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和他对视两秒, 回应是把枪从衣服口袋里掏了出来,顶在了希欧多尔头上:“你拿不拿?”他的眼尾还泛着红,声音也还带着颤, 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气势不减, 大有下一秒就要开枪的杀气。希欧多尔急忙把手举起, 凑到琴酒唇边亲了他一下,说:“我以为阿阵会更想自己拿出来。”不……这种事情……太过了。琴酒闭上眼,几乎要抓不住手里的枪。希欧多尔一边说着,触手一边探入摸索,他喃喃地说:“那样的阿阵一定很好看吧。”琴酒勾住希欧多尔的脖子咬上他的唇,用亲吻把自己无法克制的声音淹没, 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失去力气,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希欧多尔认真地亲吻他,分出一根触手安抚地拍拍他的背, 抚摸他的银色长发。不知过了多久, 琴酒才恢复一点意识, 他力气刚有所恢复,第一件是就是一口咬在希欧多尔的颈侧, 这一口咬得不轻, 一下竟咬出血来。琴酒一怔, 眉头微皱,希欧多尔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样,还很紧张地提醒他:“阿阵, 小心别磕着牙。”傻子。琴酒松口, 指挥希欧多尔:“开车, 回家。”自己则整理好衣服坐去了副驾。希欧多尔没有立刻发动车, 他有点突然问琴酒:“阿阵,你想不想看星星。”“不想。”而且刚才不是看过了吗。琴酒想。希欧多尔像是知道琴酒在想什么,他说:“可是阿阵刚才没有怎么看。”琴酒心说这是谁害的。但是这个想法刚冒出,他就猛然想起好像是自己主动的,他想说的话卡在喉咙,不得不换了一句:“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但希欧多尔说:“如果阿阵想的话,我可以用魔法,把最好看的夜空投影过来。”琴酒挑眉:“你不久前,才和我说,你不想用魔法。”希欧多尔点头,他专注地看着琴酒,回答他:“但是阿阵,如果是为你施展魔法,多少都没有关系。”“……”琴酒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不需要,开车回家。”希欧多尔见他是真的没有兴趣,只好听话地开起了车。琴酒看着车窗,忽然想到一件事,开口问:“那是什么东西?”他记得……家里没有玩具。虽然不排除希欧多尔自己偷偷买了,但……感觉起来不像。出于对自己身体的看重,琴酒虽然百般不情愿,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希欧多尔扭头看了他一眼:“阿阵居然不知道吗?”他两只手稳稳地放在方向盘上,用一根触手挠了挠头。琴酒不喜欢兜圈子:“不知道,说。”希欧多尔把几根触手递到了琴酒面前,那几根触手在他面前扭了扭,好像在说:是我啊是我啊。琴酒低头看了眼,脸上露出怀疑的神情。然后那几根触手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当着他的面,互相纠缠打架了一下,寒光闪过,然后琴酒就看见其中一根触手上掉下了一小截,变成了一只迷你的希欧多尔。“……”琴酒觉得自己以前白瞎了眼,还觉得迷你希欧多尔挺有意思。被斩断的触手扭了扭又长了回去,迷你的希欧多尔无意识地往琴酒身上爬,被琴酒一把抓住。琴酒反复作着深呼吸,反复告诉自己现在希欧多尔在开车,是掌控道路命运的司机,才勉强忍住没有把那个迷你的希欧多尔扔在这个家伙脸上。迷你的希欧多尔没有比收回去,它还在爬,试图爬上他的大腿。琴酒才不会让他得逞,用两根手指把他提了起来。“把它收回去。”琴酒想把它扔到希欧多尔身上。手刚晃动了一下,迷你希欧多尔就惊慌失措地用小触手扒住了他的手指,吱吱叫了两下,然后抱着他的手指猛亲。琴酒记得希欧多尔说过,这个迷你的缩小版只有本能……那又怎样。琴酒毫不留情地把迷你希欧多尔扔到了希欧多尔正主的身上。“哎。”希欧多尔急忙伸出一根触手把它接住,有点遗憾地说,“我还说想要留给你玩。”琴酒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冷冷地说:“不需要。”---在希欧多尔和琴酒回家的时候,柯南和灰原也把侦探团的三个孩子送了回去。博士的甲壳虫上只剩下了他们俩还有阿笠博士,柯南简单地和阿笠博士说了一下刚才遇到了什么。“什么?你们刚才遇到琴酒了?”阿笠博士震惊地问,“那,那小哀没有被他认出来吧?”灰原脸色苍白,摇摇头,说:“如果他发现了,博士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们了。”柯南眉心皱起,显然是在思考,他对希欧多尔和琴酒的关系很是意外。