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饭桌上气氛一时风声鹤唳,剑拔弩张,空气紧张得堪比鸿门宴,胜过耶稣他老人家最后的晚餐。凌宇臣坐在杨乐对面,手持刀叉,一边咔哧咔哧的切肉,一边咬牙切齿的瞪着杨乐,那劲头,好像他手里的拿的不是餐刀,盘子里的不是牛排,而是在拿着剔骨刀生切杨乐的肉一般。然而人家杨乐就跟没看见似的,仗着凌洲就坐在自己旁边,凌宇臣不敢揍他,便自顾自的用叉子叉起盘子里白嫩的龙虾肉块,塞进嘴里——这还是凌洲亲手给他切好的。杨乐吃得很欢快,凌洲也没有要安抚自家表弟一两句的心思。在人凌大家主看来,尽管十八岁是法定的成年线,但二十四岁的杨乐还是个孩子,需要哄,二十七岁的凌宇臣已经是个成熟男人了,不需要过多的关注。顾之远只好担当起调节晚餐气氛的重任,对凌宇臣道:“二少,这次回来就在国内定居了吗?还去不去美国?”凌宇臣摇了摇头,“不了,我爸让我留在国内帮表哥做事。”说完,他又狠狠的瞪了杨乐一眼,“顺便监视某只勾引人的狐狸精!”凌洲拿起餐巾仔细的给杨乐擦了擦嘴角的酱汁,看了凌宇臣一眼,教训道:“宇臣,别这样说他。”凌宇臣气不打一出来,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杨乐,“他明明就是!没学历也没能力,就靠着一张脸勾引别人,表哥你都被他骗过一次了,怎么还执迷不悟!”“他现在没有骗我。”面对凌宇臣的怒气,凌洲面色平静,淡淡的说道,“是我在强求他。”说完之后,凌洲便转向杨乐,放轻语气询问:“吃饱了吗,我带你回房吧。”杨乐伸手去拿椅子旁边的拐杖,“我自己能走。”“你这样不方便。”凌洲不由分说的按住杨乐的手,然后轻车熟路的揽住他的腰,将他抱起来,走了。餐桌上,顾之远慢条斯理的吃着他单独一份的鱼籽寿司,毫无顾忌的蘸着绿色的芥末酱与口味超重的浓缩酱油。凌宇臣拿着餐刀,但是手上没有动作,眼睛直直的看着凌洲他们离开的方向。几秒后,凌宇臣嘲讽道:“那小子的腿怎么了?遭报应被车撞了?”顾之远诧异的挑挑眉,“你不知道?”凌宇臣没什么好气,“我怎么会知道,我跟他又不熟。”顾之远笑道:“不熟吗?二少在国外的时候,不是还特意叫凌家的下人盯着杨乐,每天都要报告他的动态吗?”凌宇臣如此关注杨乐,要不是知道点儿内情,顾之远还真会以为他喜欢的是杨乐。毕竟这人从小到大非常尊敬崇拜他表哥,说是榜样已经不足形容,凌洲简直就是他成长道路上的指路明灯。凌洲对凌宇臣来说就是完美的‘别人家的孩子’,以至于在穿衣风格、行事作风,甚至举手投足之间的小动作上面,凌宇臣都会刻意的模仿对方,也难怪杨乐会产生他与凌洲非常相像的错觉。所以这对表兄弟的择偶标准也说不定非常相似。不过这个可能性非常小,比广告弹窗右上角的那个叉号还小,因为凌宇臣明显恨杨乐恨得牙痒痒,处心积虑的想要把他赶出家门。凌宇臣冷笑了一声,“那小子不怀好心,我当然要盯着他,防止他干坏事。”他顿了顿,“不过我这个月忙着回国的事儿,确实没怎么关注这边。”“这样。”顾之远温和的微笑着,平静的解答他之前的问题,“杨乐的腿不是车祸导致的,是凌洲亲手废的。”凌宇臣手中的银制餐刀哐啷一声掉在餐盘里,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什么?我表哥不是很喜欢他吗,怎么还会?”“怎么说呢…”顾之远微微叹了口气,拿起尖细的筷子,沿着三文鱼刺身的肌肉纹理刺了进去,在肉里搅弄了两下,隐晦的道:“你表哥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多了。”说白了就是黑化加病娇,杨乐敢保证,如果这是在游戏世界里的话,凌洲这个大boss的属性里肯定标记着‘超危险’三个大字。凌洲将他送回卧室之后,叮嘱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一般来说,杨乐晚上是不被允许外出的,因为虽然庭院里有灯,但仍然比白天要昏暗很多,凌洲觉得杨乐腿不好,容易摔倒。但是在灯火通明的住宅里就没有这个规矩了,杨乐每个屋子都可以进出,就连涉及商业机密的凌洲的私人书房,他也可以随便进,甚至电子门锁里还存有他的指纹。凌洲离开卧室五分钟之后,杨乐也从**下来,拿过旁边的便携式拐杖,一步一挪的走出了卧室。他正打算去凌洲的书房看看,也许能找到治疗自己左腿的解药。白天的时候凌洲让凌宇臣晚餐后来书房找他,杨乐也听见了,不过凌洲有两个书房,一个是工作用的私人书房,另一个就是和别人谈话的会客书房。八九不离十,他们会去会客书房谈话,杨乐决定趁凌洲不在,去私人书房翻一翻。杨乐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扶着墙,艰难的来到私人书房门口,先谨慎的敲了敲门,见里面无人应答,便把食指按在门锁的指纹采集器上。咔哒一声,门开了。杨乐慢慢走进去,没忘记把门带上。他先从书柜那边开始找,仔仔细细的打开每一个抽屉,拉开每一个柜门。他很谨慎,在弄乱抽屉里的东西之前,会先用肉眼记住物品摆放的位置,翻完之后再一一复原,没留下一点儿痕迹。