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年底, 无论是楚亦寒还是市局这些警察,都没有人愿意让这样的案子再拖过过年,现在他们或许距离真相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杨士林是一个资深的律师, 想要从他的口供中找到破绽是非常难的,今天上午楚亦寒之所以能占上风也多是仗着对他的了解打心理战,但是就算是在上风他手里依旧没有是实质性的证据,就算是有些什么猜测, 那也只是猜测,猜测不能定案。楚亦寒还是有些咳嗽, 他戴上了口罩,坐在杨队的办公室中看向了坐在身边的人说:“小叶, 我记得你们原来的学校中会接纳很多联系不到家属, 没有身份的流浪汉的尸体是吗?”叶铭点了点头:“是,一些经过公安机关确定死亡又无处安置的流浪汉或者乞讨者是有一些会被送到我们学校的法医楼来的。”“这些尸体到了之后你们一般会怎么处理?”“这个要看尸体当时保存的完整程度, 也要看死者的死亡时间, 一般来说都是制作标本, 但是如果死亡时间是在8小时之内的话可以做成完整的人体标本, 如果超过这个时间一般来说就只能取出内脏视情况分别做成标本了。”从死亡到办好所有的程序再将人送到医学院想要不超过8小时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也是整体的人体标本相对稀少的原因, 楚亦寒微微点头:“好,你问问你的老师, 今天有没有正在制作需要解剖的尸体。”叶铭有些知道他想做什么了:“楚哥, 你是要带杨律师到我们学校吗?”楚亦寒点头:“没错, 证据都可以伪造, 但是想真的对人的尸体下手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的, 带他亲自过去, 有些细节是他掩饰不了的。”下午两点杨士林第一次在进了市局之后被带出来,楚亦寒和叶铭都没有和他在一个车上,他也以为按着楚亦寒上午的话现在应该是去指认现场,但是车子却没有往之前尸体的任何一个存放地开。叶铭和楚亦寒坐在了一辆车上:“楚哥,你说赵成岩会真的没有死吗?”楚亦寒睁开了眼睛,眼底的目光甚为笃定:“我出五块钱,赌他死透了。”这话一下激起了叶铭的好奇心,他一下凑了过来,眼睛晶晶亮地看着楚亦寒:“楚哥,我今天发现你好福尔摩斯啊。”这话连着刘科听了都笑了,听到他的笑声叶铭收敛了一点儿,刘科也透过后视镜看向了后面的楚亦寒,似乎也在等他这么笃定的原因。“因为那些人头,人对尸体其实是有着本能的恐惧的,而尸体中相比于四肢和躯干,头颅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才是最大的,除了像你一样看惯了不觉得害怕的人,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克服恐惧那么就需要一种比恐惧还要浓烈的情感,比如愤怒,怀念,一种超乎常人的执着才会让他无视那些头颅带来的出于本能的恐惧,赵成岩如果没有真的死那么他身边亲密的人是不会有如此强烈浓郁的情感的。”叶铭抓住了他说的赵成岩身边亲密的人:“楚哥,你一直都不信杨士林是凶手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杨士林对赵成岩不会有那么大的执念。”楚亦寒侧头随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聪明了啊,没错,无论杨士林现在表现出的对于赵成岩多么的愧疚和执着,一个正常人的情感都不会因为他的愧疚而做出这么超越人性的事儿,所以,这也是刘队怀疑的地方吧?”刘科笑了,没错,确实他怀疑的也是这一点,证据链没有毛病,但是各种犯罪原因对于杨士林来说都太过牵强,哪怕他故意表现的疯批,偏激也不能解释这种违和感。车子停在了华中医科大学最出名的那栋解剖楼的前面,叶铭没想到他老师竟然亲自下楼来了,下了车立刻就快步过去,在王老头的面前他还有几份小孩儿样:“老师,不忙啊?还亲自下来了。”王老头白了他一眼:“小没良心的,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是不是啊?