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网球部的庆祝晚会。迹部打开香槟,汽水携着气体弄像欢乐的因子一样到处都是,落在一个个真心露出的笑颜上,欢乐又满足。男生们起哄,玩法相当狂野且毫无顾忌,就连迹部和忍足两尊大神也遭了秧——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顾及后果,难得能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迹部和忍足捉弄,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谁放过谁就是傻子!!特傻的那种!便是严肃的榊监督,眼角也染上笑意,接着,便是一抹蛋糕横在脸上,——始作俑者一出手,人就跳的老远,笑嘻嘻地看着榊监督的脸色变坏。有一就有二,人的胆子大也会感染,眼见榊监督双全不敌四手,应顾不暇,整洁体面的高级定制西装上边全是奶油的痕迹。······褪去了青学留在冰帝头上的阴影,压抑已久的部员们此刻可不管他们有多少后果,只管现在的尽兴——在没有这样的机会让他们胡闹了。此时不玩,更待何时?青学横在冰帝头上的阴影,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只是现在,一切都可以抛开,尽情地享受。欢声笑语在我们的头顶回荡,最后榊监督也舍不得板起脸来训人,只能擦着蛋糕强烈警告不准胡闹。可到底,他自己也绷不起来。男生们有男生的玩法,女生自然有女生的玩法。虽然女生们也能放得开,可是,毕竟是标榜自己是淑女的年纪,不肯行朝踏错一步,这样放松的时刻,也多事抿着嘴会心一笑,看着男孩们打闹。很高兴却用另一种方式表达。竹内馨子同学非常非常高兴,低度的红酒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倒,“我高兴啊!我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拜托了许斐的设计,哈哈,从今天起,我不就不在是跟着剧情走的了!!!”最后几个字更像是她的喃喃自语,低语几乎不可闻。“看着菊川的样子,我就觉得傻,和我一样傻。你说是不是?”她迷蒙的眼看着我,“我就知道,在你眼里,我们都是傻的!”我含糊应了声,阻止竹内接着灌酒,招来侍者,给她叫了果汁,“即使是低度数的酒,多了,也伤身,喝点果汁,对你比较好。”“你倒是很平静。”她奇怪地看着我,“我以为,你更在乎这场比赛的输赢!”我在乎什么?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又有什么好在乎的?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多了不错,少了,我也不会觉得可惜。只是会为迹部觉得难过罢了,他在意的东西。今天,越前君和忍足的比赛,越前君在忍足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忍足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藏拙。没有那个必要。即使忍足不运用任何灵力。他的能力,已经到达一个顶峰,不需要外力。饶是越前君强悍的模仿能力,也不及忍足实打实的以不变应万变。强悍的力量才是王道。在裁判宣布冰帝晋级的那一刻,整个青学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完完全全焉了下去,再也没有走入赛场的信心满满。站在我的立场,我更关心的是冰帝的胜利冰帝的荣誉,可是,越前脸上明明白白的失落打击,我觉得很可惜,这个孩子,明明可以走得更远的······回忆结束,看着竹内认真等我回答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心里很平衡,这个人,是真正比我还要单纯的人咧。“其实吧,说不上不在乎,迹部在乎的东西,我还是很关注的。可要说多在意,我肯定比不上迹部他们。”淡淡一笑,并没有讲话说得多明白。好在竹内毕竟在大家族呆了这么长时间,也并没有追根究底。转了个话题,下颌微点,朝着迹部的防线,“看着点吧,即使我不打迹部的主意,你的情敌,也多着呢?”迹部那里,已经有几个女生围在周围,很是殷勤的样子。又想起沈南歌个说过,有女生在迹部比赛的时候送东西。这种事情······虽说到底要看迹部愿意不愿意,可次数多了,迹部也不能总部给面子,眼见迹部也来越耀眼,越来越多的女孩子注意到这个人······说不得,还有男的,——从前就很耀眼,今后只会更加耀眼。头痛啊!就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往迹部身边走过去。身着一身纯白的连衣裙,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柔顺的长发披在脑后,弱柳扶风纤腰盈盈,我立刻觉得大事不妙啊。