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起来辛时川烧退了,窝在金泽安怀里的姿势就没变过。男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睁眼就在看他。辛时川昨晚累,洗完澡出来没穿衣服,金泽安果真就没帮他套睡衣。他抬手捂住金泽安的眼睛,“别看了,我要起床。”金泽安配合得闭上眼睛,却道:“浑身上下哪儿有颗痣我都知道。”辛时川捂眼睛的手转而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他生怕这人真把他身上的痣数出来,多羞人。金泽安就是逗他玩,把光溜溜的人圈进怀里,“太想你了。”他的手从脊背一路下滑,“根本控制不住。”“早…大早上你还……”辛时川被他撩拨得不行,拉高被子将自己捂严实。“宝宝,”金泽安的声音不大不小,贴着耳根道:“一次。”辛时川捏紧了被子,没有直接拒绝,退了一小步,“我用手帮你。”“不。”“我……”辛时川有苦难言,因为金泽安的手不安分,磨蹭好一会儿辛时川也没见他有更过分的举动,才知道他又在吓人。温存一会儿,金泽安帮他把被子掖好起来,“挺早的,你再睡会儿。”“去公司吗?”辛时川跟着坐起来,“我睡饱了,想去工作室看看。”“有什么好看的。”金泽安倒也没拦着他起来,“带上南浩他们好好玩一玩,才杀青应该放松一下。”辛时川觉得有道理,穿好衣服给南浩打了个电话。阿姨把早餐做好放桌上,准备出门买菜。但他们两人都要出门,没必要再做午饭,就临时给阿姨放了一天假。虽然烧退了,金泽安不放心,在他的督促下吃完早餐出门前辛时川又吃了点药。“义城这两天连续降温,你厚衣服不多,把晚上的时间腾出来给我。带你去量尺码,上回的应该大了。”辛时川肉眼可见的清瘦,紧接着又要进组也不指望他能吃胖回来。辛时川听着,答应了,和南浩对接玩的地点和人,眼神都没给他一个。金泽安不太满意,蛮不讲理抱着他倒沙发上。突如其来的变故,辛时川手机都没拿稳,差点砸在金泽安脸上,他反应快,没管手机直接护着金泽安的脸,手机擦着袖子落在地毯上。“你干嘛?”辛时川一手撑沙发,一手要去捡手机。金泽安拦着他的手,抱着不放。这一招是昨晚到现在惯用的,将蛮不讲理体现得淋漓尽致。“小川,没有我你好像很开心。”金泽安埋着头说,还有点委屈的味道在里面。辛时川悄悄笑他,不理也不哄,想挣开他爬起来。金泽安也不能怎样,在他唇上重重印了一下才放人。他提醒道:“五点开始就是晚上的时间。”“五点叫下午。”辛时川睨他一眼弯腰捡手机,茶几上金泽安的手机先亮了。屏幕显示姜知非。怎么说,这个名字在辛时川视野里消失了大概两三个月,但这辈子大概都难忘了。关于一个名字和背后一连串的事,就像前段时间做的一场窒息的梦,回想起来如同身临其境。金泽安看到了,没有遮掩更没有去拿手机,而是先顾辛时川的感受。“和他是有事要谈。”“我没问,不用解释。”辛时川捡起手机回房间换衣服,看样子确实什么事都没有。姜知非只是把一会儿见面地址发给了金泽安,‘泽安’这两个字他怎么看怎么反感。已经亲密到这么称呼了吗?辛时川反锁了门才去衣帽间挑衣服,但锁这个动作对金泽安来说有点多余。门被钥匙打开时,辛时川的睡衣刚被退下来,露出光滑白皙的脊背。上面布着浅浅的牙印和吻痕,意外增了一分罪恶。听到声音他无动于衷,直到脊背被身后的人亲了一下才抓着预备穿的卫衣转过来。“再磨蹭就中午了,不是要回公司吗?”金泽安不说话,拿了衣服伺候他穿上,“真是谈公事,你和我一起去也行。”“和南浩他们约了,没工夫理你。”辛时川重新转回去找合适的外套。金泽安直接拦在他前面,捏着他下巴又亲了亲,“那说好的五点,在哪玩记得地址也给我一份,结束了来接你。”“知道了。”辛时川拍开他的手,没几秒看他要走,塞了件外套给他,“外面十一度不到,这么出去冻死你!”“嘴硬心软。”金泽安握着他的手,笑道:“有外套的,刚拿到客厅了,不过我老婆让我穿这个,那就穿这个。”“别乱叫!”辛时川抽出手,脸红到了耳根,“赶紧走吧。”门开了又关上,辛时川顿时如获新生,愣在原地等呼吸平稳。他望着镜子里那个因为别人脱口而出的‘老婆’而乱了思绪的人,既烦躁又无奈。两点左右,金泽安见完客户,拿了钥匙准备赴约。忽然想到什么,把钥匙丢给了黎斯,让他跟着一起去。黎斯转转钥匙,先下楼去取车。地点在某酒店楼下的咖啡厅,姜知非先到,摘了帽子口罩,外套放在身侧,再抬眼时看到准时来的人忍不住笑了。但这个笑没维持多久,看到后脚进来的黎秘书,姜知非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暗淡,甚至有点扫兴。“姜先生您好。”黎斯彬彬有礼先和他打招呼。姜知非一声不吭,回一个同样礼貌的笑,神色有点不自然。金泽安没这么客气,坐下后和服务员要了一杯凉白开,开门见山道:“娶小蕾这件事是你故意的?”