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队伍里并没有明确的分谁是队长, 不过一个队伍里有五只幼崽,遇到需要做决定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带头的。格因这么说, 像是默认了邬元是队长。既然是队长, 自然不能让其他队员受欺负, 尤其是自己亲自邀请加入的予白和小狼崽。格因轻轻“哼”了一声:“我怎么可能拖后腿……”即使带着三个拖油瓶,它也有信心拿到第一, 放眼望去,这院子里有几个能行的。翁平发的挎包有大有小,小野猪主动背了一个最大的, 予白则挑了一个和自己毛色相近的灰白色。它们背着包去食堂,吃完午饭就准备出发了, 午觉取消。小鳄鱼跟在予白身旁,羡慕道:“这包真好看。”其实它也有小挎包, 家里还有比这更漂亮的, 可大概得不到的才最珍贵。一想到自己得在幼兽园里孤独地待三天,下一次能和大家一起外出,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予白扭头看了看身上的包, 说道:“回来之后, 送给你。”只要翁平不把包再收回去。小鳄鱼喉间一梗:“我……不是这个意思。”食堂的大门打开,小鳄鱼立刻精神抖擞,一个箭步冲进去。它是越来越适应幼兽园里的生活, 日常表现的排名已经直逼前五。落后一步的予白后知后觉, 小鳄鱼应该是也想跟它们一起去。可它比自己还小一点, 不太适合去野外。等它们走了, 小鳄鱼只能独自在幼兽园里, 一定很孤单。于是吃完午饭临走前, 予白从宿舍墙角的柜子后面偷偷叼出一个棉花布偶,送给小鳄鱼。这是它之前从邬元家里带来的,本来想偷偷地玩,但幼兽园里不准带玩具,予白便藏了起来,后来又忘了带走。予白悄悄对小鳄鱼说:“你自己玩,不要被翁老师发现了。”棉花布偶在墙角藏了很久,上面脏兮兮的沾了不少灰,小鳄鱼屏着呼吸拍干净,既嫌弃又有点感动。它收了下来,放在小窝边的挎包里:“谢谢,我会保护好它的。”翁平在院子里喊着集合,予白匆匆跑走。平原的位置离这里有一段不远的距离,幼崽们需要统一被送过去。院子里不知何时停了两辆木车,像两个长方形的大箱子,里面放着软垫,幼崽们挨个爬进去坐好。清点完幼崽的数量,翁平变为兽态,和两个负责拉车的裂齿豹一起出发。路面不平,木车并不稳当,偶尔摇晃几下,予白悄悄和邬元说:“像在小羊背上一样。”昨天回家之后,予白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小羊,恨不得马上就去第三部落看一眼。离开了幼兽园,木车驶出第一部落,周遭的环境渐渐陌生。太阳很大,予白仰起头打了个哈欠。没睡午觉,它现在有点困,不知道去了平原,能不能先找个地方休息。身边别的幼崽也不太精神,有两只甚至已经开始打起了瞌睡。空中突然有一点黑影一闪而过,被予白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它扭头望去,却除了蓝天白云什么也没看见,视线尽头被一片茂密的树林遮挡住。予白垂下头,靠在邬元身上又打了个哈欠。大概小半个钟头,木车到达目的地。平原早已布置好,边缘围了一圈木桩和绳索,一眼看不到尽头。翁平叫醒昏昏欲睡的幼崽们,按照队伍排好顺序挨个进去。附近是宽阔的草地,远处还有几片树林,都属于这次训练的范围。翁平在围栏外负手而立:“从现在起,训练正式开始。”幼崽们还有些懵,从今早到中午出发,它们准备的时间并不多,更没有什么经验,再加上一路的困倦,仿佛还处于神游状态。邬元与格因对视一眼,它们的反应最快,向队伍里其他三只幼崽低声道:“快,我们去树林!”这里地势太平,不好藏棉豆子,树林里的一定最多,并且各种物资也最丰富。说完两只小黑豹朝树林的方向冲去,予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边,本能地跟着邬元,小狼崽和小野猪紧随其后。等它们一整个队伍跑开,别的幼崽才如梦初醒般:“我、我们要去哪里?”翁平扫了一圈,心里大概有了数,等所有幼崽离开围栏附近,他和负责拉车的兽族转身返回部落。水源之一也在树林中,靠近林边,予白听见了溪水声。前面的两只小黑豹速度太快,它有些跟不上,进树林的时候还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予白赶紧爬起来,一低头发现石头挪开了一半,露出里面藏着的红色棉豆子。