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的前一天,来上课的学生比天上的疏星都少,不少班级里的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注意到教室里面稀缺的学生,只有那种坚决不肯放水的老师,才能得到满员的上座率,不过学生的心都飞到天边了,根本就不知道黑板前面的老师在讲什么,笔记也都是做得稀里糊涂,完全不得要领。就是因为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当然也是为了给自己多几天假,舒醒将国庆前三天的课都预先上完了,这天他本来是可以在家里蒙头睡懒觉,结果发现需要的东西放在学校里没有拿回来,因此在**懒到九点多,才磨蹭着洗漱吃饭开车到学校。打开办公室的门,惊讶的发现容成礼和许闲都在,容成礼靠在许闲的身上,好像正打算做到转椅里面,两个人靠得很近,要不是知道他们两个绝对不能发生任何的关系,舒醒几乎快乐的以为自己捉奸在此。“你怎么不敲门?”异口同声的问话,让舒醒一时很无语,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什么时候他进自己的办公室都需要敲门了?“你不是没有课么?”异口同声的再问。“我不在比较好?”从桌子里的抽屉中找到资料,舒醒拿在手里,看着皱紧眉头坐下的容成礼,以及许闲从容成礼手臂上撤下去的手。“你就不能纯洁点么?脑子里都想着什么呀……”虽然容成礼的表情很痛苦,但是却不肯任由舒醒说。虽然明显看清了容成礼痛楚的表情,但是舒醒仍然不打算风轻云淡:“自从黄瓜和**有了别样的风情,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纯洁这种事情了。”“老师的脚崴了,”说着话的许闲开始准备毛巾和热水。“哦?”这个容成礼还真是麻烦不断,不过这件事,舒醒并不打算告诉自己目前的同居者,免得他来表示关心和慰问,将和自己在一起住的事情说了出去,在这种曙光尚未在望的时候,要时刻保持一百二十分的警惕,反正又不是立刻要命的绝症。“老师怎么会扭到脚呢?”将用热水浸湿的手巾递过来,许闲疑惑的看着容成礼。刚才看到容成礼的时候,他正和一个男人拉扯在一起,因为距离比较远,许闲也不是特别肯定其中一个就是容成礼,他知道容成礼是gay,想着对方或许会是容成礼的男朋友,也就不太好多管闲事,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剩下容成礼一个人了坐在地上,结果却发现他崴了脚。“没什么,地不平,不小心迈空了,”容成礼的声音有些不自然,舒醒和许闲对视一眼,知道他没说实话,但是既然本人不想说,他们也不会有想逼他交代的想法,许闲说是自己还有事,就提前离开了,舒醒本来已经走了出去,却不能放着容成贤的弟弟不管,只好又折了回去,想把不太愿意的容成礼送到住的地方。出办公室门的时候,舒醒指着门槛好心提醒:“前面有座山,要不你绕着走过去?”容成礼没有表情的摇了摇头,舒醒看他心里不舒服,也就没再调侃下去。那天送容成礼回去的时候,舒醒虽然提议将他送上楼再走,但是容成礼却礼貌的拒绝了舒醒,结果舒醒就开车走了,当时也没有觉得他的脚很严重,可是等到十一放假回来,再次在办公室见到的时候,容成礼的脚还没有好,已经整整过去了七天,这让舒醒也不由得有些在意。“你的脚还疼没有好?不是骨折了吧?”在容成礼妄图否认的时候,许闲插话:“老师上课的时候都是坐着,看来是还没好。”自从舒辰离开之后,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许闲在做,以前舒辰还能一替一换的和许闲轮流做事,现在许闲基本就是每天都要来这报道,要是哪天没看到许闲,舒醒和容成礼都会觉得奇怪。“没有那么严重,也没有伤到骨头,已经比前两天好多了,估计也快没事了。”“不是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么,老师还是注意点的好,一旦不好好休息又抻到,恐怕就要上医院了。”“恩,我会注意的。”在许闲和容成礼忙着说话的时候,舒醒拄着脸颊思考,是不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容成贤,如果真是严重了,明知不告的后果恐怕也不小,可是打从心底就不想说的舒醒,在听到容成礼说出没事的话后,毫不犹豫的决定不要告诉容成贤,只是在容成礼相当惊讶的情况下帮他代了最后一堂课,让他早点回去休息。“今天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当容成礼离开办公室以后,许闲停下手里正在做的事情,很好奇的看向舒醒。知道许闲是很在意他会主动提出帮别人代课,舒醒也不再问他‘什么’,只是望向外面有些铅灰色的天空,像是自言自语:“好像要变天呢。”跟着舒醒的目光一起看出去,许闲倒也不再纠结那件事,凝视了良久,若有若无地附和了一句‘好像是啊’。