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掉进树林的影子……看上去怎么这么像是食魔鹫和巨蟒?邬元回头, 和予白默默对视一眼。但它们离得很远,只见到一点模糊的黑影,且不清楚那边的树林是否也属于训练范围, 并不能完全确定。任何兽族都能到平原来, 也许是别的鸟族, 长条状的影子,也不一定是巨蟒……两只幼崽心里不约而同地这样想着, 然而再结合这两天它们遇上的一点细微的异样……不说百分百,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就是垣奇和栎升他俩了。予白莫名有点心虚,它不会是唯一一只参加野外训练, 父亲会跟过来的幼崽吧?邬元的父亲就不担心它,至少予白没见到疑似裂齿豹出现的踪迹, 也不曾见过其他成年兽族。它往前迈了一步:“我们要……过去看看吗?”要真是垣奇和栎升,他们刚才在干什么, 怎么突然掉进了树林里?不会遇上什么事情了吧。即便予白不想他们是因为自己才跟过来, 也隐隐有些担忧。邬元想了想:“先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过去找找。”这么晚了,最好还是不要乱跑, 等明天一早, 它们顺便往那个方向去,路上找找物资。予白应了一声,再次扭头看向远处漆黑的树林, 随后跟在小黑豹身后离开。回到睡觉的地方, 小野猪打着哈欠:“你们干嘛去了?我还以为鲁乐追过来把你们抓走了呢。”鲁乐就是那只被它们抢走棉豆子的鬃熊幼崽, 邬元和予白消失的时间有点长, 格因差点就要去外面找它俩。予白顿时紧张起来, 它的梦只告诉了邬元, 它还不想让别的幼崽知道。不过有机会的话,可以讲给小狼崽听,就是担心它会不会相信。这种难以想象的事情,若不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予白估计也不会信。三只幼崽的视线一齐看过来,进平原快两天时间,它们一直一起行动,几乎没有单独离队过。邬元和予白去的时间长,肯定不是简单上个厕所什么的。格因轻哼一声:“有什么秘密要瞒着我们?”它直觉敏锐,加上予白不怎么藏得住事,躲闪的眼神一看就有点问题。邬元镇定自若,领着予白在草叶中趴下:“你都说是秘密了,肯定得瞒着。”小狼崽已经早早地躺下了,闭着眼翻了个身:“它们是兄弟,有秘密不是很正常吗。”言下之意,哥哥和弟弟之间有什么事互相说会儿话,别的无关兽族也管不着。这句话成功堵住了格因的嘴,它憋了一会儿,翻身躺下,一边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个哥哥吗?不就是有个弟弟吗?邬元和予白都没有血缘关系,不如它改天也去认一个算了。格因闭上眼,脑海中陆续出现幼兽园每一只幼崽的脸。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这个太弱,这个太傻了也不行……其实弱一点也没什么,像予白这样的,虽然每次打架只会划水和投降,但胜在乖巧听话,整天把哥哥挂在嘴边,能极大地满足一只独生幼崽对弟弟妹妹的渴望。可予白已经是邬元的弟弟了,而且邬元是要比自己大两天的,它想当予白的哥哥,也得变成邬元的弟弟。格因第一时间打消了这个念头,它睁开眼再次翻身,目光落在小狼崽的背影上。不如……把毒蘑菇给小鬃熊它们吃,是小狼崽先提出来的主意。它体质是弱了点,不过还挺聪明的,勉强可以得到自己的认可。为了趁早下手,格因当即起身换了个位置,和小狼崽挤在一起。小狼崽闭着眼往里退了退,给格因挪出一点位置,就听见它凑过来小声问:“喂,以后我来当你的哥哥吧?”格因都想好了,小狼崽不可能不同意,它和予白的身世很像,都是大概率被父母遗弃的幼崽,而自己和邬元也很像,虽然没有一个当首领的爹,却能打遍幼兽园无敌手,连邬元也比不过。小狼崽成了它的弟弟,就没有幼崽敢欺负它了。要是父母同意,放假以后它也可以带小狼崽回家。小狼崽睁开眼看着邬元,十分莫名其妙。格因感受到它的不愿意,甚至还有一点嫌弃。它沉默片刻:“不可以吗?”小狼崽扫了格因一眼:“你也吃了毒蘑菇?”说完它翻身背对着格因,重新闭上眼。别的幼崽安安静静的,大概都睡着了,它们的对话声音很小,应当没听见。格因大受打击,默默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倒下睡觉。