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明月的声音去八风不动,稳稳当当,“父亲误会了。我这么做,是为了解决身体里暴/动的灵气,只有宝生离我们远远地,我才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护她。”顿了一会儿,才涩然开口,“父亲,我已经决定,宝生以后的孩子,才是荆氏的继承人。至于我的孩子,再说吧。只希望他今后不要怨恨便是。”我在里面,泪水汹涌而出,顺着脸啪嗒啪嗒往下掉。然而,这般表白并没有赢得父亲的赞同,父亲仍然不悦道,“本来这个位置是你的,这样决定,定然会对宝生的孩子产生不好的影响,你难道希望宝生的孩子和你的孩子整这么个位置?太欠缺考虑。”荆明月道,“我知道。所以,今后我会注意。父亲,你我都明白,宝生的孩子才是对荆氏最有益处的继承人。宝生本身力量不强,但是她的孩子定然会继承隐藏在她灵魂里的力量,也会显现出来。”父亲常常一叹,道,“你先出去。我要好好想想。你们的母亲不会回来,只希望她知道的时候,不要怪我太草率。”这边是同意荆明月的话了。荆明月走后,父亲大人打开暗室的门,“出来吧。”斐墨扶着我从里边出来,我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他们两人泪眼婆娑,呜呜咽咽哭得稀里哗啦。父亲一边给我顺气,一边好声道,“宝生啊,你是做什么心软成这样呐,如果荆明月稍稍有点野心,你便不会留存于世。”我哭得更伤心了。“算了算了算了,乖,别哭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别哭了别哭了,爸爸看你一哭,心都揪起来了,你何必折腾我老头子呢?”此后我去找过荆明月,话也说开了,荆明月倒是很坦白,“当初爸妈把你护着,我累着,我掐死你的心都有了,不过爸妈把你保护得太好,没机会罢了。后来你遇上穆安,穆安本来也没想让人从你那儿得到什么,只不过穆安到底是私生子,在穆家根基不深,遇上长老会就没辙,长老会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听到此处,我就觉得我哪儿点儿同情心简直喂了狗,是在太不值得。气急败坏打断他的话,“成了,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你丫的从来都不安好心,我算是知道了。给我等着,我去告诉父亲去。”“别!别呀!你听我说完成不?那穆安也知道分寸,绝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倒是你自作聪明得很,被关了几个月脑子就坏掉,自焚,那也是人能承受的?亏得老妈算得好,留了莲花戒指给你,不然,你想要复生,下下下辈子都不成。”我听得额角**,手上的东西毫不客气往荆明月头上砸,“我要你幸灾乐祸要你幸灾乐祸幸灾乐祸是吧?我砸死里!!!”我算是知道了,荆明月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儿,我还是离他远远地安全一点,离得太近,吃亏的总会是我。恰好,忍足告诉我,冰帝重新获得全国大赛的资格,要回日本去。斐墨很理解,“荆家的事物大抵是这些,这些天你该学的也差不过,剩下的不过是些琐碎的,让沈南歌给帮你弄了就好。少年人,还是要在学校度过。”沈南歌听了大声嚷嚷,“不可能!我是忍足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让沈澜寻做不行啊!他不是擅长这些么?斐墨你别太偏心了,沈澜寻这些天围着他老婆转,偷了多少懒!”沈澜寻没开口,阿七笑呵呵地,“行啊!沈南歌,也让你们家忍足怀孕啊,到时沈澜寻不去我都赶他去!”沈澜寻好脾气地把剥好橘子喂给阿七,满是笑意。沈南歌嘟哝,“你们当我不想!可那能行么?”忍足喃喃自语,“原来你这么想啊。”说不尽的意味深长,我都觉得毛骨悚然。何况是没什么定力的沈南歌,立马哭着喊着请拂袖而去的忍足原谅去了。荆明月看了一出闹剧,心情甚好,张口就是欠扁的话,“宝生啊,我只能试着让父亲接受迹部,可迹部到底是普通人,我把握不大啊。”装模作样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我虚着眼,就当看不见。斐墨笑道,“先生昨天像月氏,蓝氏,穆氏,曾氏,乐氏,谭氏,还有端木氏发了帖子,让他们的主事、继承人来荆氏庄院一叙。”我只觉得天雷滚滚,说不得的心惊动魄,手都哆嗦起来,“爸爸一糟老头子,找他们做什么什么什么?”荆明月道,“糟老头子要选女婿,当然得掌掌眼。你说是那月坤那老古板适合你呢,还是蓝斯那铁公鸡适合你?不过我倒觉得那铁公鸡除了贪财了点,人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起穆安,人品太有保障了。”