在之前,他和希欧多尔的接触中,他以为两人的关系只是普通的情人关系,希欧多尔很喜欢琴酒,但琴酒对希欧多尔并不重视。但是刚才他近距离观察了两人,却从发现两人的关系好像并不是他想的那样。那个时候琴酒很用力地抓着希欧多尔的手,两人挨得很近,琴酒脸色阴沉,看上去占有欲十足。希欧多尔仅仅是和他们讲几句话,就被催促着离开。“江户川,你在想什么?”灰原突然问。“我在想他们的关系。”柯南回答,“说起来,你觉得他们的关系如何?”灰原摇摇头,轻声说:“我不清楚,刚才我根本不敢和琴酒对视,我担心被琴酒认出来。”别说去观察了,她光是站在琴酒面前,都几乎要惊恐地要昏过去。那个时候身边还有工藤,还有孩子们,如果自己被认出……灰原回忆一下刚才短短几分钟的接触,就让她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她不敢再想下去,抱着双臂试图让自己暖起来,很肯定地说:“但是我敢肯定……琴酒对我起了杀意。”柯南一怔:“你不是说他没有认出你吗?”他对杀气的感知没有灰原那么敏锐,那个时候也顾不上这个,满脑子只有怎么赶紧把侦探团带走。“我不知道……但,我能好好地站在这,应该是没有吧。”灰原低声说,她只知道琴酒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并不友好,总是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无数次她都觉得自己会这么拖累大家死在那里,最后琴酒的视线却移开了。柯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没有发现灰原的身份,那琴酒是因为什么起了杀意?他努力回想,慢慢想起来了一些,琴酒确实用带有杀气的眼神扫过自己和灰原。柯南想不明白,但联想到最近灰原身边出现的那些不明人士和那些不怀好意的窥视感,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要让母亲回来帮一下忙啊。不管琴酒是因为什么起了杀心,只要把隐患要尽早解决就好。---第二天,希欧多尔一向比琴酒起得早,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给琴酒准备早餐。按照以往,他做好早餐的时候琴酒差不多也出来了,但今天他奇怪地发现琴酒还在卧室,卧室的门是合上的,和他出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难道是因为昨天太累了?希欧多尔感觉不是。琴酒的体力一向很好,而且身体也有在逐渐适应。希欧多尔想不通,眼看早餐就要凉了,他只好端着早餐走到卧室门口,想要给琴酒送进去。但在卧室门口的时候,他听到了琴酒和别人说话的声音。“哼,雪莉……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提供一点帮助。”琴酒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卧室里面传来,希欧多尔警惕了起来,但他知道偷听不是什么好行为,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见琴酒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他才推门走进去。琴酒正站在窗边打电话,见他走进来后,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两句就挂断了。希欧多尔安静地端着早餐站在他身边,在他挂断后才开口问:“阿阵,是谁啊?”琴酒回答:“贝尔摩德。”他看了眼早餐,不悦地说:“你知道我不喜欢吃这个。”希欧多尔无奈地说:“但是家里能做早餐的只有粥了。”他舀起一勺吹了一下,送到琴酒嘴边。琴酒嫌弃地看了一眼,但既然都送到嘴边了,不需要自己动手,他也就将就地张嘴。“贝尔摩德为什么要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希欧多尔不满地说,“她一定吵到你睡觉了吧,你要再睡会儿吗?”琴酒低着头看手机,手指敲着屏幕,半晌才回答:“没有,不睡了,这几天有事比较忙。”希欧多尔歪歪头,问:“那……你要出门吗?”琴酒摇头:“暂时不用,回复信息,解决愚蠢的问题就行。”他放下手机,从希欧多尔手里接过碗,很嫌弃地把粥喝完了。“那你可以跟我一起出去吗?”希欧多尔期待地问。琴酒把喝干净的碗放回他手里,奇怪地问:“你不可以自己去吗?去哪?超市?家里没东西吃了?”希欧多尔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不想陪自己去,有点失望,他说:“阿阵不想去的话我自己当然也可以,但是我想要和阿阵一起嘛。”他已经会熟练地撒娇了,触手黏糊地缠上琴酒的手臂,轻轻摇晃。然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琴酒,头埋在琴酒脖子上蹭。