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欧多尔!”琴酒急促地叫着希欧多尔的名字, 希望让他清醒一点。在希欧多尔把两人瞬移回家后,就几乎是半昏迷地倒在地上,他在流血, 流很多很多的血,琴酒第一次觉得鲜血是如此刺眼。希欧多尔的触手无力地摊在地上, 黑色的触手浸泡在鲜血里,他脸色苍白, 呼吸微弱甚至像是没有, 那双红色的, 永远亮晶晶的眼睛闭着,给人一种永远不会再睁开的感觉。琴酒不知道为什么希欧多尔不给自己治疗,但是知道如果希欧多尔如果再这么失血下去, 以人类的身体只会面临失血过多死亡的危险。他心跳如雷, 拿起药箱开始做急救,想要把这恐怖的伤口堵上,一边反复叫着希欧多尔的名字, 想让他清醒过来给自己治疗:“希欧多尔,希欧多尔……”可能过去了很久,也可能才一会儿, 琴酒能做的急救已经做好了,希欧多尔还是安静地躺在那里, 安静得琴酒几乎以为他已经死去。心脏像被什么碾压过,琴酒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指尖颤抖了一下, 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再去摸一下他的心跳。最后他深呼吸一口气, 抬起了手。他的手落在希欧多尔的心脏上, 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 放了很久才勉强感受到极其轻微的心跳,他猛地松了口气,然后就看见希欧多尔忽然很轻地动了一下,眼睫毛颤抖,身上白光微微亮起。“阿阵……”希欧多尔以极低的声音唤着琴酒,琴酒低头看着,伸出手握住他的手。随着白光亮的时间越来越久,希欧多尔也在逐渐恢复,心脏附近的伤口在以缓慢的,但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慢慢愈合,琴酒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慢慢地伤口从表面上看不见了,希欧多尔似乎也恢复了一点力量,但他的脸色还是惨白的,比雪白的墙壁看上去还要苍白,眼睛睁开时,眼神也是虚弱无力的。“好疼。”希欧多尔想要爬起来挤进琴酒怀里,却爬不起来,他的触手微微卷起,试图往琴酒身上凑,“好疼,阿阵,我好疼。”琴酒捏了捏他的触手,问:“人类的药物你可以用吗?”希欧多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又恢复了一点力气,艰难地想要起来,想缩进琴酒怀里。琴酒犹豫了一下,还是帮了他一把。希欧多尔吃力地伸手,想要抱住琴酒的腰,但是却没有力气,他难受地在琴酒怀里蹭了一下,呜呜地哼着:“阿阵,好疼……想要阿阵亲亲。”琴酒满足了他这点需求,吻落在他唇上,摸了摸他的头,好一会儿才离开。亲完之后希欧多尔好像又恢复一点了,但也可能是琴酒错觉,希欧多尔虚弱地闭上眼,小声说:“阿阵,我好累,我想要睡觉。”琴酒抿了下唇,还是把他带去了卧室。小怪物脸色苍白地躺在了**,琴酒帮他盖好被子,关上灯,忽然在黑暗中问:“你等下会醒吗?”希欧多尔有点惊讶,他在黑暗中露出一个浅笑,语气听上去有力气了一点:“当然会。阿阵是在关心我吗?”琴酒想说没有,但是话到嘴边,眼前又浮现出希欧多尔身上流出的鲜血,大片的血迹,惨白的脸,虚弱的心跳。“你好好休息。”最后琴酒说。却没有离开房间,而是找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了。------希欧多尔这一觉睡了很久,琴酒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才在他低头看手机发邮件的时候,听见一声熟悉的“阿阵”。一直没有放下来的心终于平稳落下,琴酒收起手机走上前,按着希欧多尔没让他起来,而是先帮他检查了一下伤口。“感觉怎样?”琴酒问。他注意到恐怖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连伤疤都已经不见,但希欧多尔的脸色还是病恹恹的,触手还摊在外面像是没有力气收回。希欧多尔的触手爬了过来,卷起琴酒的手,他的声音还是有点没力气,但是比起刚受伤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他让琴酒不要担心:“阿阵,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我会慢慢恢复的。”他的种族生命力顽强,就算他这段时间不知为何虚弱了不少,很多能力没法发挥,这种伤害也不会成为致命伤,只是需要一些恢复的时间。琴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说谎后,继续问:“为什么不用魔法。你之前说用魔法很累,只是累?别的情况,说一下。”希欧多尔以前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不管是原形还是人形,都可以说是刀枪不入。但是最近开始,他会受伤了。琴酒觉得他不仅仅是用魔法会累那么简单。