你干了市局的法医就卖给吕明那家伙了,几个月了一次都不回来。”后面接着下来的市局警察都笑了出来,叶铭今天回这里可算是回娘家了啊。叶铭难得小孩儿一样地挽了一下老头的胳膊:“我现在查的案子您不是都知道吗?等忙完了我一定常回家看看。”“走吧。”楚亦寒下了车便看了杨士林一眼,两人的目光相交谁都没有说话,杨士林猜的到里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解剖楼一整座楼中都陈列着不一样的标本,这里堪称国内最大的尸体标本陈列中心,一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明显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为了尽量防止污染,这里所有的门都是金属电动门,这里的温度也比较低,虽然这个时候上城的天气并不暖和,但是这楼中的冷还和外面还不一样,是一种阴冷的感觉。毕竟是解剖楼,虽然来的都是刑警,但是对于这样的地方也不常来,倒是叶铭进了这里就和回了家一样,他站在楚亦寒的身边,小声给他介绍:“你看那边,那一排的教师都是我们上学时候的教室,一般是大二大三课程来的最多,上面两层多是实验室,我上研究生的时候就几乎是整天都在三楼的,我实验室的边上就是老师的办公室,我还经常蹭我师父的办公室,你知道吗?住在这里非常省电的,夏天都不用开空调,凉哇哇的...”他的话音落下楚亦寒侧头看了过来,不光是他,市局的同事们也都侧头看了过来,邹琦搓了搓手臂:“不用夏天了,我现在听着浑身都凉哇哇的...”果然法医都是狠人啊...“在这里睡觉的感觉是不和在太平间的感觉挺像的啊?”叶铭还真的很认真地回答了一下他的问题:“在三楼睡不像,在顶楼睡有点儿像,我们马上就要上去了。”杨士林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但是他全程都还很镇定,并没有变现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到了电梯的门前叶铭熟练的按了最左边的一个:“小叶,这个电梯是走人的还是走尸的?”这电梯大的不像话,比五星级酒店的电梯都要大,轿厢中反光的金属倒映着里面每个人的模样,电梯中的温度很低,没来由地人的心都跟着一凉,而且这味道,这味道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啊,不是外面福尔马林的味道,而是明显的尸体腐烂的味道,叶铭不会是太久不回来按错了电梯吧?叶铭看了看他,顿了一下:“额,理论上是走人的,但是着急的时候也走尸,今天我们可能运气不太好,看样子是刚刚走完尸...”众人...电梯一层一层地上升,叶铭凑在楚亦寒的身边,在电梯马上到了的时候小声提醒:“楚哥,做好心理准备。”楚亦寒也是第一次来,说不紧张还是有些不可能的,叶铭握住了他的手,楚总有自家亲亲小法医的安慰,但是别人就没有了,坐等电梯门打开开盲盒。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窒,很显然那是很明显的腐烂的尸体的味道,纵使他们都戴上了口罩,但是那种只要闻过一次就终身都不会忘记的味道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顶楼的电梯出去之后眼前就是宽阔的足有上千平米的用透明玻璃围住的实验室,透明玻璃上印着红色的几个大字‘标本制作中心’。王老头背着手就跟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样地笑眯眯和众人介绍,宛如一个尽职尽责地导游:“现在各位眼前的就是我国最大的人体标本制作中心,分为两层,这是第一层,考虑到各位的心里感受,我们今天只来第一层就行了。”推拉门打开,眼前就四个字可以形容——尸山尸海,没有什么比亲眼见到这一幕更让人震撼,看不到边际的解剖**,几乎每一张**都有一具尸体,尸体的程度都不一样,有的已经是干尸的模样了,有的解剖到了一半,腹腔还开着,正在往外取出内脏。这实验室中的温度很低,工作人员的工作服里面穿的都很厚实,对在这里工作的人员来说,尸体早已经不具备恐怖的特质了,这里是法医的天堂。