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大长老阁下便以长老会的名义给我下帖,要求尽快商议吓人荆家家主继任的事情。我躺在**哼哼,“这种事情,你们去就好了,如今我这算半个外人的身份去跟着掺和什么?难道你们还不能搞定这样的事情?”荆明月也是不满,“你天天窝在屋子里也不嫌无聊啊,让你出去就出去,废话多。”“你才废话多!你们全家都废话多。”荆明月阴测测地笑,“我们家不是还有你么,宝贝妹妹?”“谁你妹妹?我是你姐!”“行了!吵什么?”斐墨阻拦道,“宝生,你要再这样,等你能从**爬起来,就给我顶着盘子站姿势,许久不见你练,生疏太多了。”我立刻噤声。这种时候不适合意气之争,还是识时务的好,斐墨可是站在我们几个的食物链顶端的人——等他看不见的时候我在跟荆明月吵,是姐姐还是弟弟,总要有个说法。老是这样,哪里行?荆明月道,“斐墨,你可别偏袒她。母亲大人明白说过,我要比那丫头早出生五分钟,她才滚到这世上。”我不以为意,平和道,“哪有哥哥放着妹妹不管,自己逍遥二十几年把责任都推给自己妹妹的?我这个人,就是太大度太有责任感太包容了,任性的弟弟出门,我自然得宠着,等哪天他玩倦了,我也好留给地方给她休息。”“妹妹惹了一摊子的麻烦,当哥哥的责任所在,责无旁贷。”“荆明月!你——”“宝生!停了停了,别吵,你是姐姐还是妹妹,都没什么意思了,你看看现在,你的年纪明显要别他小多了,别太在意哈~~~”沈南歌说着说着笑喷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回去我就给忍足说他又招蜂引蝶了。长老会议,荆家素来有优良的民主传统,对长老会的低位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因而才会让长老会插手主事即位。事物的两面性,在几次荆家人叛乱的时候,长老会强有力的权威保证了荆家的稳定,但是,也因为这个,长老会越来越不满足只作为象征的地位。“这也无可厚非,人嘛,总是想往高处爬的。爬上去了,就等着往下跌,正所谓物极必反,长老会也快走下坡路了。”荆明月对此异常理解,当然他动起手来也就毫不手软了,特别是大长老和二长老两个意图对他指手画脚。“总之你小心些就是。虽然长老会没出现过叛乱,也不代表他们就不会这样做。这两年你在穆家潜伏,也错过了许多。”关键是他们会推谁上位,荆家,可不止嫡系一脉,对主事一位虎视眈眈的,大有人在。我怕老头子们昏了头,想要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那就有点麻烦。荆家的族规,绝不对荆家的血脉动手。“我知道。”“那就好。”长老会常设长老十三人,这十三个长老职位部分高低,对继承一事都有决定权,但一人一票,少数服从多数。尽管不公平,但只能满足大多数人的利益。十三个长老坐在会议室的中心,一张大圆桌不分首位,长老们以此入座。正对主大门的那一个弧度内安放着两张高椅,古朴的木雕,尽管镌刻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却恍如它们搬进来那一刻一般,让人充满了敬畏。往日这个位置除了主事,便是主事的配偶。两张高椅之后,便是四个掌事的位置,比起主事的位置,稍稍高出十寸。整个议会场的建筑是古代决斗场的设计,一共四个门,正门为北门,装饰线条十分粗犷古朴,却又异常耀眼夺目,比之三个镶嵌着宝石装饰华丽的大门更加瑰丽雄伟。议会场乃是一个向心圆的设计,周围像体育场一般的座位,从下往上看,座位高度增加,这样即使坐在最上边的人都能有绝对开阔的视野,把议会场中心长老会和主事掌事们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我和荆明月坐上正对北门的主事专座,三个掌事依次入座。长老会也就位。作为荆家地位最高的人,我们最后入场,待我们坐定,周围议论纷纷便在一刹那停下来,议会场安静如同坟墓。我心想,可不就是埋了长老会的坟墓么?宋长老和霖长老向我和荆明月看过来,俱是淡淡地一扫而过,我和荆明月却异常安心,这两位,可是母亲大人留下来的叔叔们,由掌事升至长老的,自然站在我们这边——我丝毫不怀疑这一点。