听荆明月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首页不抖了,脑子也灵光了,“啧~~~当然,是该掌掌眼,那不是还有儿媳妇么?”荆明月方才还悠哉,这会儿还悠哉,压根儿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别又跟我诉苦来着。”我抓起东西就往他身上砸,“要你管!穆安那事儿没你在背后怂恿,他会那么笨?”荆明月手一扬,抓住我丢过去的暗器,“别!真以为父亲在我不敢把你怎样啊!有父亲撑腰很了不起啊!就是父亲,也是怕老妈的,等我卸了任去找老妈,哼哼哼,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我可怜他,不敢挑衅父亲的权威,就只能这样。阿七突然发现一个了不得的事情,惊呼,“为什么还有那个不起眼的端木氏?”荆明月不自在地别过眼。回头看书去了。我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却不当面点破,只对阿七道,“端木氏怎么说也是一古族,请了又有什么大不了?大惊小怪做什么,也不怕惊倒肚子里的宝宝。”阿七立刻不甘示弱,“我家宝宝可壮实得很,不想某些人,弱不迎风。”我翻个白眼,“要是宝宝遗传到你的毒舌我就怂恿沈澜寻休了你再娶个后妈。”阿七尖叫,“他敢!沈澜寻,我可告诉你,就是我死了,你别想给孩子娶个后妈,你要敢我就是死了做鬼也老来找你。”沈澜寻还来不及瞪我,就全身心投入小意安抚阿七,“我只爱你和还在两个,不会娶别的人,你放心放心。”阿七死缠烂打,“要是对双胞胎呢?”“那就只爱你和孩子们三个,绝不会看别的女人一眼。”“男人也不行!”“好好,男人也不行。坚决不行。还在他妈最好看,我就只看你。”遂阿七笑逐颜开,得瑟得朝我示威。我转头对斐墨道,“回去吧Casanova看近点儿,别让人给钻了空子,看看人家,那根盯眼珠子似的,离开一刻口要闹腾。”斐墨笑笑,和沈澜寻两个难兄难弟。我心里更气了。该死的,父亲干嘛要让迹部走了啊!人家很想很想迹部了啊。隔天,父亲大人的贵客们齐聚一堂,荆明月站出来当免费公关,说白了就是苦力。啧啧,活该。真是太活该。幸灾乐祸了半日,我便笑不出来,因为父亲大人让人家去招待女生们。其实父亲大人多虑了,真的,这世道,哪里还有什么男女之防,何况是我们这样的身份,稍稍有点经验的,情人没有个两个也有一个的。就是看起来清纯的乐柒徵,也是皇甫潇的情人,在乐柒徵还没有回乐氏便是了。真不知道父亲在想着什么。明摆着强别人的媳妇儿。不过既然父亲这么安排了,我也没法子不听,于是招呼着三个女生一起,刚好凑成一桌麻将,玩得不亦乐乎。一个下午下来,曾渺渺赢得最多,谭思信输得最多,乐柒徵有输有赢,小有收获,我刚刚持平,输赢差别不大。晚饭时分,父亲大人坐在主位,我和荆明月一左一右坐在他下手的位置,后边位置是他们自己挑的。女宾这边怎么都无所谓,家世相貌并没有差别太多,倒是男宾那边,那个端木氏的长子一进来便坐在荆明月下手,相当的自觉。在场的同志们都很乖觉,看了也不说,眼底却是掩不住的轻视。男宾那边的更为明显。便是最会装模作样的穆安,也是明显。想来这位少爷,得罪的人还不少。荆明月看我一眼,眼里明明白白昭示,这个人太没自觉。幽木薰那样自负的人,端木氏主事也不赖,怎么会有这样的兄长?到底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成龙成虫还要看个人了。不过没人将这话说出来,有什么好说的?是如何该如何,父亲大人自由定论。这些人即使再不满,也不会发作,父亲大人的积威在古族界那是经久不息,没有人会主动挑衅。父亲大人举杯道,“在座各位都是古族界的精英,也是未来,今日能给我这个面子,我实在是惊喜啊。来来来,干了这一杯,就算是为大家的未来,古族界的未来庆功了。”冠冕堂皇的话说了一大堆,我的牙都酸掉了。心里不以为然,却也是不动声色。在做的任何一个人,皆是满脸诚恳,真心实意的模样,到底作何想,那就不得而知了。终于将话题扯上正轨,父亲大人郑重道,“今天请大家聚在这里,最重要的事,便是我的爱女宝生已经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我想为她择一佳婿,不知各位在家可有婚配?”众人心领神会,很是明白。蓝斯特别坦然,歉意道,“恐怕要让皇甫先生失望了,在下已心有所属,皇甫先生的好意,在下也只有辜负了。不过宝生小姐人品相貌俱佳,想必定能觅得佳婿。这席上的,都不是什么无能之辈,能与宝生小姐在一起,也算是天作之合。”父亲大人的脸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暗地里瞪荆明月,而荆明月一脸委屈,很是难过的样子。唉,看来他们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呢。倒是端木氏的大公子很赞成蓝斯的话,“蓝斯还真是钟情之人。在下敬你一杯。”