整个平原一片寂静,唯独远处的树林中,还不断传出些动静。食魔鹫挥着翅膀,朝巨蟒的头部扇过去:“给我松开!”巨蟒灵活躲开,紧紧缠住食魔鹫的双脚不放。它吐着信子,冷声道:“呵,偷了我的东西,还想抵赖?”“都说了我没偷!”食魔鹫挥动另一侧的翅膀,结果被巨蟒的尾部缠住,它一边试图挣脱:“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昨天中午,它们本来分开行动,各自去了不同的方向。结果不知怎的,又碰巧凑到了一起。巨蟒找到了一窝新的鸟蛋,还有几颗地瓜。地瓜是内里白色的那种,吃起来像水果,大概是某个队伍挖多了带不走,偷偷藏在草丛里,恰好被巨蟒发现。它一次性没办法带走鸟蛋和地瓜,于是先将地瓜换了个地方藏起来,再折返想先将鸟蛋送过去。然而当巨蟒回到藏鸟蛋的树后,鸟蛋连同鸟窝一起已经不见了。它只当是自己不小心,没藏好被别的幼崽带走了,结果才刚走出一段路,就看见食魔鹫叼着熟悉的鸟窝飞走。巨蟒很是气愤,它辛辛苦苦找到的鸟蛋,食魔鹫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走。难怪它根本没注意到附近有别的兽族过来,鸟蛋怎么就不见了。虽说它们的目的都一样,都是为了给予白送食物,可食物是由谁送的,栎升不能不在意。他本来就比垣奇少了一重身份,身为首领,他本该自己的部落里,现在穿梭在这树林间忙碌,还不是为了能让予白的训练轻松一点。即使予白不会知道食物是谁送的,也不能让食魔鹫抢了功劳。巨蟒当即追了过去,抄近路爬上树梢,拦住了食魔鹫。食魔鹫正在林间飞行,被突然现身的巨蟒缠住一只脚,嘴里叼着的鸟蛋差点掉下去。它稳住身形,没好气道:“干什么你?鸟蛋碎了你负责?”巨蟒的三只眼睛瞪着食魔鹫,压着火气:“这是我找到的鸟蛋!”食魔鹫诧异:“什么你找到的?这是我找到的!”它话说得硬气,实际心里开始犯嘀咕。这鸟蛋,是食魔鹫在树下的草丛里发现的。它看见时,鸟窝上面还盖着几片树叶,被它翅膀扇动的风吹开了一点,露出一点白色的蛋壳。鸟蛋为什么会出现在树下,食魔鹫急着寻找食物,根本没多想,叼起来就走。巨蟒懒得多说,伸直脖子,咬住鸟窝的另一边:“放下!”它的态度让食魔鹫很不爽,嘴里咬得更紧:“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怎么不喊一声看这鸟蛋答不答应你?”巨蟒眼中的怒气更甚,食魔鹫本就理亏,又道:“就算是你放在树下的,我刚才又不知道……谁送过去不是一样的吗?”再说了自己有翅膀,直接飞过去不比巨蟒这慢悠悠的速度更快?然而巨蟒正好十分在意这一点,冷哼道:“是吗,那兽牙都长得一样,予白叫谁父亲都行?”这下食魔鹫也火了:“怎么,是我让阿崽把你的兽牙还回去的?”巨蟒心中不悦,这事是怪自己口无遮拦弄哭了予白,但要不是因为这个,食魔鹫能这么巧无缝衔接?总之两个兽族谁也不肯让,非要由自己来送这窝鸟蛋。食魔鹫担心一会儿有其他参加训练的幼崽过来,看见它俩都在这就不好了,试着和巨蟒沟通:“我分一半鸟蛋给你,我们一起送!”它还没能为予白找到过食物,就一窝鸟蛋而已,让它送一次怎么了。再说巨蟒自己不守着鸟蛋,也不能全怪它。巨蟒不同意:“你偷走了我找到的东西,还好意思说分我一半?”食魔鹫才克制下来的怒气,又被冲了上来:“什么偷不偷的?说话这么难听,难怪阿崽不喜欢你!”巨蟒安静了几秒,猛然暴起缠住食魔鹫,对着它的脖子咬下去。它控制着身型,只变大了一倍,连同树枝一起将食魔鹫紧紧裹住。食魔鹫挣脱不开,堪堪躲开巨蟒的尖牙,嘴里叼着的鸟窝不慎掉落。几颗白色的鸟蛋正好砸到树下的几颗石头上,摔得粉碎。这一幕让食魔鹫和巨蟒的动作停住了,食魔鹫看着下方无一幸免的鸟蛋,倒吸一口气:“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巨蟒也有些心疼,不过它还有地瓜藏在别处,而且这事全怪食魔鹫。它再次张口咬下,两个兽族又打了起来。树枝间位置狭窄,食魔鹫还被缠住了翅膀不能飞,被巨蟒咬掉了好几根羽毛。但巨蟒不敢再将身躯变大,怕被别的兽族看见,一时也拿食魔鹫没办法。食魔鹫一脚踹过去:“鸟蛋都没了!你在这耗着有什么意思!”巨蟒不依不饶:“你承认偷了我的东西,我就放你走。”食魔鹫先前说的话正好戳中巨蟒的痛处,它非常不爽,非要在鸟蛋这事上扳回来一点才行。