它推开石头,将棉豆子扒拉出来,兴奋道:“哥哥!”邬元应声折返,夸赞道:“小白找到了第一个!”予白的运气还不错,它按照邬元的意思将棉豆子放进自己的挎包,再咬住带子重新背好。别的队伍估计也会过来,它们得尽快行动,几只幼崽分头找,又在最显眼的地方找到了六颗。剩下的,就得凭耐心和细心了,到最后一天,可能还需要想办法顺走其他队伍的。邬元的要求不高,尽力就行,别的队伍它管不着,只要别来抢它们的就行。找完一轮棉豆子,幼崽们的情绪不再紧绷,慢慢放松下来。予白来到溪边,站在一块石头上,伸长脖子喝水。小野猪鼻尖紧贴着地面嗅来嗅去,失望道:“这里好像没有吃的啊。”它第一时间想着吃,换做往常,格因一定要说它几句,这时候却沉默了。林子里除了树就是溪水,还有满地的绿草,就是没有能吃的东西,哪怕是一朵蘑菇。邬元安慰道:“不急,还早着呢,我们再去别处看看。”树林的面积不小,总能找到一些果子什么的。小狼崽抬头,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向太阳,指了个方向:“走这里吧。”邬元叫上溪边的予白,几只幼崽结伴前行。路上它们又找到两颗棉豆子,装在各自的挎包里。予白一直在队伍的最后,包里只有最开始在石头底下捡到的那一颗。它低头看了看瘪瘪的挎包,迈着步子追上邬元,也帮着在四周寻找。顺着小溪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锲而不舍的小野猪终于在一棵树下找到一丛长着红色小果子的植物。兽人几乎不吃生食,幼崽们也一样,它们还没有兽人形态,没办法生火做熟食,在野外只能找点能生吃的果子生菜等等。小野猪迫不及待地吃了一颗果子,激动道:“甜的!能吃!”邬元没拦住,它更谨慎些,等了十多分钟见小野猪没有任何异样,才让大家把果子分着摘下来,自己装好。予白念在自己找到的棉豆子最少,也是最瘦小的一个,只摘了几颗就不摘了。邬元看在眼里,没有多言,默默将剩下的都塞进自己的挎包。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照下来,予白蹲在草丛里等待,光线突然暗了一下,像头顶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一瞬间挡住了阳光。予白抬起头,只看见满眼的绿色。“哥哥,”它叫了邬元一声,迟疑道:“是不是有鸟飞过去了?”并且个头还不小。邬元没有注意到刚才的一丝异样,顺着予白的目光看过去,并未在意,随口道:“可能是第二部落的鸟族。”平原的位置在去第二部落的路上,也许有鸟族飞回去,正好经过。予白盯着树叶的空隙看,应道:“哦……”—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几只幼崽都有点饿了。包里的果子完全不够吃,趁着天还没黑,邬元站在溪边往水里打量:“不如我们抓条鱼?”鱼是生吃可以勉强接受的肉类之一,处理也简单,啃掉外面的鳞片就可以了。不再想想办法,它们今晚就会饿肚子。“怎么抓?”格因跃跃欲试,“我会游泳。”邬元拦住它:“不行,天快黑了,碰水会着凉。”格因是队伍的主力之一,生病了就不好了。小狼崽想了想,说道:“这里能挖到蚯蚓吗?”小野猪听到要吃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当即自告奋勇:“我来挖!”它和小狼崽结伴去了阴凉潮湿的地方寻找,予白也想跟着去,被邬元拦住。邬元从自己的挎包里倒出剩下的果子:“我还不饿,这些你吃吧。”予白摇着尾巴,不和它客气:“谢谢哥哥。”送完果子,邬元回到溪边和格因一起找哪里有鱼,予白在附近转了一圈,目光落在远处的一棵树后。那棵树很大,树干粗壮笔直,边缘露出一点点黑色。予白扭头看了一眼邬元,独自悄悄走过去。等它靠近,看清黑色的是几根羽毛,在林间的细风里轻轻飘动。予白停住脚步,语气不太确定:“父亲?”话音刚落,黑色的羽毛猛然缩了回去,重新藏在树干后面。然而它的体型实在太大,这一边藏好了,另一边又露出几根羽毛。作者有话说:二更来了,提前说声早上好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