每次他这么做琴酒都会顺手摸一下他的脑袋。这次也是,琴酒拍了下他的脑袋:“行吧。”希欧多尔立刻高兴起来,绕着琴酒转了个圈,亲了一下他,抱着碗跑出去洗碗了。琴酒看着他欢快离开的背影,唇微微翘起。他也不是没有发现希欧多尔现在喜欢用这一套撒娇,但是想到反正每次希欧多尔提出的都是一些很细微的请求,他也就没有拒绝。昨天逛超市,今天逛街。希欧多尔非常满意这种每时每刻都有琴酒在身边的感觉。他哼着歌推着手推车,身边是没有什么表情的琴酒。“阿阵有什么想吃的吗?”希欧多尔问。琴酒摇头,口袋里的手机正好震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眼,对希欧多尔说:“你自己去买,我接个电话。”希欧多尔知道他会接的电话一般都是组织成员的,理解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接,挥挥手,自己推着车去买吃的了。先是把午餐和晚餐买好。然后就去买零食。希欧多尔很喜欢吃零食,因此琴酒总是嘲笑他是小孩。希欧多尔不服,明明有时候在家看电影的时候,琴酒自己也会吃。他有观察过,所以这次买的时候特意买了一点琴酒会喜欢的。“灰原?”希欧多尔忽然眼尖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正是单独站在那里的灰原哀。灰原听到他的声音都有了心里阴影,迅速地在周围扫视一圈,没发现什么漆黑的身影,但她还是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走动:“你一个人来的?”希欧多尔摇摇头:“不,我是和我男朋友一起来的。”他实话实说。灰原一听这句话立刻就往后退了好几步,她急促地说:“那我先走了。”想了一下她委婉地补上了一句:“我觉得你男朋友不是很喜欢我。”希欧多尔一怔,就看见灰原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啊等等……琴酒不在这里啊。希欧多尔茫然地站在那里。不过很快他就知道灰原离开是正确的,因为身边有熟悉的气息在靠近,琴酒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向灰原离开的地方,轻啧:“雪莉?”“你看到了?”希欧多尔点头,“她应该没看到你吧。”琴酒眯了一下眼:“你很关心她?”希欧多尔点了下头:“她昨天应该被你吓坏了。”琴酒冷着脸,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所以呢?你要去关心一下你的这些朋友吗?”希欧多尔感觉到他的一点不对,扭头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忧心忡忡地叹气,伸出手挤了一下琴酒的脸:“阿阵,你不能杀他们,他们是主角团,你没有办法杀死他们的,还可能会让你自己受伤。”琴酒挥开他的手:“我知道。”但他偏要试试。他语气不耐,停顿了一下,忽然说:“如果他们死了,你应该会很难过?”希欧多尔想了一下,慢吞吞地说:“大概是会的。毕竟他们是我难得想交朋友的人,是这个世界不多的朋友,他们也很香。”虽然说柯南的主角光环有点麻烦,但是只要不在有案件的时候,或者是案件结束再过去,就不会感到难受。琴酒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嘴角,抬手摸着希欧多尔的脑袋,语气不是很好:“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希欧多尔回答得飞快:“当然是阿阵最香!”他说着这句话,就要扑上来亲琴酒,被琴酒挡住了,琴酒把手推车塞进他手里:“去买东西。”希欧多尔没亲到也不失落,只要琴酒在他身边,他就是高兴的。他往前走着,没注意到琴酒在他背后落下幽深的目光。----从那天之后琴酒就忙碌了起来,具体在忙什么希欧多尔并不清楚,只知道是组织的事情,而组织的事情他一向不太关心,琴酒也不会告诉他。但也从那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希欧多尔都没有再见到灰原。这天,偶尔一次遇到了柯南,他说灰原感冒了在家休息。希欧多尔没有怀疑,关心了一下就准备离开,他转身时看看柯南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以为他要说什么,却没被叫住。回家后发现琴酒也不在家,希欧多尔失望地往沙发上一趴。这段时间琴酒确实很忙,经常不在家,前一段时间两人一起出去逛街和逛超市就像是一场没有发生过的梦。希欧多尔最近经常犯困,他趴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本来是可以做一个美梦的,梦境都已经铺好了,可就在要陷入美梦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袭击了他希欧多尔猛地睁开眼,鲜血的味道就在鼻间,他摸了一下脸颊,意识到是自己的脸颊出血了。