希欧多尔移开视线,许久才闷闷地说:“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我很多能力在被压制,身体也是。或许是世界意识在作怪吧。”他对这个问题其实有一定的猜测,但是不确定,也就不准备把推测说出来。还是要回去问一下母亲。希欧多尔再次坚定了最近要回去一次的想法。说到世界意识,他自然而然地就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为什么阿阵昨天会在那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边摸了一下心脏,心脏极度恐惧的感觉似乎就发生在刚才,他依旧心有余悸。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而是因为担心琴酒。他不敢想象如果这种对于人类的致命害落在阿阵身上,自己会怎样发狂。琴酒简单地回答:“和贝尔摩德一起完成组织的任务。”希欧多尔却没有信,他坚定地看着琴酒:“不,不是这个。你本来不会出现在那里的。”琴酒皱了一下眉头:“什么意思?”希欧多尔说:“本来应该死在那里的,应该是另外一个组织成员。但是那个成员不在,你过去了……所以世界意识那个时候是想让你死的。”琴酒冷静地指出:“但因为你的存在,我没有死。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吗?”希欧多尔迟疑两秒:“我不知道。但如果在主角阵营那边你是重伤的状态,你再装一下重伤的话……它应该也不会再计较。”“哦。”琴酒说,“那我最近不会出门。”希欧多尔把话题扯了回去,固执地问:“阿阵,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那里。”琴酒把视线看向窗外,有一两分钟没有说话。“我以为你会知道。”琴酒突然冷笑了一下,“我是去杀死雪莉的,还有工藤新一。”希欧多尔其实猜到了一点,但他不敢确定,也有一点微弱的期待,想琴酒说不是因为这个。他再一次和琴酒说:“可是我跟你说过,主角是不会被杀死的。世界意识会站在他的那边,你如果坚持和他作对的话,你反而会受到反噬的,像这一次就是。”琴酒没有回答,他在回忆那天发生的事。其实,如果不是工藤新一的女朋友跳出来,事情还是会顺利的。他几乎差一点就要杀死雪莉了,但那个女孩冲了出来,而贝尔摩德出现异常。接着就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赤井秀一。他就不应该听贝尔摩德的,什么人都没有带。“阿阵,你不要去杀他们了。”希欧多尔小声说,“如果只是想试一下挑战世界意识的话,你已经试过了。”他吸了一下鼻子,伸手握住琴酒的手:“我,我真的很怕,我救不了你。”琴酒把视线移了回来,离开窗外,盯着希欧多尔,他语气难辨:“如果我说,我只是单纯想杀掉他们。”希欧多尔愣愣地看着琴酒,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在他反应过来后,他脸上露出了极为伤心的神情,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确认什么,问琴酒:“所以说,你……只是想要杀掉我的朋友?”琴酒不说话,意思就是默认。希欧多尔咳嗽了两声,眼眶迅速变红,他把手缩了回来,难过地说:“所以阿阵这次会被伤害,都怪我。如果我不去和他们做朋友就好了。”受伤的是你。琴酒心想,傻子。希欧多尔自个难过了一会儿,琴酒在旁边无动于衷地看着。过了好一会儿,希欧多尔突然说:“但是阿阵……你不能杀我的朋友。”以后不杀了。琴酒想,既然是没有办法杀死的存在,再拿自己……或者是希欧多尔的命去试,也没有意义。但他没说话,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眼,发现是那一位的邮件。“好好休息。”琴酒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希欧多尔难过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房门被关上了,希欧多尔躺在**想了很久很久,又气又难过。最后他决定,他要离家出走。于是,等琴酒重新推门走进卧室的时候,暴怒地发现希欧多尔并没有在**。窗户是敞开的,窗帘在风中微微晃动,像是在遗憾地告诉他,有个家伙跳窗跑了。琴酒压着几乎要爆炸的怒气,靠近床边,在床头柜上发现了希欧多尔留下的一张纸条。【我要出去一段时间,阿阵不要想我。阿阵要好好在家装病,小心别被世界意识盯上。在家不要熬夜,不要老是看手机和电脑。三餐记得要按时吃,尤其是早餐……】絮絮叨叨了一大页,言语中满是忧心忡忡,像是他是什么三岁小孩,或者是没长手没长脚都残疾。等这家伙回来,他就完蛋了。琴酒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一个狠厉的表情,他把纸条撕得粉碎,松开手扬在地上。就像是在扬谁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