“我没偷!我不知道是你放的!”食魔鹫自然不肯承认,它好歹是一大部落的首领,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而且它有预感,一旦它今天承认了,日后巨蟒一定会告诉予白,好借此来挑拨它和予白之间的关系。食魔鹫不承认,巨蟒也不松开它,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树林外传来脚步声。听着像是几只幼崽,等它们进了树林,一眼就能看见挂在树枝上的食魔鹫和巨蟒。眼看就要被发现,两个兽族默默对视。巨蟒十分不甘,但还是不再坚持,主动放开了食魔鹫。食魔鹫立刻振翼飞走,巨蟒也滑下树干,转眼间躲进了草丛。鸟蛋没了,食魔鹫继续去别处寻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两颗红薯。它带着红薯悄悄靠近予白的位置,正好见到两个队伍相遇,包括后来的物资互换。予白晚上还有鱼肉吃,而红薯干涩难啃,连小鬃熊它们都嫌弃,于是食魔鹫并没有送出红薯。但好歹是食物,扔了也可惜,尤其它和巨蟒今天还弄碎了几颗鸟蛋。食魔鹫飞到别处,把红薯埋了起来,打算再去林间找找。它就不信巨蟒的运气这么好,能找到两窝鸟蛋,自己肯定也可以办到。食魔鹫埋好红薯,飞去了白天的树林。然而鸟蛋没找到,又被蹲守的巨蟒拦住去路。“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总行了吧!”食魔鹫不断挣扎,“我真的没有偷你的鸟蛋!”巨蟒一口咬住食魔鹫的翅膀,却只啃下了一根羽毛。它吐掉羽毛:“行,你再找一份食物赔给我。”食魔鹫很头疼:“至于吗你!不就一窝鸟蛋?你不拦着我,我早给阿崽送过去了!”“是啊,不就一窝鸟蛋,”巨蟒语气凉凉,“要么你让小白再收下我的兽牙,我就原谅你。”这又是哪跟哪?不过食魔鹫此刻也明白了,巨蟒记仇的不止是鸟蛋,还有它白天说的那些话。食魔鹫当然选择了前者:“我赔,我赔给你还不行吗?”它指了个方向,告诉巨蟒自己在那边藏了两颗红薯,并把具体的位置说得仔仔细细。食魔鹫还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马上去给你送过来!”到这份上了,巨蟒相信食魔鹫没有撒谎,缓缓将身躯松开。食魔鹫翻身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可别让我再碰见你了!”说完它扭头飞走,一刻也不停留。巨蟒也是这样想的,它在夜色中朝着食魔鹫所指的方向找去,果然挖到两颗红薯。它甩掉鳞片上泥土,用藤条绑住红薯带回去。—第二天一早,几只幼崽陆续醒来。予白一睁眼,就看见小黑豹趴在眼前。邬元紧张道:“昨天怎么样,睡得好吗?”予白打着哈欠坐起来:“嗯……”它昨晚没有做梦,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邬元放松下来:“那就好。”它们在这荒郊野外,身边也没有长辈或是成年兽族跟随,虽然昨天它答应了予白,再做了梦可以告诉自己,但它也是没有这类经验的。这可是预知梦!每一个细节都应该重视起来,不能随随便便对待。几只幼崽都已睡醒,挨个就着竹筒里的水漱漱口。邬元瞥见格因似乎精神不大好,比起昨天夜里的兴奋和激动,明显蔫了不少。它身为队长,关切地问了一句:“没睡好?”格因抬眼看过来,视线又落在邬元身后的予白。它什么也不说,突然哼了一声,趴下来扭过头。邬元十分不解,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它也没惹格因吧?小野猪在一旁整理小挎包,它平时和格因走得最近,邬元悄悄问它:“格因怎么了?”“啊?”同时小野猪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它不好意思道:“可……可能是饿了吧。”只有小狼崽大概清楚,它背好包走近,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它羡慕你。”邬元不明所以:“羡慕我?羡慕我什么?”这时格因走了过来,小狼崽闭上嘴不说了。收拾好东西,几只幼崽再次出发,格因晃了晃空****的竹筒:“先去打水吧。”