这个人,怎么会千里迢迢从大陆跑过来?宝儿,岳宝儿,这个女人,不会是想要走上她母亲的老路吧?!真要命!心里躁动,但到底还是没有动,且冷眼看着迹部如何处理。迹部果然没让我失望,在岳宝儿接近的时候,已经看见她,不等她开口诉情衷,便已冷声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迹部对女生,从来都是不留余地的。竹内笑着,满是苦涩,“我才道迹部对女生稍稍秦亲近了,结果,只对你一人特别,我现在,才算是真正死了心。”“哦。”我的心思都放在了岳宝儿和迹部身上,这边就不很上心。竹内看着我的眼神颇有几分怨恨,“你放心,我不会在捣乱,不过,我倒要看看你和迹部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在他母亲的干预下。”说着,很有几分幸灾乐祸,整个人像是甩开了包袱,笑起来的样子,很是耀眼迷人,充满了活力。我也顾不上她,低声道“抱歉”,就往迹部那里过去。挽起迹部的手,对着泫然欲泣的岳宝儿直白道,“抱歉!你看上的人已经是我的了,所以,就不要白费心思。回家哭去吧。”岳宝儿果然不负众望地哭了出来,哽咽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景吾明明是我的未婚夫!迹部伯母亲自定下的婚约,景吾你要反悔吗?”我心里嫌弃巨浪,眼光狠狠剜向同样不明所以的迹部,一边道,“那可是真好不意思了,我现在才是迹部的女朋友,至于未婚妻什么的,我还没听过呢。是吧,迹部?”“本大爷可不知道什么未婚妻,你是什么人本大爷都不知道,不知道又是哪里来的母猫,忍足,还不让人给我扔出去!碍眼!”我稍稍满意了一点。岳宝儿的泪水不要钱一般往外撒,临走前看迹部那诀别的眼神,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对迹部爱得有多深,天知道迹部是今年暑假才见过她一面。暗自咬牙,这个人,到底又在玩什么东西!在众人面前一直霸着迹部不放。迹部也很配合。宴会一结束,我扔开迹部就走。心里仿佛憋了一团火,烧得我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却又发泄不出来,这个时候,任谁都不想理会。明天一上学,就有人知道我抢了别人未婚夫,且对方家世样样比我强,更绝的是,人家更能让人同情。岳宝儿和迹部夫人的算计,便是要舆论倒向他们这一边么?真真是好算计!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走到这一步的?不就是喜欢一个人么?怎么就没完没了呢?当我好欺负是不是?回了家就给沈南歌道,“查,给我查,谁那么不要脸!敢跟我抢人!”沈南歌没动。“怎么了?我现在使唤不动你了?”沈南歌懒懒道,“你现在是使唤不了我。我相查也没可能,先生可是说了,若是我们帮了你,你就准备准备直接会荆家吧。”“什么?”“你没听错,先生这么说的。他,一直都不喜欢迹部。”我默然,父亲一直都是这么说的。深深吸了几口气,心里的火气稍稍压了点下来,这才道,“有什么可以说的,全说了,省的我一点一点问你!”“有点麻烦。不过,过些日子,端木幽会来这儿看你。”“幽木?”“是。”“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是。”“不能说?”“说了回荆家的人就是我了。我的忍足还没让会荆家呢,我才不会那么傻。”我扑上去就和他厮打在一起,“你个见色忘义见色忘友的东西!······”······忍足和迹部回来的时候,我和沈南歌已经鸣鼓收兵,各自占了沙发的一隅,看电视。我冲他们挥手,“来了?”忍足道,“没发生什么事?”我似笑非笑,淡淡道,“你希望发生什么事?”忍足道,“没有就好。”迹部道,“母亲和岳家的人接触了。她希望我们迹部家族的生意往大陆发展,岳家的人,自然是她拉拢的对象。”“所以?”迹部头痛地揉揉额角,“这件事很麻烦,父亲是赞同母亲的做法的。不过,父亲不希望我取一个大陆人。”我平静地换台,淡淡道,“是吗?你有什么打算?”忍足抢着道,“先拖着吧,能多久是多久。我们还不清楚对方的底牌是什么。你说呢,宝生?”我笑道,“你们都考虑周全了,我自然是赞同的。放心,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不懂事,关键的时候绝对不会掉链子。”沈南歌嗤笑,“你只会在关键时刻前边把链子剪了。”我放下遥控器,“我困了我,先去睡了。你们早点休息,还要上课呢明天。”第二天迹部没有来上学。忍足说迹部夫人死拉着迹部,让他招待客人,其实是让他陪岳宝儿。忍足的话很明确,“人类的世界,古族界也的按着规矩来。岳家的生意在中国还是不错的,迹部夫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答应岳宝儿的要求。”他深深地看我一眼,才接着道,“在这里,柳生瞳和岳宝儿的差距,就像古族界岳宝儿和荆宝生的差距,——这一切,取决于你们的社会地位。”