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杨乐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我?”“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吗?”杨乐摸了摸下巴,冥思苦想了好一阵,才不太确定的道:“我记得好像是我入职五、六天之后吧,那天我想看看我最大的老板长什么样子,然后一大早就在门口的草丛里蹲着,远远的看见你上车了。”“因为离得很远嘛,看不太清楚,不过还是觉得你长得挺帅的,就是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杨乐忽然来了兴致,抬起手来比划着,“对了对了,我当时还偷拍了张照片来着。”凌洲眼里含笑,“为什么偷拍,因为我长得帅?”“不是不是,我想拍下来认认脸,以后工作时间摸鱼时,要躲着你点儿,要是被最高boss抓住我偷懒了,铁定得被炒鱿鱼。”凌洲:不愧是你……“那照片呢,还留着吗?”“没有。”杨乐苦着脸道:“第二天队长就找过来了,他回放监控发现我偷拍,让我把照片删掉,还骂了我一顿,幸亏没被开除。”“对了,队长还说什么大人物是很忌讳被偷拍的,要是让你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说不定会把我套上麻袋沉到河里去。”杨乐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吓得我三天没睡好觉,做了三天噩梦,我当时就想有钱人真是太危险了,我可千万别和你们扯上关系。”凌洲终于明白了,难怪杨乐动不动就觉得自己要把他沉江,原来是有缘由的……杨乐继续道:“那时候谁能想到,几年之后,我居然要和这个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结婚了,缘分还真蛮奇妙的。”“我倒觉得是上天注定。”凌洲温柔的注视着他,轻声说道:“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对爱人,所以最后才能走到一起。”杨乐愣了愣,难得一次因为凌洲的情话而涨红了脸,他很不自在的扭开头,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抱怨道:“行了行了,肉麻死了,赶紧挑你的地毯去吧。”“一起来挑?我比较相信你的眼光。”“唉,真拿你没办法。”杨乐一被夸就飘飘然得不知南北了,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那就让本著名专家来看一看。”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点江山,“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OK,就选这个白的。”凌洲:“乐乐,那不是地毯,那只是一块擦桌子的抹布……”“……”“哎呀,不选了不选了。”杨乐彻底不耐烦了,扭头看看空旷的宴会厅,就只站着他和凌洲两个人,他突发奇想,问道:“哎?你戒指买了没有?”凌洲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儿生气,“买了,两年前就买了,你忘记了吗?”杨乐神色一滞,这时候才想起来,两年前订婚典礼之前,他确实和凌洲一起定了戒指,只不过拿到戒指的第二天,杨乐就没良心的跑路了。杨乐心虚极了,尴尬的笑了笑,“我记得的,记得,那戒指呢,你现在带着吗?”“带了。”凌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珠宝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枚典雅精致的男戒,静静地躺在纯白的天鹅绒上。“今天本来打算给婚戒拍一组照片的,我就拿过来了,结果摄影师突然发烧,没能过来。”杨乐看了看婚戒,忽然跑到了大门口,看了看外面四处无人,才小心翼翼的把两扇大门关上,锁好,然后又笑嘻嘻的跑回凌洲面前,“反正现在还没定下婚礼的日子,要不要现在先来排练一遍。”凌洲微微一愣,“排练?”“对啊,让我想想该怎么说来着。”杨乐从凌洲手里接过戒指盒,单膝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凌洲,认认真真的道:“凌先生,你愿意嫁给我吗?”凌洲怔怔的低头望着他,似乎对这一切始料不及,微微放大的瞳孔里映出杨乐的倒影。也许就真的跟杨乐所说的那样,婚礼只要有他们两个人就足够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在杨乐单膝跪地举起戒指的那一刻,忽然感到这个尚未布置的宴会厅变得完美无缺呢。在这个瞬间,每一缕透过落地窗玻璃照进来的光线都是完美的,多一分少一厘都不行,空气中的味道好闻得恰到好处,外面的鸟鸣如同世界上最顶尖的乐队,协奏出最符合婚礼的美妙乐章。凌洲在原地愣了很久,才哑然失笑,“不应该是嫁吧,应该是娶。”