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穆迁就真的没再继续说了,很快周沁就送了午餐进来。江臣之前被她阴了一手,对高跟鞋哒哒哒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都快有阴影了,一听到她进来,立刻就缩进了被子里,连脑袋都不露出来。周沁反而还往上凑,故意装出一副娇滴滴的弱女子样,“哎呀,江先生,这样睡觉太闷了,对身体不好呀。”江臣躲在被子里装死。穆迁扫了她一眼,“把东西放下,出去。”周沁撇了撇涂着TF小黑管的缎光红润嘴唇,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踩着十厘米的小羊皮高跟鞋出去了,还贴心的关上了门。有了第一次的教训,这次厨师做的是中餐,餐具只有圆钝的汤匙和一双竹筷,如果这东西也能被江臣当作武器的话,那也确实无话可说了。穆迁用勺子搅拌了一下热气腾腾的肉粥,温柔的叫江臣起床,“听话,先吃点儿东西吧。”江臣没动,但他确实有些饿了,从昨天晚上被人绑走之后,一直到现在差不多快十五个小时,他什么也没吃,连水都没喝一口。但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江臣冷硬的回绝:“我不吃,我说了,先治好我的眼睛。”穆迁无奈的解释:“你是我的爱人,我当然会把你的眼睛治好,你之所以会喝下毒酒,完全是误伤,至少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江臣冷哼一声,似乎觉得他的话非常讽刺,“你之前还假装成穆琛,想要强/暴我。”“……”穆迁顿了一下,随后他诚恳的道歉,“关于这一点,我确实感到很愧疚,是我一时冲动了,但是你想想,如果是你的话,你眼睁睁的看着曾经与自己两情相悦的恋人,被别人蒙骗着结婚,甚至睡到一张**,你能保持冷静吗?”“但是当你把手割破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伤害到你,所以我退了出去。”江臣心里一动,他慢慢的把被子拽下来,露出脑袋,闷声道:“只要你把我的眼睛治好,我会仔细听你说当初的真相的。”穆迁笑了笑,为他稍微软化下来的态度感到由衷的愉悦,“你想治好眼睛,就更得快点儿吃饭了,毕竟解药是饭后用的,你现在吃,不但疗效不好,也容易伤胃。”江臣愣了愣,他莫名感觉穆迁在忽悠他,但为了治好眼睛,重见光明,江臣也不想再僵持下去。他掀开被子,手撑着床坐了起来,但江臣即使瞎了,也是个非常独立的人,并不想像个残废似的被人喂饭,稍微辨别了一下穆迁的位置,伸手过去,想拿筷子自己吃。然后,他就一爪子伸进了那碗热粥里。穆迁:“……”江臣:“……烫。”穆迁赶忙把碗放下,哭笑不得的扯了张纸巾帮江臣擦手,细致的把每个指缝之间的水渍都擦干净。“别逞能了,我喂你吃还快一点儿。”穆迁拿起内线电话,想叫佣人再做份新的上来,江臣的手晃了两下,才成功按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就吃这个吧,别浪费时间。”穆迁拗不过他,只好拿起碗来继续喂他。江臣吃得很快,不到五分钟,就吃完了这碗肉粥,然后就开始催穆迁给他解药。“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松懈。”穆迁无奈的打电话给医生,“把药准备好,带上来吧。”江臣这才放松了一些,他察觉到穆迁对他并没有敌意,反而还十分照顾他,纵容他,由着他的性子来,难道真如他所说,自己在两年前的变故发生之前,曾是他的恋人?可如果事实果真如此的话,他又该把穆琛置于何地呢?一想到穆琛,江臣心里就酸涩难忍。活了二十多年,他对感情这方面一直很迟钝,在大学校园里,看着周围人成双成对的时候,内心也毫无波澜,完全不感兴趣,但只有穆琛这个人,让他产生了可以和他试试谈个恋爱的想法。每次和他亲吻,被他拥抱,心脏都像是被激活了一般扑通猛跳。可如果这个人也在欺骗他的话,他又该如何是好,何去何从?十五分钟之后,卧室的门被推开了,脚步声由远及近,穆迁摸了摸江臣的头发,哄孩子似的说道:“别怕,是医生来了。”江臣转向声音的方向,穆迁和医生简单交谈了几句,随后江臣听见医生把类似于箱子的东西放在桌上,打开盖子,撕开塑料袋的声音响了起来。医生拿出医用注射器,打开药瓶,吸入药剂,对江臣道:“江先生,请你把袖子挽起来。”江臣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使劲儿推了穆迁一把,“草!去你妈的伤胃,这不是直接打针吗,伤个屁的胃!”穆迁不恼反笑,半举起双手投降,“好啦好啦,我也只是想让你吃点儿东西而已,怕你饿坏了,对不起,不是有意骗你的。”江臣很想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但可惜他现在看不见,他只能一边抱怨着,一边把袖子撸上去。他现在身上穿的是睡衣,穆迁居然还亲手给他换了衣服,真是一点儿都不见外。医生用消毒酒精棉球擦拭了江臣的手臂,动作熟稔的将解毒剂注射进去,穆迁在旁提醒道:“虽然中毒是一瞬间的事儿,但解毒的过程却很漫长,你大概需要三、四天的时候,才能完全看清东西。”江臣身体一僵,随后默默的扭过头去,“我知道了。”穆迁知道他害怕,很快又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你的眼睛就有光感了,我会帮你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这样就不会太害怕了吧?”胳膊上微微一痛,江臣知道是针头刺了进去,他低低的嗯了一声,道:“你现在可以把两年前的事情告诉我了。”但相不相信,还是要取决于他的思考。穆迁看着医生收拾好药箱,让他退了出去。随后他坐到江臣旁边,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低笑道:“我觉得真相对你来说很有冲击力,对我来说也很悲伤,所以还是抱着你说比较好。”江臣试着挣扎了一下,挣不开,他干脆放弃了,催促道:“快说吧。”穆迁笑了笑,“事情从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因为我和穆琛都喜欢你,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虽然穆琛骗了你,但他对你的爱却不是假的。”江臣没说话,脑海中却不由得顺着对方的话,想到了与穆琛相处时的一点一滴,如果连那种充满爱意的眼神都能伪装出来的话,那么穆琛的可怕程度就已经不是江臣能想象的了。穆迁说道:“两年前,我和他同时向你表白,然后你选择了我…”江臣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为什么会选你?”穆迁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我经常对你笑?”他像是开玩笑似的,半真半假的道:“毕竟穆琛那个人总是冷冰冰的,显得很不亲近吧。”“后来你被穆琛绑架了,他逼迫你顺从他,但你也知道,你这个性格,别人越是逼迫,你就越跟他对着干。”“所以穆琛对你做了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他把你和一个被注射了神经毒素的死囚关进了一个狭窄的房间里,逼你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痛苦的自残,把自己折磨得血肉模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他告诉你,如果你不听话,他就会给你注射同样的毒素。”江臣手指紧紧的抓着床单,身体开始发抖。那个本来模糊不清,甚至是被遗忘的噩梦,在穆迁的话语下,再次展现了出来。他喉咙干涩,艰难的问:“那我屈服了吗?”“应该吧,至少他是这样以为的…”穆迁笑了笑,“因为当他把你放出来的时候,你非常温顺的跪在他面前,虔诚的仰起头亲吻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