没有泥石流没有海啸没有地震没有洪水的日子,过得像是潺潺的流水,转眼之间就到了十一月,学生们又在为期中考临时抱佛脚,舒醒的学生照样从开学就已牢牢的抱住了佛脚最好的地段,让别班学生羡慕嫉妒恨不来。温度像是没有过度一样唰的急遽降了下来,一改前一个月那种秋高气爽蓝天白云的日子,最近的天空中总是像幅碳笔素描画,再爱美的女生都把裙子收到了衣箱的最底下,就是还有一个得名已久的韩国女留学生,穿着豹纹末袖上衣和短到腰下三十厘米的裙子,踩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走在铺满落叶的大学校园里,每次都会引来唰唰的注目礼。听容成贤告诉自己,目前的选秀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市场的关注度也很高,所有的方面都要比预期的效果更好,既然一切都已经步上了正轨,容成贤也就自然没有以前那么忙了,当舒醒无奈的还在为产后的女老师代最后一堂课的时候,容成贤竟然有时会在他之前回去。“下班了么?”现在每次回家之前,给对方打一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好能顺路去超市买回来,已经成为了舒醒的一种习惯。“刚要给你打电话呢,”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笑,就算是通过电话,舒醒也能想象到他暖人的笑意。“我要去超市买东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你还没有回家么?”记得今天早上,舒醒明明是说过,今天他的课只有下午一节,没想到他还没有到家。根本就没打算交代容成礼的事情,舒醒只是交代出结果:“给一个老师代课,所以上了最后一堂课。”“那位老师怎么了么?”“就是身体不太舒服而已,”舒醒对容成贤没有尺度关心别人的细致有些吃味:“没有什么大事。”“舒醒真是个好人,”完全不了解事实真相的容成贤,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原来舒醒口中的那个老师,就是自己的弟弟。从小到大都被人夸奖,对于自己对外树立的良好形象,舒醒还是非常满意的,但是夸奖这种东西,听多了就会觉得没有意思,可使容成贤对自己的夸奖,仍然会令舒醒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这样好不好,我的事情快要做完了,大概……十分钟,”电话那头的容成贤想了一想:“不如一起去超市采购吧,今天已经周五了,就一次性的把周末的东西都买齐。”在一起住了将近两个月,但是却没有几次一起去过超市,基本上都是容成贤没有时间,而舒醒为了配合他的时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趁着容成贤不在家的时候做,好能等他回来的时候专心陪在他的身边。在电话中商量好碰面的地点,舒醒挂断电话后往超市走,反正路程也不远,今早他突然想走走,就没有开车过来,现在因为在自己家里住,容成贤已经开始自己开车了,一会儿坐他的车就好。从学校出去后,去超市有一条比较短的捷径,最近这段时间,舒醒对这条路摸得非常熟,他身高腿长,走了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超市的前面。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上完课后舒醒就直接离开了学校,就连办公室都没有回,讲了那么久的话,舒醒觉得有点口渴,正好超市旁边就是一家知名的咖啡店,这个时间咖啡店里人有点多,好在店里提供外带服务,舒醒要了一杯冰咖啡和一杯奶茶带走,坐到超市前面小广场上的圆形座椅里,等着还没有来的容成贤。超市的西面就是机车道,只是离超市的距离有些远,舒醒的视力非常好,等人是件无聊的事情,就算等待的对象是容成贤,也不能忽视无聊的本质,于是舒醒将视线锁定在机车道旁边等公交车的乘客那边,数着在这个站点,每一站有多少乘客上车。下班时间挤公车,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早上班忘打卡,半夜醒来睡不着,这四件事,都是对人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虽然在舒醒身上从未发生过,但是光用眼睛看,都觉得分外辛苦。公交车像是吃多了青草的河马,塞满了一车的乘客,晃晃悠悠的开走了,可是没过了多久,公交车站台又多了比刚才更多的乘客,就像是雨后的韭菜,齐刷刷的从四面八方冒出来。“等了多久?”等到舒醒终于喝完最后一滴外带咖啡的时候,容成贤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没有多久,”站起来和容成贤一起往前走,路过垃圾桶的时候,将手里的杯子扔到了里面,接着把另一杯一直握在手中尚且温热的奶茶递给容成贤:“暖暖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