书柜这边搜查完毕之后,他又挪到了办公桌旁,刚拉开最上面的抽屉,就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便来到了门口。杨乐吓了一跳,慌忙之间没处藏,只好推开旁边的转椅,一矮身躲在了办公桌下面,然后又伸手把转椅回归原位,挡住自己的身体。办公桌下面很宽敞,藏一个杨乐以及他的拐杖完全没问题,而且三面都有桌身挡着,从外面完全看不到他。杨乐放缓呼吸,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在他的严阵以待中,书房的门被慢慢推开了。他听见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接近,很快有一个人绕到了办公桌后面,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杨乐手撑着地板,侧过身,无声的往里面缩了缩。他猜测坐在椅子上的人是凌洲,不过只要他不低头看,就发现不了自己。杨乐听见凌洲用手指叩了叩桌子,这是他准备开口说话的一个习惯性动作,果然一秒之后,凌洲道:“白天那事儿我已经问清楚了…”不等他说完,凌宇臣立刻告状,“对对,就是他撞的我,还从我身上碾过去,简直无法无天了!”凌洲叹了口气,就跟某种自家熊孩子闯了祸还无脑护短的熊家长一样,语重心长的道:“他比你小,你多让着他点儿。”凌宇臣气急败坏,“我凭什么……他一个婊子,他…”凌洲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我知道你对他心存芥蒂,但是他现在是我的爱人,希望你以后别在他面前说这些无礼的话,否则你还是搬回二叔那儿去住。”凌宇臣一急:“可是!”“没有可是。”凌洲言简意赅的驳回了凌宇臣的抗议,“杨乐是我的人,我不希望有人对他说三道四。”说是不希望,其实就是不允许的意思,凌宇臣沉默了一会儿,心不甘情不愿的道:“表哥,你被他骗了,他迟早会再次背叛你的。”凌洲平静的道:“如果他再次背叛我,那就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教好他。”他顿了顿,晦暗不明的笑了下,“不过我想他现在已经尝过苦头,不敢再犯了。”凌宇臣不由得想起了杨乐的腿,心中莫名的一悸。虽然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但凌宇臣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表哥和以前不一样了。就像顾之远所说的那样,没人知道他有多可怕。之后凌洲就不再说杨乐的事情,两人谈起了公司的事务,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这场谈话才到了末尾,凌宇臣起身离开了。杨乐的腿都麻了,但是凌洲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杨乐心里想着要不就干脆出去吧,反正凌洲审问他为什么来书房,他死不认账就行了。这么想着,忽然凌洲抬脚踢了踢杨乐的屁股,淡道:“出来。”“呃……”没想到自己早就被发现了,杨乐尴尬极了,只好手脚并用的从桌子底下往外爬。然后刚露出上半身,凌洲忽然抬手按住了杨乐的肩膀,制止了他起身的动作。杨乐跪在他两脚之间,右手搭在他的膝盖上,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怎么了?”凌洲微微扬起唇角,微笑着低头看着他。杨乐顿时心里打起了鼓,他太熟悉凌洲这种表情了,这种看似温柔,其实充满恶意的笑容,就是他起了歹心的前奏。接下来他肯定要挨收拾了。凌洲伸手捏了捏杨乐的脸颊,手指顺着脸侧滑下去,最后捏住了他的下巴,拇指揉弄着他柔软的下唇,然后忽然伸了进去,启开唇齿,玩弄着他口腔里的舌头。杨乐恼了,刚想抬手把他拍开,忽然就听凌洲不怀好意的问:“乐乐,你不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吗?”“什么场景?”杨乐一愣,尔后一道闪电穿过大脑,激活了他某些片段的记忆。是啊,多熟悉啊,他看的岛国职场动作片里,漂亮丰腴的女秘书就是跪在这个地方给老板口的。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你杨乐深更半夜爽歪歪的看片时,可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H片里的主角,还是被上的那个。杨乐紧张的咽了咽,眼睛下意识的盯着凌洲腰带的位置,讨好的笑了笑,“不了吧…老大,这是书房,不太好…”“没关系,你不是还经常在卧室吃饭吗。”凌洲按住杨乐的后脑,把他往前压了压,嗓音也带上了性感的低哑,诱哄道:“乖,别用手,自己用嘴把拉链拽开。”杨乐:我好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