫的亲切，又不是咱亲生儿子！”“小沉喜欢他，他就是咱儿子了！”“哼！”“不行，你不能这么做！”“你不想让儿子回来啦？”“想。”“那就这么做！”“不行！”“行！”“……”程沉和沈深回家的路上程沉低沉着脸在默默的开车，沈深在一旁坐立不安的扭动。“怎么了？”程沉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一点。“沉，其实你可以答应……”“不行。”“沉！”“你会伤心的……”“沉，我没事的，我……”“你会伤心的！”“沉，别对我这么好！”“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去。”沈深听完程沉的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乖，没事，一切会好的。”“嗯。”尽管程沉的声音听起来很让人安心，但是沈深的心里还是有一丝过意不去，因为自己程沉又一次和程父闹翻了，这是自己多么不想看到的事实。“深，别多想。”程沉开着车，即使没有看到沈深的表情也知道沈深在内疚。“可是……”“他们会同意的。”“只要你愿意待……”“深，别再讲这件事。”“我……”“深，我们会等到即使没有孩子他们也一定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只不过可能这个等待的时间可能有点长。你愿意和我一起等吗？”“我愿意。”沈深努力让眼泪不流出来。“那一起等吧。”“好。”“不准再说代孕母亲的事。”“好。”“不要再愧疚。”“好。”“刚才没吃饱，回去给我做好吃的。”“好。”“我要吃你！”“好。”沈深突然反应过来程沉说了什么，他拿起座位上的玩偶轻轻敲了敲程沉，笑骂道，“色鬼！”哈哈哈……原本悲伤地气氛，被程沉这么一闹便去了大半。只是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了，程沉和沈深二人谁都没有点破。日子还要继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