浓郁的味道扩散在鼻腔中,楚亦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甚至胃里开始隐隐翻上来恶心的感觉,就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刘科几人也是谁的面上都不好看,叶铭看向了杨士林,纵使他尽力掩饰但是他身上的紧绷做不得假,这很正常,就是叶铭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不是无动于衷的。王老头拍了拍叶铭,微微扬了一下下巴:“来了就别白来,干活,那个要做成四肢的教学标本,去吧。”叶铭换上了这里的工作服,看了看他的老师:“老师,今天还有一个人能帮你。”王老头一直笑眯眯地:“谁啊,今天谁能帮忙中午我请客。”他的目光扫向了门口的众人,就在叶铭的身边,他的一个师姐刚刚抱着一个剖出来的心脏就走了,这...这画面的冲击感实在是太强了,帮忙?楚亦寒看向了杨士林:“杨律师看到这里是不是觉得很亲切?你应该是做惯了这个事儿的,既然来了就帮帮忙吧。”叶铭从一边的工具箱中拿出了几样工具,他走到了杨士林的面前:“这里做成的标本大多都是供医学研究,学生教学,还会匀给很多没有条件制作标本的医学院,也有一部分用于科普展出,我们感激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的尸体在这里得以永生,有的可以完整的保存下来,有的因为尸体的腐烂程度也只能取用一部分,剩下的部分都会送到火葬场火化,编成编号,自愿捐献的就交给家属,无人认领的就会存在这里的纪念堂,给,在这里尸解的意义应该不同于你以往。”他就这样将手里的一个大斧子递给了杨士林,然后带着他走到了一边的一个尸体边上,指着上面的尸体出声:“你看,这具尸体的腐烂程度较高,所以他的所有器官和内脏都是不能做成任何标本的,所有有用的只有他的骨头,但是他四肢的骨头都有粉碎性骨折的情况,所以也不能做成完整的人骨标本,但是还有一样是有用的,你应该看的出来吧,杨律师。”叶铭带着白色的口罩,身上穿着一身淡蓝色和白色相间的防护隔离服,说话的声音平稳有力,楚亦寒看着他的样子似乎就看到了从前那么多年叶铭在这里上学时候的样子,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具尸体上,这人的腐烂程度已经很高了,味道非常的冲,身上很多的地方都扭曲了起来,周身的应该不同的地方都骨折了,这种情况能用的确实只有一个地方了,那就是头骨。刑警队几人的目光都盯在杨士林的身上,常人是根本不可能短时间跨越心理障碍将一个尸体的头颅砍下来的,光是看一眼都够要命了,叶铭紧紧盯着身边的人,他能够感觉到杨士林的呼吸微微加快,他的眼睛在盯着尸体的脖子,叶铭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挣扎,周围没有人出声,似乎都在等着杨士林的反应。杨士林的手微微颤动,就在刚刚他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但是没有一次能够让他有勇气挥起手中的刀,视觉和嗅觉的刺激让他的精神高度紧张,他知道这是对他的试探,也知道只有一刀下去他的目的才能达成,但是他却动不了。叶铭适时出声:“紧张,怕,都是正常的的,但是对于一个将人的尸体尸解的像是一个屠夫的人来说,你眼前的工作也不过就是手起刀落,连眼睛都不需要眨。”杨士林抬头,额角的冷汗最终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他一把将手中的斧子交给了叶铭:“这里的工作和我没关系,我没有理由帮他们完成。”叶铭接住了斧子却笑了一下:“是不愿意帮,还是不敢?还是说你不会。”叶铭带着手套的手探在了那个尸体的脖子上:“这样吧,你告诉我要想得到完整的头颅需要从哪里切下去?这里,这里还是这里?”叶铭的手一节一节地在尸体都额脖子上移动:“我并不是做标本的。”手上不再拿斧子杨士林的脸上恢复了面无表情,叶铭点了点头:“你确实不是做标本的,你也不需要以做标本的口径来回答我,你只需要告诉我想要得到你屋里那些头颅的样子需要从哪里下刀?”