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木薰开了门,“柳生啊!我真没想到你能主动找我。”话虽如此,但我怎么觉得他脸上摆明了写着我就知道你会来?“咳咳!”清清嗓子,不打算计较他的表里不一,做出感激郑重的神情,“幽木先生,我是来送这个的,”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如果打扰到您,我现在这里道个歉。”等他接过去,我便道,“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跨出第一步,第二步没来得及出跨出来,人就动不了了那个幽木薰居然拎着我的领子,戏谑道,“既然柳生你这么有诚意,那么我请你吃饭吧!”完全不顾我的意愿,拖着我就往屋子里走。他家的格局和我家差不多,不同的只是卧室的位置而已。他家的在客厅的左手边,我家的在客厅的右手边。他家里的布置很简洁大气,家具全都是价值不菲的紫檀木,看着款式说不定是从某个博物馆搬回来的,有着年轮的痕迹,却没有做旧的痕迹;角落里摆着一个青瓷瓶,除此外便没有其他的装饰物。靠近落地窗的地方装着日本传统的榻榻米,小几上边摆着一套煮茶器具,干净整洁,十分素净。他已经把饭做好了。一个人,一大桌,差不多有十来个菜的样子,个个色香俱全,十足的**。除了日本菜,还有汤水很足的中国菜。我指着中国菜,很是诧异,“幽木先生怎么会做中国菜?”他很谦虚地笑笑,“我在中国带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觉得这个很好吃,就学了一些。”“那么那些家具摆设也是?”“啊!”微笑着,“是啊。因为在中国用惯了,就干脆一起带回来了。”“看来幽木先生是相当怀旧的人啊。”他道,“只是不习惯于改变而已。算不上怀旧。”目光在他和菜之间游离,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直响。沈南歌走了,我就不得不亲自下厨,不然就只能吃外卖,想想都觉得很不靠谱。这些菜看起来这么诱人,想必味道也差不到哪里,如果能赖在他这里,那……想想都很划算呢!眼珠子转了几圈,怎么说才能不让人觉得不舒服呢?“那个——幽木先生。”他一边盛饭一边问,“什么事?”“那个以后我可以不可以都在您这里吃饭啊?”“哦?”声音拖长,尾音上扬,“为什么?”我双手相合,做足了诚意,“幽木先生,最近我们家的大人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对做饭又不是很精通,所以想拜托你——不知道你能不能顺便收留我?”想到某些方面,又急忙道,“幽木先生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白吃饭的。该付您多少钱我一分也不会少的。”我这个人一直都是靠着直觉过活的,上辈子加这辈子都鲜少出错,唯一出错的人只有穆安那王八蛋!不过现在穆安远在中国,不知道在那个山旮旯里闭关呢!所以我虽然不怎么喜欢,性格也有点招人讨厌,但是浑身都散发着善意的人幽木薰,——我还是相信我的直觉!民以为食为天,反正为了吃的,我豁出去了。他的眼神在周遭紫檀木家具上一转,似笑非笑,“你觉得我缺这个?”我下意识护胸,迟疑,“那,那您要怎么办?我先声明,我绝对不会为吃的就不顾原则的!”“哈哈哈哈!算了吧!你真有意思!你那小身板儿,谁会有兴趣啊。”眼神不善地在我疑是地中海的胸部上扫过,笑容十分真切。我扁扁嘴,不悦的道,“人家才十四岁,十四岁知道吗?还早着呢!”真是!居然对未成年少女这么没礼貌!“好好好!十四岁。我知道你十四岁。你要过来也不是不可以,我一个人也很没意思,只不过,……”这就是应了?“真的?那太好了!”坐直身体,一个九十度鞠躬,“太感谢了,幽木先生。您简直就是我的救星啊!”他笑得很奇怪,“那就不用了。”我没把他的笑容放心上,反正达到目的就成!但是,——“呸呸呸!这什么东西!”刚吃到嘴里的才马上就被我喷了出来,我的天,看起来有滋有味的菜品居然是哭的,比生吃莲子还难受。不死心,换了一个菜,这回不苦了,却是一种似酸不酸,似甜不甜的不可名状的味道,简直让人难受得不行,我直接跑洗手间里去吐。差点没把握胆汁给呕出来。真是太难吃了。幽木薰跟着我到洗手间,很厚道地给我递纸巾,还有漱口水。现在跑来献殷勤,早干嘛去了?就算再殷勤也不要原谅他!我死死盯住他,无声地谴责,这是人吃的东西吗?他一脸愧疚,“都怪我没和你说清楚,那些东西都是我自己做的,不过,我想我的天赋太过异于常人。不管什么样的原料,做出来的菜色都这样,我自己倒是习惯了,只是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我沉默了。说起来真没立场谴责他。这都是我自己找上门的,没听人家把话说清楚,就迫不及待应了。去!他明明有机会说完的,这是故意看我出丑的意思吗?果然人不可貌相,就算浑身充满善意的幽木薰,也会有着一肚子的坏水。我总算知道他那奇怪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真阴险!可幽木薰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阴险,他还在道歉:“真是抱歉,如果知道你不能接受这个味道,我就不会邀请你了。因为一个人吃饭太没意思,这个时候柳生你突然出现,我高兴坏了,所以想留下你,陪陪我也好,只是没想到……”俊脸上浓浓的愧疚,让我有些心软。不过,身为女子,我的心眼儿一点都不大,让我这么难受,还有他在我下口之前那一抹笑容,让我忒没膈应。怎么说也得讨回公道。我一把推开他,恨恨道,“幽木先生,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你到底是为什么,这样恶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