举起杯,目光不知道看向何处,幽怨又惆怅,“我也是有着怎么一个人在心里,只可惜恶人当道,毁我爱人。要不是他没多久就自食恶果,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最后几个字又狠又怒,很是信誓旦旦。蓝斯尴尬笑笑,没举杯,只道,“是在下有眼无珠,配不上宝生小姐。”端木大公子急吼吼道,“怎么会!爱情,从来不分贵贱,爱一个人,便是天涯海角海枯石烂也要爱到底,身份地位,根本不是障碍。所以,蓝斯你不必妄自菲薄,也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Bananana……”端木大公子侃侃而谈,十分畅意,说道尽情出,恨不能攻讦整个古族界的制度,有多么忽视人权,多么不公平。蓝斯越发尴尬,只不好开口,直冲乐柒徵使眼色,让她救场。乐柒徵挺仗义,也挺聪明,根本不管端木大公子说什么,乘着他说话的间歇,直接越过他,端着人畜无害的脸天真地问父亲大人,“皇甫先生,不知道荆氏前主事在外星系过得可好?我们乐氏和蓝氏也有船队,只是到不了那么远的地方。”父亲大人本来就没了兴致,就算乐柒徵同学再天真再纯洁,也勾不起他的兴致。不过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当然,也不怎么待见月坤和穆安。饭吃到一半,氛围已经有些僵。就连平日里活跃的曾渺渺此刻也是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倒是那端木公子对乐柒徵的话很感兴趣,也不怪她打断他的话,很是认真问了几个建设性的问题。说起来这位端木公子还是有几分才能的,可惜精/虫上脑,一天到晚情啊爱啊,又是花天酒地,又是缅怀恋人,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模样。谭思信在我小声嘟哝,“真是让人讨厌。”这话说得轻,但在做的基本都听见了。端木大公子却不以为然,反而对谭思信相当嫌弃,看着她的样子就像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谭思信砸吧砸吧,接着喝汤。晚了,父亲终于宣布结束。我和荆明月才算是解脱。接着,父亲大人留了月坤和穆安两个人,然后让荆明月去送送端木大公子,女宾这边就由我来送。但曾渺渺不知为何,突然道,“皇甫先生,我听母亲说过,皇甫先生精通空间之术,我仰慕先生已久,不知今天能不能有这个荣幸,能请先生为我指导指导?”父亲大人很是诧异,不过看了曾渺渺一会儿,便答应了。我和谭思信走在前边,蓝斯护着乐柒徵,走在后边。至于端木大公子,荆明月带他丛里一条路走了。理由是有端木家的东西给他。大家心照不宣,不过是让端木大公子别再我们面前,让人尴尬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请这么个人。谭思信是个很直的人,向我抱怨,“那端木被人冲过头了简直。”乐柒徵也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如果不是端木家,他就是再能干,别人一句话也能定下他的生死,他还敢和端木家对着干。说起来,还是以前那个继承人靠谱。”蓝斯道,“那也不是个安分的人。前边的那个继承人,是被蓝氏请下马的。”“为什么?”我和谭思信同时被勾起了兴趣。“蓝氏地下城的拍卖会里,有个叫徵先生的拍卖师,平日里是不露面的。那继承人就是胆子太大了。”蓝斯眯了眯眼,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危险的光芒,“徵先生不能为人所知,我们地下城开业的第一天就说了的规矩,几百年也都固守着这个规矩,那人,却趁着徵先生不注意,悄悄地跟了过来。不懂规矩的人,古族界,从来都是容不下的。”这话说得很精妙啊,面上看起来是再说那个继承人不懂规矩,实际上,是再说今天父亲大人的宴请,很不懂规矩。便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也不是这么个求法。父亲大人的确有些过了。蓝氏乐氏一向是中立的,这回,倒是真有点出到蓝氏乐氏的利益了。不过也没关系,我看了看仍然一派天真的乐柒徵,只要他们其中一个成了荆氏的人,这个问题便不再是问题。谭思信像是什么都没听见,愤慨道,“活该。端木的就没一个好东西。上次我遇到端木家的一个私生子,竟然敢打我的注意。”我笑道,“你啊,性子就是太直。我猜,你一定将他打得半身不遂吧。”谭思信极其骄傲,“那是!敢打我主意的人,我当然不会放过他。”我拍着她的手,调笑道,“那是,谁敢打我们谭思信小姐的主意?只有你谭思信大别人的主意。”四个人说说笑笑,各怀心思,底下波涛暗涌,面上却一派和谐,笑语连连。送他们到门口,突然,庄园的警世钟响起,当当当的敲满三下,有人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