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阮羽一睁眼,就发现梁默已经醒了,正一脸深沉的盯着自己。他眨眨眼睛:“这么早就醒了, 没睡好么?”他昨晚可是睡得十分不错, 什么梦都没做。阮羽以往睡过去之后都会做噩梦,时而梦见自己跟人打架,浑身是伤,时而梦见自己出去寻吃的,好不容易找到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 就被一群人围住了。那些人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扎到身上有些疼,嚷嚷着他听不懂的话。后来他稍微听懂了一些, 得知他们是在指责他偷了自己的东西。怎么就是他们的东西?阮羽本身天生地长,那些东西同样也是, 过去的亿万年里,他一直都是这么填饱肚子的。可那些人的态度实在理直气壮,就连天道都帮着他们, 时不时的降下雷劫, 还有许多跟他身上气息一样的同类, 帮那些人跟他打架。阮羽以为自己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从来不敢还手, 只能在那些人离开之后, 默默的退走,到更加人迹罕至的地方去生活。可一味的退让, 却没有让他的境况有任何的好转。那些渺小的人类, 繁衍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九州四海,天上地下,就没有他们到不了的地方。阮羽一退再退,不是得罪了这些人,就是得罪了那些,到最后实在饿得发慌,再也忍不住,发了脾气,选择跟他们对着干。血肉、山石、魂灵、神明,印象中阮羽什么都能吃,什么都能消化,彻底放开之后,也不再管那些都是谁的东西,闷头吃就完事了。阮羽在梦里狂吃海喝,却一点也不开心。他的胃口似乎从来没有满足过,吃掉的那些东西,也不全对他有益,比如怨魂这种,吃完了还会让他的肠胃难受上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彻底消化。严格来说,这或许不算噩梦。阮羽也是直到最近,附身到这个倒霉蛋的身体之后,才逐渐觉得自己先前做那些梦的时候,都是不开心的。可那是梦境,阮羽就算不喜欢又能如何?阮羽看着梁默的表情,还有他眼下的青黑,便以为他也做噩梦了,刚要开口劝劝他,就见梁默的视线缓缓下滑:“摸够了么?”“咦?”阮羽眨眨眼睛,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见了梁默的衣领,然后就是一个突出的鼓起。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进了人家的衣服里,此刻正盖在梁默优越的胸肌上,似乎感觉到了注视,还下意识的捏了两把。软软的,很有弹性。梁默:“……”十分有压迫性的视线落在了阮羽的头顶。阮羽抬头,就对上了梁默越发幽深的眼眸,他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眨巴两下眼睛,诚恳的评价:“你看起来瘦了吧唧的,身材还挺有料。”顿了顿,又惭愧的补充:“比我大。”梁默:“…………”简直要被这个傻子气笑,梁默干脆自己动手,把阮羽的爪子揪了出来,就要起身下床洗漱。谁知刚起来,就听见身后阮羽喊了一声:“梁默。”“怎么?”梁默回头,衣领子就被揪住了。阮羽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目标明确的攀到他身上,熟门熟路坐进他怀里,直接凑过来吻上他的唇。过了一晚上,这人的技巧还是十分生疏,只知道把嘴巴贴上来,然后用舌尖讨好的舔舔他的唇角,勾到一点阳气就喜形于色的缩回去,吃干净了又探过来。大清早的,梁默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再怎么清心寡欲也挨不住这一遭,下意识的张开嘴。下一秒便反客为主,将那误入狼穴的蠢舌头紧紧裹住,霸道的吮吸。阮羽一愣,立刻“呜呜”的求饶起来。昨晚被梁默弄得他舌根都酸了,到现在还没完全缓过来。关键是那种难受的感觉又要来了,阮羽下意识的支起身子想要逃跑,却引起了对方的狩猎本能。梁默抬手,大掌直接拦住他后退的身子,近乎本能的往自己这边按。入手光滑软腻的触感却让他顿了顿。阮羽那被他□□了许久的把柄,富有生命力的在他小腹上跳了跳。梁默:“…………”--几分钟后,阮羽已经穿好衣服,在浴室里洗漱。初尝滋味,那种难耐的感觉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的,看着他一直不自在的摆动腰肢,梁默忍不住扶额,心情复杂极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意志力会变得如此脆弱,明明昨天晚上在西侧小院的时候,他还想着要疏远阮羽,免得他恢复记忆之后闹出什么乱子。