“什么意思,”姜知非两手杵在木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点,“在电话里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嘛,我父亲很喜欢小蕾,两家都有意,结婚有什么问题吗?”“姜叔叔久居国外,小蕾的名字恐怕都不知道,喜欢从何说起?”三言两语被拆穿了,姜知非也没表现得多慌张,换了个姿势坐着。“那我就说实话了,泽安,周氏现在风平浪静,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财务危机一旦爆发,你承受不住的。我现在的所作所为相当于雪中送炭,救你于水火之中。”他有几秒钟的停顿,视线有意忽略黎斯,“很久以前我就和你说过,我喜欢你,即便现在你结婚了,换个方式我仍旧要喜欢你。”黎斯坐在一旁虽然一言不发,听得眉头不由皱起,不明白他的逻辑。金泽安同样不能理解他现在的做法,但并没有给他多余的表情。“真不好意思,小蕾看不上你,结婚的事你找别人吧。”金泽安今天来就是为这个,把话和姜知非说清楚。“以后也不要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你都知道我结婚了,这些基本的礼貌应该懂吧?”“泽安,你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不领这个情,周叔叔总要领的。”姜知非一脸纯良道:“我又没让你和辛时川离婚,都退而求其娶次小蕾了,为什么还是不同意?”“姜先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想您也没多喜欢周小姐,再考虑考虑。”黎斯道。姜知非赞同地点头,“对,我一点也不喜欢她,但这和我要不要娶她完全不冲突。”金泽安只能忍到这儿了,倒得茶还冒着热气,没喝一口起身简单地整理了衣服,“很好,周氏从来都不需要你们姜家的力。你最好不要淌到我的水里来,否则搬起石头砸的只能是你自己的脚。”金泽安一刻不停往外走,姜知非站起来想追出去,黎斯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他面前,“姜先生还没吃饭吧,恰好我有时间。”“姜先生?”姜知非皱眉看他,推了一把,“黎斯,你最好不是故意的!”“是故意的。”黎斯强迫他坐回去,“越长大越胡闹,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会打电话给你爸,送你回去。”“你敢!”姜知非和他犟,气呼呼站起来执着往外走。黎斯仍旧挡在他面前。姜知非咬牙一脚踩在他鞋上,“黎斯,你真有种!”他无可奈何坐回去,“我爸还说你多厉害,苦心栽培到头来当个破助理,有什么神气的!”这话从前他常说,黎斯听习惯了,面不改色和他并坐一排也将就挡住他的去路。“知非,你还在和金承望有来往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无论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接手姜氏,我都会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姜叔叔,你该知道后果的。”姜知非当然知道后果,当初一意孤行进娱乐圈,他爸极力反对,差点断了父子关系。这次任性搅和到别人家的纷争中,怕是要被抓回去关起来。“黎斯,你能别管我的事吗?”姜知非趴桌上埋着头,阴霾遍布全身。“金总很在乎他这个妹妹,如果你硬要用这样的方式逼他就范,姜叔叔也可能被你连累。”“你滚开,我不想听你说话!”姜知非一个字也听不进去。黎斯该说的都说了,转身离开。听见脚步声,姜知非才抬起头喊道:“滚回来!”黎斯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前。姜知非几步追上,抓着他的衣服,红着眼眶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觉得我很没用,看不起我?”“没有。”“你就有,你从姜氏出来,跟在金泽安身边就是最好的证明!”姜知非松开手,“你觉得姜氏迟早落在我这个废物手中,所以及时止损...黎斯,从前对你说的那些话句句发自内心,我讨厌你,讨厌一辈子!”姜知非先他一步坐进电梯,黎斯则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味来。金泽安在车里等了将近半小时才等到黎斯下来,看他面色古怪,问:“怎么样?”“金总对不起。”黎斯罕见叹了口气,“姜知非从小被宠坏了,再给我点时间。”“没事,能再忍忍。”金泽安看了眼时间,“今天差不多了,你下班吧。”“不是要接辛先生去商场吗?”黎斯道:“反正也没事,当司机也行。”金泽安从后视镜看他,没多问什么。作者有话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