昨天的小溪估计是不能去了,它们担心小鬃熊还在林子里。邬元看向远处的另一片树林,正是昨晚疑似见到垣奇和栎升的地方:“去那边看看。”其他幼崽没有意见,邬元走在前方,予白紧随其后。它们刚刚走出茂盛的杂草丛,就在前方看见了几个散落的地瓜。小野猪第一时间奔过去:“咦?这个是不是能吃?”还有两个是红薯,这个它认识,地瓜却没见过。上回的毒蘑菇,在小野猪这里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它饿归饿,没有立即咬上一口。直到邬元撕开地瓜的表皮,露出又白又脆的内里:“能吃!”幼崽们一下来了精神,将地瓜和红薯拖进草丛。地瓜个头很大,两个就足够满足早饭的需求,还剩下最后一个地瓜和两个红薯,可以留到中午。但地瓜和红薯都塞不进挎包,没办法带走。邬元环顾四周:“要不先藏在这里面?”“要是被别的队伍拿走了怎么办?”小野猪担忧道,“还是带走吧,我可以带两个红薯……”昨天小鬃熊的队伍,不也把红薯带在身上,就是麻烦了一点而已。邬元想了想,点头:“也行,我带地瓜。”它们在附近挖了些结实的草根缠在一起,先绑住红薯和地瓜,再绑在挎包上拖着走。做完这一切,几只幼崽才继续出发,朝树林的方向走去。路上予白紧跟着邬元:“哥哥,我可以帮你带地瓜。”“不用,”邬元摇头,“这个不重,我可以的。”对它来说还算轻松,对予白就不一定了,搬物资还是不能让予白来做。格因走在后面听见予白的话,瘪了瘪嘴。就予白这细腿,还想带着地瓜走,遇到上坡路,估计是地瓜带着它走。前方并排的两个身影,在格因眼里越看越不顺眼,它几步上前,挤进予白和邬元中间。“你就算了吧,”格因语气嫌弃,“邬元带不动了,就让我来。”万一予白坚持,邬元真给了它怎么办,它才不想看见这场面,浪费时间得很。同时,格因心里还微微泛酸,它怎么就没有一个心疼自己的弟弟。邬元撇它一眼:“好,谢谢。”树林的位置有些远,路上有几个身影出现在平原边缘,很快又不见了,不止是哪个队伍。终于到达树林,几只幼崽放下地瓜和红薯,就地趴在林边休息。予白惦记着昨晚见到的身影,在附近张望。它留下一句“我去那边看看”,迈着步子独自跑走。小狼崽没负责带什么东西,这时候也不累,主动起身:“我跟小白一起吧。”它没有多想,这片树林它们没有来过,不论去哪里,有个同伴更加稳妥。小狼崽快步跟上,见予白在一棵树下停住。它走近:“找到什么了?”予白慌忙转身:“没有,这里没有东西……”它悄悄晃动尾巴,将身后的黑色羽毛用落叶盖住。予白记着昨晚的鸟族掉下去的大概位置,是特意来这里寻找的。这棵树的树枝折断了几根,周围的树却都好好的,它绕到另一边,果然在树下找到一根黑色的羽毛。这羽毛予白再熟悉不过,正是食魔鹫的。予白一下子担心起来,昨晚见到的多半就是垣奇,那长条状的影子……会是栎升吗?而且垣奇的羽毛都掉了,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经过前几天的绑架事件,说不害怕是假的。再加上邬石并没有告诉邬元和予白,悄悄潜入穹擎岗的黑鹰已经被抓住关了起来。小狼崽没有多问,打量着予白的神色:“那……我去那边找找,有什么事喊我一声,我能听到。”予白拼命点头:“嗯嗯。”小狼崽说完扭头走了,予白这才继续抬头望向眼前的这棵树,想找到更多的踪迹。它顺着地上几片较新的树叶,试着朝前方走。予白也不敢走出太远的距离,站在一片草丛前停住脚步。树林一眼望不到边,四周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予白隐隐失望,正想回去,草丛里突然发出一声响动。它屏住呼吸望过去,小声喊道:“父亲?”草丛虽深,要想藏住一只食魔鹫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巨蟒觉得予白的这声父亲,简直就是在喊自己,忍不住探头出来。金色的鳞片从绿叶中现身,予白惊喜地睁大眼睛,几步奔上前。巨蟒在这里,那食魔鹫是不是也在?予白摇着尾巴:“栎首领……”巨蟒“嗯”了一声,下一秒听见予白问:“父亲也来了吗?”面对眼神期待的白团子,巨蟒沉默了。它不说话,予白又开始担忧:“我……我在那边捡到一根羽毛,父亲受伤了吗?”“没有,”巨蟒很快答道,“它没有受伤,是我受伤了。”作者有话说:哎,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