我知道忍足没说完的话,他说我忍着,我就得忍着,便是我再不甘愿,在没有父亲大人和荆明月的支持下,我不可能动用古族界的力量。这一点,我不得不同意父亲大人说的那姓岳的果然不怀好意。这社会地位上的诧异,我很快就见识到了。周三,柳生家的柳生妈妈接到了迹部夫人的请帖。迹部家的宴会,时间定在星期五。柳生妈妈很高兴,“该是迹部夫人想要看你,所以才这么正式,乖女儿,你呀,这么快就要嫁出去了,妈妈真舍不得。”接到请帖的时候,柳生妈妈忙里忙外,张罗着要给我做出一套惊艳全场的衣服。可惜时间不够,只能请了假到商场挑礼服。看着柳生妈妈忙碌而开心的身影,我有苦说不出,嘴巴里像是含了莲子一样。开不了口。周五,迹部家派车到柳生家来接人。柳生爸爸柳生妈妈柳生比吕士,人人都妆扮妥当,等着一起去。可来的司机却说,“夫人只让我们请柳生夫人、柳生小姐。”没别的人。我很想摔了车门,我不伺候了,可到底要留点余地,于是道,“如果父亲和哥哥都不去的话,我也不想去了。”那司机微微一笑,“夫人邀请的都是女士,男士没有再邀请范围之内。”并不买账。我本想就这么算了,反正不去对我影响不大,去了,反而会给他们找乐子,可是柳生妈妈坚持。“这还是关于你一生的事,不可轻率。”柳生爸爸也是这个意思。柳生比吕士道,“虽然我不待见迹部,可他的母亲这么做,定然是有理由的。小瞳,不要任性。”人人苦口婆心,我倒是成了最任性的那个。进了会场,果然是只有女士参加——这一点,以迹部夫人的骄傲,她还是不屑说谎的。迹部夫人温婉地笑着,仿佛没有之前我们相当诡异不和的见面,拉着我的手就不放,对柳生妈妈也是多加照拂。我一时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等岳宝儿和她母亲出来的时候,我才真正知道,混在这个圈子的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这一点,从迹部夫人对他们的态度,便能知道。迹部夫人一见他们来,脸上的笑容也热切许多,不像见到我们的那样公式化。迹部夫人是这么跟岳宝儿母子介绍我的,“这是我的干女儿,迹部很喜欢的一个孩子,不过你不要担心,他们啊,就像兄妹一样亲密,宝儿可不要吃错了醋啊。”柳生妈妈立刻变了脸色。脸上红润的颜色仿佛顷刻间蒸发得干干净净。周围贵夫人小姐们纷纷附和,倒像我和迹部真的是兄妹一样,纷纷赞叹我和迹部的兄妹之情有多好多好。岳宝儿也是一脸羞涩的笑容,拉着我的手,笑声道,“怎么会。妹妹这么可爱,我疼还来不及,怎么会吃醋?对不对,妹-妹?”岳宝儿芳龄二十五,不过从小体弱多病,又是早产,看起来很小,才十八九岁的样子。怪不得能瞒过迹部夫人,以为真的是十八九岁。我觉得她拉着我的柔弱无骨的手像是最蜇人的蝎子,蜇的我心都痛了。可我还得笑,柳生妈妈看着我的眼里满是担忧。我只能笑。“这我就不知道了,只要看你自己。”岳宝儿笑着,身体前倾,就像说悄悄话那样,嘴唇落在我耳边,“你说,你旁边那位夫人知道你不是柳生瞳,会作何想法?”我心里一荡。柳生妈妈的身体那样弱,如果知道真正的柳生瞳没了······耳边却是迹部夫人和岳宝儿的母亲在说话,“看看他们那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亲姐妹呢?”“就是。宝儿这孩子,从小就体弱,难得有一个真心的朋友,可珍惜了。”岳宝儿接着说,“荆宝生,我反正是活不长了,我呀,就是来恶心你的,怎么样?我过不好,这谁也别想比我过的好。”她拉开我们的距离,冲我眨眨眼,“妹-妹,我要送你一份礼物,你不会拒绝吧?”却不是征求我的意见,只冲我笑。岳宝儿的母亲笑,“看看,我就说宝儿这孩子最真心了。”“谁说不是呢?这么厚道的人。水晶一样剔透,可让人心疼。景吾也是体贴的孩子。最是体贴我这个干女儿了。”有意无意的将两人放在一起,仿佛没什么联系。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我不知道这份礼物是什么。可是我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岳宝儿便是给我一颗炸弹我也要接着。她倒是没有给我炸弹。可她给我了我比炸弹还要恐怖的东西。穆安来了。作为迹部家族和岳家两家合作的企业之一。曾经在普通人世界生活过的穆安,深深地知道普通人世界,权势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就像古族界的力量。穆安一进来,便像一个真正的王子一般,单膝跪倒在我脚边,高级定制的裤子丝毫不看在眼里,“小瞳,我爱上你,已经很久了,你,可以接受我吗?”真挚的感情,高贵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在我最尴尬的时候如共同救世主一样出现······我明明已经知道这是他们的陷阱。就算如此——柳生妈妈的脸色由白转红,在她看来,我算是因祸得福吗?我仿佛从穆安的膝盖下,看到无数爬行的尸虫,一点点从我的膝盖蔓延,将我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