长老会的老头子们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尽管他们已经被搁置了几十年,我和母亲的时代,他们都没有插足的余地,这回,他们是打定主意不惜一切代价也好走出来是吗?我率先表明我的立场,“大约三年前,我被困穆家别院,身死,到两年后的今天重新回到荆家这个位置,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在做的各位长老,以及在做的各位,各司其职,没有因为少了我便忘了本分。我很高兴,今天还能再次回到这里,宣布荆家下一任的主事,我的哥哥,——荆明月。”“等一下。”突兀声音插进来。暗哑的声音就像指甲挠在墙上,让人心里格外闹腾,很不平静。十三个长老中的一个站起来,是素来野心勃勃常与我们作对的赫连老头子。说是老头子,顶多是个帅大叔,看起来三十岁的样子,实际年龄,起码超过五十。老头子站起来,颇有气势,“不知坐在主事位置上边的,究竟是何人?今天乃是我荆家古族的内部议会,怎么闲杂人等全都跑了进来?”一片哗然。本来对我和荆明月的身份有所怀疑的不少,但长老会的人都不管,他们也只能憋着,这会儿赫连老头儿点明了这话,犹如一颗炸弹投进水里,其效果可想而知。席上的族人门人议论纷纷,不外乎三种声音,偏于他的,偏于我们的,以及看戏中立不管事的。我端起茶,喝了一口,啪地往地上摔,将众人的目光引到我面前,“赫连长老,休要胡言!我荆宝生乃是荆家主事,死而复生,众所周知乃是荆家秘术,身为主事的我,自然会这个。至于荆明月,他是我的双生哥哥,族谱里一直有他的名字——啊!我怎么忘记了,族谱这样重要的东西,必须要长老会十三人一同打开,只有主事才能亲自阅览呢,赫连长老怎么会有权力!抱歉抱歉,我重生了一回,有的事记不大清楚了!想来赫连长老也是糊涂了。”荆明月煽风点火,“宝生不必自责,长老们大多年过半百,糊涂了不关他们本人的事,不过是生理所限。旁人也无可奈何。”赫连老头被我和荆明月左一句老糊涂右一句老糊涂挤兑得面色铁青,长老会里从来不养没能力的人,我们这说,就是让他退出长老会。当然,如果他不承认,那就是方才的话不成立,我们也算小赢一局。打头阵的阵亡,大长老出来搅局,“最近族里的事多了不少,我们几个忙了些,有些事情一时不大清楚,也是正常。宝生丫头,你看看,什么时候开启秘境啊?”这个有点悬诶,我这幅身体,受伤前都没办法承受所有的灵力,受伤之后,那就更不用说了,身体都没好全呢,各种灵药吃了一大堆,命是捡回来了,灵力却不见了。冈岛那一刺,用的竟然是被人用秘术加持过的刀,我这辈子,都别再想回到从前。我们还没说什么,另一搅局的人又冒出来,“什么开启秘境?宝生丫头是回来了,可那继承人的事还没定!要我说,就从旁系择一能力出众的人,由他主持荆家,我们便可以安享晚年了。”荆家旁系那边,已经有不少人在**。这人说话的时候瞟了一眼二长老。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另有一人站起来,“族规不可废!宝生丫头擅离职守,私自与穆家人奔走,已经被取消主事资格,现在说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何来继承人一事?”那眼生,仿佛看我一眼都是施舍。这人我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如此的让人讨厌。斐墨从我身后站起来,“请问大长老,五长老的话是否属实?长老会又是什么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大长老没有回话,二长老拍案而起,“什么规矩!长老说话,区区一掌事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宋长老板着脸,道,“二长老火气太盛,要不要到我那里降降火?”宋长老主管刑法,是十三位长老中最有实权的一个。当然,这是指以前,现在么,却是最鸡肋的那一个了。大长老温和道,“宝生丫头身为主事,无缘无故失踪两年,还让我们一把老骨头给你收拾烂摊子,这样看来,宝生丫头的确不适合主事这个位置。我们便商量了,宝生丫头就好好养着,好好玩。”我端起荆明月的茶碗,喝一口,慢悠悠地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