不,不对,不是他。希欧多尔反应过来了。此时他在温暖的家中,没有人闯入,没有人拿枪对着他。所以是,是阿阵!是阿阵那边遇到了什么!这个清晰的结论在他大脑像警示灯一样疯狂闪烁,希欧多尔猛地站起身,他想要使用魔法瞬移到琴酒身边,可魔法刚展开,更强烈的疼痛就扑了上来,打断了魔法的施展。他最近本就觉得自己施展魔法有些力不从心,此时受到伤害更是无法迅速施展。这次的疼痛是在肋间,再偏那么几厘米就可能会打在心脏上。更多鲜血溅出,是枪,是子弹,深深地嵌进了他的体内。希欧多尔在痛苦中分辨了出来,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他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他呜咽一声,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触手都因为疼痛而无法控制地飞了出来。希欧多尔半跪在地上,咬紧牙关,触手听着命令飞出去拿来了药物。他对药物没有了解,也不知道哪些可以派上用场,但他拿过来也不是为了给自己用的。他挣扎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小药箱,用了毕生的意志力去控制,极为艰难地展开了魔法阵,触手在画魔法阵时草草地帮他包扎了一下,免得鲜血溢出。他要去到阿阵身边。虽说印记转移了伤害,阿阵没有、也不会受伤,但是他担心,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担心阿阵。魔法阵瞬移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秒希欧多尔就出现在了琴酒身边。“阿阵!”希欧多尔惊惶地扑上来,紧紧地抱着琴酒。琴酒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知道自己受伤可能会让希欧多尔感受到然后出现,但没想到他会来得那么快,还是带着一身鲜血的味道。琴酒鼻间环绕的是浓烈的鲜血味,他微微愣神,猛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明明被枪击中了却没有受伤。他按住希欧多尔,低吼:“给你自己治疗,然后带我离开。”但希欧多尔不听他的,他把感知在琴酒身上扫了又扫,在感受到他确实是没有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才有时间感知周围,去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随即他就怔住了。琴酒此时和他躲在墙后,附近的气息是……柯南,灰原,贝尔摩德……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但同样是红方的强大的男人,正在想这边靠近。就是他开的枪。希欧多尔的直觉告诉他。是世界意识。希欧多尔冥冥中感受到了一点不对劲。阿阵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不应该,所以会受到本不应该受的伤。他的红眼睛里第一次露出和琴酒极为相似的凶光,琴酒的命令在这个时候他几乎无法听见,面前一片血红,还有晕眩,他想要冲出去,杀掉什么或者直接把一些毁灭,理智在疼痛中险些消失。“希欧多尔!”琴酒的声音冲破血色撞进他耳中,他恶狠狠地吼着他,伸出手试图堵住他不断溢出鲜血的胸口,“回去,听我的,回去。”希欧多尔的理智回归了一点,他闭了闭眼,魔法阵在夜色的遮掩下重新展开,带着琴酒无声无息地离开了。-“琴酒逃走了。”赤井秀一对这个结果感到有些意外,他身边的朱蒂也是,惊讶地问:“逃走了?你不是已经打中了他吗?”“确实是。”赤井秀一点头,“他本来藏的是不错的,但我通过贝尔摩德的一些反应判断出了他的位置,子弹击中了他,但是我去那里的时候,只有鲜血在地上了。”朱蒂有点失望:“可惜了,那,柯南,那个男孩他?”她担心起被贝尔摩德带走的柯南。“毕竟是中枪后还能反击我的人。”赤进秀一说,“我们先走吧,那个男孩……”他没有把话说完,目光投向昏迷在地上的毛利兰还有灰原,转移了话题:“琴酒大概是发现这个女孩的身份了,不然也不会对她有那么强的杀意。不过也是奇怪,我们都没想到……”赤井秀一思考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摇摇头:“感觉这次就像是上天都站在我们身边,甚至差一点就能抓到琴酒。我本以为贝尔摩德只会随便叫上一个普通的代号成员,没想到还叫来了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