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我人傻了,你们发生了什么?!】【我草我草, 葡萄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什么玩意儿, 你要追我老婆?几个月不见我老婆没了???】【哈哈哈哈哈, 我第一次见追人这么明目张胆挂在嘴边的。】【码的,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要不要这么甜!】【好家伙, 葡萄哥还是打败了车少, 我的产品要结芬啦!】【太勇了,不愧是男高。】【结芬结芬!好嗑中带着一丝心酸是怎么回事, 葡萄哥你不能欺负我老婆啊!要好好对他!】景文眯着眼睛看弹幕:“你们这些人, 不准再乱叫老婆了,知道吗?”弹幕立刻刷得更加疯狂,激动到白茫茫连成一片, 看都看不清。宁栩在旁边,感到阵阵窒息,他怎么觉得自从告白后, 这家伙跟疯了一样?是他疯了, 还是自己疯了?他的脸持续高温, 幸而屏幕没有照到。服务员及时地端着两杯饮料上来,青提汁放在了景文手边,荔枝汁放在了宁栩那边。景文叫住他:“帮我再上一杯荔枝。”宁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不是喜欢青提吗。景文的视线落在他放在旁边的教辅上:“你这是瞿怀恩版本的吗?”宁栩脸上的热气散去, 点了点头:“是他的, 里面奥数题多, 难度比较大。”“在哪儿买的, 官网还是书店?”“学校门口的书店就有,你要买?”“嗯,想买。”宁栩想了想:“这上面的题目不太符合高考难度,我只是买来练手,手生的时候做一做。”景文无所谓地托着下巴:“哦。”宁栩见他还没明白,只好直说:“那你为什么还要买,我不建议你做这个,对考试作用不大。”景文看也不看教辅,盯着他脱口而出:“我喜欢你,所以想和你喝一样的果汁,用一样的教辅,不行吗?”宁栩只觉得耳边嗡地一声,抛下一句“随你”,便转过头去不看他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甜,磕疯了别管我了!】【???????葡萄哥你这么会!】【受不了了,生哥连手臂都红了,我他妈听得都脸红!】【操操操,我宣布葡萄哥是我见过最直球的男生!啊啊啊啊啊啊!】宁栩写阅读理解写了二十分钟,他平时都是五分钟一篇,从来没有效率这么慢过。景文支着脑袋看了他二十分钟,干脆把卷子扔到一边,两只黑漆漆的狗狗眼全程凝视着他,有一种被吃罐头俯身的感觉。上一次宁栩做题目被这么狂盯,还是监考老师。他忍不住开口:“你老看着我干什么?做你的题。”景文似乎就在等他问这句话,立马从善如流地回答:“喜欢你,觉得你好看。”宁栩:“……”他决定,今天晚上不会再主动跟这人讲一句话!!【救救救,我磕得快要窒息了!甜晕了呜呜呜。】【喜欢你喜欢你,啊啊啊还说了这么多遍,葡萄哥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好喜欢好喜欢qaq】【太好嗑了,什么时候结婚?我坐小孩那桌。】【我坐狗狗桌!想和吃罐头坐一起!】【我出100分子。】【我随100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他们领养了几个孩子?要办酒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别太荒谬!】景文这句话不是故意说的,也无暇分心去看弹幕,因为他确确实实觉得宁栩好看,喜欢。颜色偏浅的短发,白得如同细瓷般的皮肤,眼睫毛扑闪扑闪,这小鼻子小嘴,配上高冷矜持的表情……看得他心里痒痒得不行。真是稀罕死了。景文这么**的后果就是,宁栩真的一晚上没理他,无论他说什么都不搭话。直到艾珂说出来了,他们收拾东西下播,景文才稍微收敛了些许。宁栩被艾珂叫出去谈话,他也终于有空看一眼手机上铺天盖地的消息了。[小柠檬233:小文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回事啊你们?!][小柠檬233:你是认真的吗?真在追如生?][小柠檬233:救命,我好像吃到什么不得了的大瓜了!][兰高第一深情:嘴巴严实点,不然扣你工资。][小柠檬233:我很严实!其实吧,这种事在圈内还挺常见的,呜呜呜呜,小声说一句,我也有点磕你们俩,但是我怕如生反感,一直没敢暴露我的癖好……][兰高第一深情:圈内很多这种?][小柠檬233:当然,你知道咱们对家不,就是那个ZTR,他家太子爷就是弯的,被媳妇儿制得服服帖帖,他俩那个恋综我磕死了!