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霖,小心,”眼看着车子突然向他们开了过来,沈青青一掌推开同站在她身旁的夏洛霖。在夏洛霖还未反应过来时,他的母亲已经被撞飞了,只听见一声惨叫声,呆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直到……周围围聚在一起,谈论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有的人带着同情,有的人带着幸灾乐祸,有的人则是麻木的看着这一场车祸的发生,但都做着同一件事,便是高声论谈。“妈,妈……“夏洛霖失声力竭的叫着自家的妈妈,推开被包围的人群,奋力的往里面,不管他喊得有多大声,这些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凑着热闹。推开人群,突然停住脚步,望着躺在血泊中的母亲,夏洛霖害怕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往前,拥挤的人群,让他站不住身子,最后他还是鼓足勇气,向前迈进。跪在沈青青的面前,用力的摇着沈青青的身子,“妈,你醒醒,妈,醒醒啊。”眼睛早已经被眼眶中的泪水模糊了一切,泪水情不自禁的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沈青青的脸上。救护车迟迟未到,反复的叫着自己的母亲,“妈,你怎么能这般的贪睡呢?在大街上也能睡觉,快起来,我们回家,回家睡,好不好?”沈青青依旧没有回答他,让他更加的焦急了,他害怕他的母亲真的出事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摇着母亲的身子。一直到救护车来了,开始抢救,到最后医生护士都摇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平淡的对他说道,就好像在执行公事一般,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请节哀,”拍着他的肩膀,残忍的说出这三个字之后,联系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准备把他的母亲带走,这样是不是代表着他永远也不能再见到他的母亲了?意识到这一点……“住手,住手,住手……”他对着即将把他母亲带走的人,大声咆哮,对他来说是最大音量,而医护人员却没有听到一般,没有理会他的咆哮,因为他的声音早已经淹没在了人群之中。想阻止他们的后续的动作,又被人群拒之门外,无奈的他,颓废,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声音早已嘶哑。这一场车祸,让他失去了一切,就算他怎么不愿相信,他的母亲,因为这一场车祸而过世了。原本跟那些无能的警察一样认为,这不过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而已,却不曾想到,在他母亲葬礼那一天,他的父亲出现了,和另外一个女人一同出现了,让他叫那个人妈,对于刚失去妈妈的夏洛霖来说,又怎么可能?又在葬礼的第二天,让他知道了这一场车祸的原本的真相,让他永远也猜想不到,他的母亲是被他的父亲害死的,这是多么可笑,原因却很简单,母亲不愿和他离婚,让他有了想杀害母亲之心,面对财大气粗的他们,用钱能使鬼推磨,真相也因此被掩藏了下来。快遗忘的痛苦回忆,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夏洛霖又从新记忆起了。他一直在想,为何当初不带上他一起离开?是不是母亲也意识到,这一场车祸并不简单?在那场车祸之后,夏洛霖一直认为他是不幸的,再7年之后,再次遇上穆影炎,并在一起,让他重新活了过来,再一次遇到了幸福。原本以为该幸福了,只是,意外总是在幸福时突然给上幸福一刀,冥冥中注定的事情不出意外就会发生,虽没有祸不单行,却也不差。在收养小漠一个星期后,一家三口每天过着悠闲的日子。在这悠闲的日子,突然间接到了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而这个女人又是他熟悉却有陌生之人,在电话中告诉他,他的父亲住院了?晚期癌症,这难道就是传说的坑爹?夏洛霖对于此事,持与嘲讽的态度。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打电话来告诉他,或许他这一辈都不会知道,曾经让李榆良帮忙查他的母亲死亡的原因,迟迟没有结果,而现在却告诉他,就算查到了又怎么样?人也快不在这个人世了。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夏洛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大概没有情绪的情绪居多吧?