结果他不但把人牵回了自己的房间,晚上还跟他做出了更加说不清楚的事情。梁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方才那种软滑的感觉还停留在手心,仿佛永远也无法消散,他不由得回想起阮羽吻上来的时候,眼中单纯的食欲。他忽然嗤笑了一声。是啊,对阮羽来说,这一切都不过只是简单的吃阳气而已。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即便是对他的亲近,也只是看在他身上阳气旺盛,远超旁人的份上。如果他没了这一身阳气呢?梁默的眸子暗了暗,浑身躁动的阳气都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骤然平静下来。就在这时。“这是什么?”阮羽不知道什么时候洗漱完出来,又跑过来想粘着他,却忽然注意到他耳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立即凑了过来。呼吸声飞速靠近,彧牺梁默还没来得及反应,阮羽已经不假思索的伸出指头,在他耳后重重一揩。梁默浑身一震,迅速捂着耳朵闪到屋子角落,刚刚冷却下来的阳气顿时沸腾起来,他的脸颊都红了:“你干什么!”阮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耳朵后面有血。”说着举起手要给他看,谁知指尖伸出去,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咦?”阮羽懵了,怎么没有?就听见梁默声音低哑,罕见的有些恼火的解释:“那不是血!”不是血,那是什么?不等阮羽开口,梁默已经脸色一变,夺门而出。他急忙追出去,却连对方的背影都没见着。阮羽一脸莫名,片刻后懊悔的握拳,砸了下自己的掌心。这时候节目组的其他人听见了动静,陆陆续续的起来,梁竹青刚出来就看见阮羽在门口捶胸顿足,一副后悔万分的样子,好奇的上前问了一句:“阮先生,你怎么了?”阮羽摆摆手,一副不愿再说的样子,片刻后却忽然想起来什么:“梁默耳朵后面好像沾血了,你见到他的时候记得提醒一下,让他擦了。”梁竹青还以为他在琢磨什么,闻言笑了下,解释道:“那是颗红痣,不是血。”“痣?”阮羽听了梁竹青的解释,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知道之后却更不能理解了。一颗痣而已,反应那么大做什么?价值不菲的脑袋着实不适合用来思考,阮羽想了一会儿就放弃了,转而继续惋惜起来。也不知道梁默刚刚一下子闪出去好几米的法术是什么。他好想学哦。--阮羽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今天的早饭吸引了过去,梁竹青正要跟上,同屋的蒋鸿朗却忽然扯了他一下。疑惑看去,就见蒋鸿朗一脸震惊的样子:“羽哥刚刚是从这个房间出来的?”“是啊,怎么了?”梁竹青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表情更加茫然。蒋鸿朗却一副吃到大瓜的模样,闻言没好气的瞥他一眼:“什么怎么了!你傻了?这房间是梁先生的啊!”梁竹青一愣,飞快的扫了眼小院,终于发现了自己从出门开始就察觉到的那股异常究竟来自于哪里,原来是阮羽出现的地方不对。但怎么可能呢,梁先生可是出了名的冷漠洁癖,别说跟人同住一个房间,就是多看一眼都仿佛脏了自己的眼睛。可阮羽的确是从梁先生的房间出来的,他迟疑的开口:“可能是昨晚两人换了房间?”这回答着实是站不住脚,连他自己,说出口的一瞬间都忍不住质疑。蒋鸿朗更是翻了个白眼:“什么换房间,昨天晚上出事的时候,他俩就是从这一块儿出来的,你忘记了?”说完,蒋鸿朗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皱眉沉思起来。昨天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但又想着阮羽和梁默是他们这里唯二两个有本事的人,说不定是在一起商量着逃出去的办法,才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事情的真相却有些扑朔迷离起来。十三少都已经被抓住了,他俩还能讨论什么东西,讨论了一整个晚上?偷偷看了阮羽一眼,后者的嘴唇依旧是红肿着的,面色红润,眼睛里波光粼粼,肢体也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变化。梁竹青也跟着看过去,恰好这个时候,看见阮羽抬手,有些难受似的撑住了腰,还揉了揉。蒋鸿朗:“!!!”梁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