他家那位也是学霸,可惜当年因为某些原因进了娱乐圈。]景文来了点兴趣:[你知道怎么追学霸吗?][小柠檬233:问我,你算是问对人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张柠檬传授了他《张氏追逼男学霸大法》,她谈过的十八个前任里,有十个都是酷爱装逼的高材生,据说这门秘籍已经江湖失传,要了景文一个大红包才发给他。景文打开文档,立刻皱起眉——【第一条】尝试肢体接触,走近对方的“亲密范围”。解释:每个人都是有亲密距离的,或半米,或二十公分,靠近他的第一步,就是将自己置身他的亲密距离内,慢慢卸下他的防备。【第二条】制造独处机会,让暧昧发酵。解释:二人空间是暧昧升级的必备场景,想方设法支开你身边的所有障碍,在独处中营造氛围,散发你的魅力。【第三条】给他一种感觉,你很文艺范。解释:追学霸必须得艹人设阶段,无需多说,努力经营你的朋友圈,在他出现的地方随时拿一本书看,给他一种“你是同道中人”的感觉。……景文总感觉这个文档是从哪里复制来的,红包好像砸水里了。不过除了这个和百度之外,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姑且试一试。翌日早上,他起了个大早,拿了本英文书籍在院子里大声朗读。“And dost him grace when clouds do blot the heaven...”他声情并茂地朗读莎翁的《十四行诗》,洛基配合地发出汪汪汪的叫声。宁栩起床吃饭的时候,浑身笼罩着一股低气压。他本身昨晚就翻来覆去没睡好,今早五点被一阵口音奇特的英语吵醒,在餐桌上黑着脸问艾珂:“妈,早上是谁在楼下鬼哭狼嚎?”艾珂被这个形容弄得有点发懵,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道:“是景文,他在院子里早读来着,声音有点大是不是?”她知道宁栩睡眠浅,起床气又大,特地去提醒了一下景文,问他要不要换个地方早读。景文非但没换地方,反而还欣喜地问:“宁栩听到我早读的声音了?”艾珂面露尴尬,委婉地说:“他睡觉浅,应该听到了。”景文在她转身后马上挥拳庆祝,计划通——!于是等到和宁栩一起坐上校车后,他又开始满怀**、嘴角偷笑地朗读《十四行诗》。“If there be nothing new, but that whicj is...”他一边念,一边用眼角瞥宁栩的反应。宁栩刚准备在车上补觉,又被一道魔音贯耳,忍无可忍地对他说:“能不能别读了,还有十分钟到学校,你就这么忍不了?”“你……不是喜欢莎士比亚吗,还是说我读得不标准?”景文收起来书眼巴巴看着他。他的声音不算大,恰好前面的女生听到了,这个女生经常和他们同辆车,闻言噗嗤笑出了声,仿佛听见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宁栩甚至懒得指出他哪里发音不对,因为太丢脸。他阖上眼睛疲倦道:“别发疯。”景文顿时萎靡了下去,在心里狠狠地将《张氏追逼男学霸大法》第一页第三条划掉。根本狗屁不通!宁栩都快生气了!幸好他还记得第一条和第二条,小心谨慎地往旁边坐了坐,轻轻将自己的校服袖口贴在了宁栩的校服上。——贴贴,嘿嘿。早操的时候,他特地和齐浩洋换了位置,为的就是走在宁栩旁边,不过总觉得这样的肢体接触似乎还不够。于是上午体育课,他试着制造独处空间——和宁栩约了打乒乓球。齐浩洋兴致勃勃想加入。景文:“滚好吗?”齐浩洋:“???”景文不小心说漏了嘴,拿起一瓶矿泉水敷衍他:“拿着,到那边去玩泥巴,没到下课不准过来。”齐浩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愤怒不已地抱着水走了。宁栩拿了球拍回来,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他不是说要替补吗,怎么走了?”“尿急,别管他。”景文快乐地制造出了二人世界,边打球边问,“你今晚有空吗,来我家给我补课怎么样?”进一步缩小独处空间。宁栩挥拍把球打回去:“应该有空,可是张阿姨不是说,晚上要带你去一个山庄聚会?”今天是周五,张丽莉原本想让景文和他一起去参加聚会,顺便在山庄里住一晚的。景文舔了舔嘴唇:“我才不去,晚上我家里没人,你要是补习晚了可以睡在我家。”如果换了两天前,他说这话宁栩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莫名其妙开始感到心慌意乱。乒乓球掉在了地上,宁栩弯腰去捡,起身时避开了他的注视,含糊道:“再说吧。”