杨乐面露苦色,耍赖道:“在**都是我吃亏了,在嘴上就不能让我痛快痛快吗?”凌洲眼里饱含温暖的笑意,“好了好了,就按照你说的来吧。”“那我重来啊。”杨乐清了清嗓子,继续抬头真挚的看着他,“凌先生,你愿意嫁给我,以后风雨同路,生死与共吗?”虚空中仿佛响起了神父沉厚的嗓音:你是否愿意与面前的人结为一生的挚爱,成为彼此生命中的唯一,从此对他忍耐、包容、恩慈、怜悯、忠诚;你是否愿意回应他的爱,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阴晴雨雪,都与他不离不弃,濡沫一生。凌洲温柔的看着他,缓缓道:“是的,我愿意。”“好嘞,我也愿意。”杨乐麻利的拿出其中一枚戒指,拉过凌洲的手,要给他戴在无名指上。然后……“哎?套不进去?”凌洲无奈的提醒,“乐乐,你拿的那枚是你的戒指,我的尺寸比你稍大一些。”杨乐却理解到了另一个层次的意思,立刻忿然反驳道:“比我大了不起啊,我的也不小好吗!”“……我说的是手指尺寸。”杨乐被噎住了,脸色涨的通红,结结巴巴欲盖弥彰,“我我我说的也是……”他急忙拿出另一枚戒指,这次很顺利的戴到了凌洲的无名指上,然后杨乐还学着电影里的样子,低下头在婚戒上吻了一下。“好了,这样我们就结为正式的夫妻啦,让我想想,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杨乐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踮起脚尖在凌洲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凌洲揽住了他的腰,笑道:“乐乐,应该亲嘴才对。”杨乐猛的睁大眼睛,“亲嘴?在那么多客人尤其是我爸我妈面前?!”“这个可是必备流程啊,排练的时候也不能少。”凌洲捏住杨乐的下巴,不许他逃跑,然后低头吻了上去,并且就跟往常在**一样,大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准备与他缠绵一番。杨乐吓坏了,下意识以为在婚礼上也要这样亲:当着他爸妈的面舌吻??他爸得把他打死!杨乐脑子一懵,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飞起一脚,直接就把凌洲给踹开了。凌洲:“???”杨乐呆了几秒,才猛然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扶他,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啊,我还以为我们真的在婚礼现场呢。”凌洲幽幽的盯着他,“难道在婚礼现场你就打算踹我了吗?”“我可没这样说,谁让你突然亲我了。”杨乐俯身给凌洲拍了拍衣服上的脚印,忽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幸亏是提前排练了,要是真的到婚礼当天,我肯定得手忙脚乱,漏洞百出,闹好多笑话。”尔后他顿了顿,又有些愧疚,垂下眼帘,“真抱歉啊,我可能没法配合你完成完美的婚礼,因为我这儿人…有点儿不靠谱,你也知道…不过我会尽力的!”“并不是你想的这样,乐乐。”凌洲搂过他的后腰,无比珍视的低头亲吻他的额头,他用非常轻柔却又足够深情的语调说道:“刚才那对我来说,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婚礼了。”杨乐抬起手摸了摸被吻到的地方,疑惑的问:“真的吗?”“真的,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比它更完美的了。”杨乐忽然笑了,扑上去抱住凌洲,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有件大事想做,你想不想听?”凌洲饶有兴致的笑道:“什么事?”杨乐的眼神直往不远处的舞台上飘,那是婚礼舞台,还没有完全布置好,但是已经有了大概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神圣且浪漫。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站在那里,在宾客们的见证下念出誓词,交换戒指,结为伴侣。凌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怎么了?”杨乐轻轻咬了一下凌洲的耳朵,暧昧的引诱道:“我已经锁门了,没人能进来,所以我们在婚礼舞台上做一次吧?”凌洲耳根瞬间红了,搂着杨乐的那只手臂下意识收紧,他压低声问:“你说真的?”“真的。”杨乐笑嘻嘻的凑过去亲他,“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啊,以后结婚的时候,司仪在念神圣的祝词,而咱俩却想到曾经在脚底下的舞台上做过,该有多刺激啊。”凌洲被他说动了,于是一把将杨乐拦腰抱起来,大步走向舞台。“好,那我们就来做一次这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