杨士林之所以落网就是以为他被发现出现在了那个满是头颅的房间中,按着他所说的那些头颅都是他用来缅怀赵成岩的,那些被尸解的尸体也都是出自他手,有那么多的尸体练手,那么他对尸体的熟悉程度应该已经不次于这里任何的一个人了。刘科走上前来厉声出声:“杨律师,到现在你都还不肯承认你是为别人顶罪吗?那个人是谁?”杨士林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他死死咬着牙关就是什么都不肯说,半晌他抬起了头:“所以你们今天带我过来能够证明什么?”刘科对他的冥顽不灵气的头顶冒烟,叶铭却骤然转头锐利的目光像是钉子一样钉在了杨士林的身上,声音冷的如千年寒冰,语气却异常的坚定:“我来告诉你能够证明什么。”楚亦寒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杨士林也看了过来,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叶铭忽然挥起了手里的斧头,降下的力道如雷霆万钧,一声巨响响彻在了所有人的耳边,眼前的一幕足以将所有人震得原地立正,灵魂出窍,天雷滚滚,这一幕言语都无法形容,解剖**原本一块儿的尸体变成了两块儿,斧头落在了尸体的脖子上,叶铭就这样干净利落地砍掉了尸体的头颅。没有人看见这一幕还能淡定的了,脊背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楚亦寒的眼睛都控制不住的一眯,这一幕实在是太顶了,别人不说,就说在场的人中刚才那一幕的记忆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褪色了。杨士林距离解剖床最近,他控制不住的向后退去,脸上最后一点儿血色也已经消失殆尽,叶铭此刻却轻描淡写地从身体和头颅中间将斧子给抽了出来,他没有就此放过杨士林的打算,他拎着那把斧子再次盯住了眼前的人:“能够证明你现在所保护的人,在过去的三年中做了无数次我刚才的动作,不只是砍头还有手臂,腿,肋骨,他刀下的人死后肋骨被人吃了,器官被人卖了,头颅还要享受别人所谓的追思,你觉得这就公平吗?这是你们想要的报复和真相吗?杨律师。”作者有话要说:小叶子杀疯了这是这一幕奠定了叶铭在市局的江湖地位,哈哈从此就是叶哥了安利预收文《当上搬尸工后》火葬场搬尸工,白班300夜班1200,时昊拿着门口的招聘传单进去:“请问1200是日薪吗?”“月薪你干啊?”时昊立刻摇头,那是不可能。“我要应聘。”“你想好。”“我想好了,没有什么能阻止我月薪36000。”时昊每天996,007都没能阻止被裁员,眼看着房租就要交不上了,没有什么比穷还可怕,不就是运尸体吗?眼睛一闭一睁一晚上就过去了。上岗第一天他的上一任,一个驼背头发花白的老头给了他三样东西,蜡烛,鬼画符一样的纸钱,还有一瓶二锅头?“这是?”老头拍了拍他神叨叨地出声:“留着,孩子,没准用的上,要是这些都不好使,这二锅头是52℃的,好用着呢。”时昊拿着这些东西嘚嘚嗖嗖的上岗了,第一周,平安无事,他逐渐放松警惕,一边干活一边叨叨:“这1200真好赚,冲这钱就是有起来的我都给你按回去。”话不经念叨啊,话音刚落下就看见一个刚刚放好的尸袋蠕动起来,再然后尸袋的拉链从里面被拉开,再然后一个人坐了起来…那人面色冷峻,不,一个死人的脸能不冷吗?他微微转过僵硬的脖子:“要把我按回去吗?”时昊抖着手点燃蜡烛,跳大神一样挥舞着纸钱,一曲秧歌跳完人都没躺下,情急之下他一口52℃的二锅头喷在了殷晁霆的脸上。但是不仅没送有,这一只“鬼”还和他回了家,他连床都贡献了出去:“鬼,不,大爷您贵姓啊?”“殷…”瞧瞧人家这姓,就是会姓,时昊每天换着花样的送“神”,结果神没有送走,反而把自己送到了人家的**。—————小剧场:殷晁霆:起来看书,现在经济不景气,火葬场的高薪都被盯上了,月底你得考编。时昊顶着鸡窝头爬起来:“怕什么?他们又干不长,有超过三天的你就再给他们表演一遍拉开尸袋惊坐起,保证我这一月36000稳稳到手。”注:本文是普通世界观,无鬼神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