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总觉得哪里不妥。尤其景文这段时间还不太受控制,动不动就发疯。他还是选择了保留意见。景文也并没有强求,依旧开心地和他打了一节课乒乓球,制造独处是要循序渐进的。宁栩不知道的是,他心里在盘算着,晚上怎么让他留下来。上完体育课后大家回到教室,下节课是物理课,钱扬找人把宁栩叫去来办公室。他指了指椅子说:“坐,昨天太忙没来及找你,快上课了,随便聊几句。”宁栩坐下来,他双手交握道:“事情的起始经过,张校长和景文都告诉我了,昨天张校长找你妈妈的时候我也在场。”宁栩心里一软,没想到景文居然还找了他,他上上下下这么找遍了所有人,就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我对你以前的遭遇感到很抱歉,同样作为老师,我无法相信兰外居然会有这样败坏师德的老师,简直是兰外的不幸。”钱扬叹了口气,“我也能理解,当时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实情,也许这样的老师太让你失望了。”他眼神复杂:“你是个善良的人,不愿意告诉父母我也能明白,毕竟如果他们知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那个老师已经引咎辞职了,相关人等也被退学处分,希望这件事不要对你造成太大的阴影。”宁栩淡然地说:“我会自我消化的。”钱扬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句话。宁栩,你还只是个高三的学生而已,不是所有事都需要自己消化,你有可以信任的老师和同学。我找你是为了告诉你,我就是那样的老师。”他将手放在宁栩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老师是你们在这个学校的靠山,不管是同学关系、学习问题,还是感情困扰,老师都有责任和义务帮你们一同解决。我不敢保证我能多么雷厉风行解决难题,但至少我是公正的、客观的,我会从每个学生的角度出发去考虑事情,尽可能为你们的成长遮风挡雨。”“所以,以后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找老师,不要因为一个老师,对我们所有人失望好吗?”他认真地看着宁栩的眼睛,语气中带着商量。宁栩没想到他会说这番话,心口热热胀胀的,连带眼眶也阵阵发热。他不由自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钱老师。”钱扬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就好,去教室吧,该做眼保健操了,你今天是值日生对吧?先帮我看他们做眼保健操,我还有些事,晚点过去。”宁栩起身对他鞠了一躬,这才转头离开办公室。在去教室的路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一年前的变故没有重演,兰高的每一个人都和以前的人不一样。钱扬说得对,他没必要因为一个人而否定所有人。此时此刻,他也有了自己该珍惜和相信的人。回到班上,音乐已经响了起来,大家都闭着眼睛做眼保健操。兰高的校园风纪向来查得严,做眼保健操睁眼是要被扣分的,因此所有人都乖乖闭着眼睛用手按脸。宁栩在过道上巡视,路过后排时,忽然看见景文对着他睁开了眼睛。班上其他人全都闭着眼,唯独他们在静谧的音乐中对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带着笑意,在宁栩看来却有几分挑衅意味。宁栩起了点逗他玩的心思,走过去用极低的声音道:“不好好做操,你要被我扣分。”景文翘起嘴角,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让他有种兴奋的快感。“扣我几分,学习委?”“姿势不标准,还睁眼,少说也要扣两分。”景文的笑容愈发明显:“姿势怎么不标准了,你教教我。”宁栩靠近他,握住他的右手往上提了提:“睛明穴在这里,你手放得太下。”他俯身的时候,校服外套上熟悉的淡香蹭过景文的鼻尖。景文忍不住偏过头去,两人的脸不过几厘米距离,宁栩突然不动了,连呼吸都停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景文反手用食指刮了刮他的下巴尖,嗓音带上了几分暧昧:“调戏学习委,扣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