来到和那个女人约好的地点,A市商业界附近的一家以温馨为主题的咖啡厅中,环顾咖啡厅四周,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来这家咖啡厅,平时和炎带着小漠逛街累时,就会来这家咖啡厅歇脚。此时越到这里,难道等下还准备陪她逛街不成?夏洛霖猜想着。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家心中都清楚,能心平静和的坐在下来谈一谈,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曾经几何,只要和父亲见上一面,最后的结果以不愉快结尾,这……就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相处模式。“喝点什么吗?”夏洛霖注视着坐在对面的女人,他们见面的屈指可数,从曾经到现在也不过区区两次而已,自两次之后,又有几年未成见过了呢?他在脑海中回想着,岁月的时光已经在女人脸上留下了它的足迹,没有了当年的美丽了,所谓岁月催人老,大概就是如此吧?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是在母亲的葬礼上,那时的她给人的感觉温婉如玉,却也逃脱不了合谋杀害他母亲的事实。点了一杯咖啡,目光望向窗外,等待着对方开口。“我没有想过你会过来,”女人有些自嘲的说道,在决定打电话那一刻,她从没有想到他真的会答应,出来见上她一面。既然答应与她见上一面,是不是说明,他并不讨厌他们?女人天真的想到。“这几年过得好吗?”“说吧,什么事情。”没有理会对面女人的问题,夏洛霖自己也没有想明白,为何他会来,虽没有多少感情,但毕竟快死去的是他的父亲。或许这么想会说他残忍,作为是他父亲的男人又何曾不残忍?二十多年来,他与那个男人见面的次数同样屈指可数,说到感情,可以说没有感情,除了和那个男人有血缘关系之外,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在临行前,炎特别嘱咐,让他好好的和面前的女人谈一谈,但他做不到,只要一看到这个女人的脸又或者是那个男人的脸,他就会想起被他们害死的母亲,让他怎么和他们谈一谈?他其实一刻也不想多呆下去,想着尽早结束,不愿和面前的这个女人再多说一句废话。“可不可以请求你,去医院……见上你……父亲一面?”女人一面注视着夏洛霖的表情,一面小心翼翼的说道。“他让你来的吗?”夏洛霖面无表情的问道,并未因为这句话而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不……不是,”女人急忙否认,叹了叹气,满面沧桑,“今天约你出来,你的父亲并不知道。”“那有……为什么?”让他去见他那所谓的父亲。“你父亲虽没有这么说,但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想和你见上一面,可不可以请求你……去医院见上你父亲一面?”女人捏紧拳头,紧张的看着夏洛霖,她知道她这个要求很唐突,为了让他们父子能再肩上一面,她……什么都愿意做。“抱歉,”夏洛霖直接拒绝,就算这个女人再如何的低声下气,他也不愿再去见那个男人一面,永远也不可能。“为什么?难道你就……这么恨我们吗?”女人不愿妥协,到最后她还是问出了这句话。“恨?”夏洛霖呲之以鼻,嘲笑似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怎么不恨,我恨不得你们统统进监狱,”就算是进监狱,也难消她心头只恨,说这话的他,很平淡,没有一丝的跌宕起伏,仿佛,这话不是出自他口一般。女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说出这话的夏洛霖,她没有想到,原来他一直是这么想的,僵直的身子,想说什么,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面露难色,低着头,不敢再去多看夏洛霖一眼。“原来…..你已经恨我们到如此地步了?那我能做什么,能让你不再这么恨我,而心甘情愿的去和你父亲……见上一面?”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颤抖。“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去见那个男人一面,”依旧是没有表情,语气依旧是没有起伏。女人挫败,靠在椅子上,这一切都是他们做的孽,既然是自己做的孽,要还,却不给他们一个机会弥补,此时的她不知道应该如何的去面对他,泪水早已经浸湿了她衣襟,夏洛霖仿佛没有看到女人的难过一般,事不关己的坐在一旁。为什么就算看到面前的女人这般难过,他没有因此而高兴?也没有因此产生一种痛快感?为什么?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