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虚拟与真实

沈容斋的戏很快就开机了，纪秋白也得入住剧组了，这天晚上，纪秋白收拾了行李，正和柚柚告别：“柚柚，爸爸要去工作了，你好好待在家里，小丁和爹地照顾你，好不好？”柚柚皱着一张小脸，不太高兴，圆圆的眼睛认真地看着纪秋白：“你又要把我扔给宫傲寒！”纪秋白忍俊不禁：“哪里有扔给他，这不是工作了没办法照顾你吗？你现在家里待几天，想爸爸了，再让小丁送你过来见爸爸，好不好？”柚柚却说：“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不喜欢宫傲寒，他是坏人！”纪秋白笑得越发无奈——到现在，柚柚对宫傲寒的印象还没扭转过来呢！父子俩正说着，宫傲寒进来了，他穿着一身非常居家的T恤和长裤，手里拿着玻璃杯正喝水，见父子二人说自己，挑眉道：“怎么，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柚柚噘着嘴，往纪秋白怀里躲了躲：“你本来就是坏人……”这声音小小的，却被宫傲寒敏锐地捕捉到了：“嗯？”纪秋白笑出声，道：“没事，喝你的水吧。”宫傲寒也不在意，把水杯一放，掀开被子上床。柚柚见状，便从纪秋白怀里挣扎着下了地，牵着纪秋白的手拉他去自己房里：“我要睡觉了。”纪秋白只好带着他去哄他睡觉，好不容易把他哄睡着了，这才关了灯出来了，进卧室的时候，宫傲寒正在**看合同，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模样，他不禁走过去，上床坐到他边上：“我不在，柚柚就交给你啦，平常小丁会照顾，晚上小丁走了，你上点心。”又说，“这也是缓和你们父子关系的好时机啊！”宫傲寒放下合同，侧脸看向他：“这小脑袋瓜子怎么这么记仇？我不就是想把他从你身边带走吗？”刚说完，两人都是一愣。宫傲寒要把柚柚带走这件事，是发生在现实中的宫傲寒和纪秋白之间的，照理说宫傲寒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哪怕知道了，也不应该说“我”，而应该说“他”，可是宫傲寒他非常自然地说了“我不就是想把他从你身边带走吗”这样的话。纪秋白直直地望着宫傲寒，双眼带着质疑，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得有些苦涩。宫傲寒回望着他，眼底带着一些恳求。时间仿佛凝固了，四周安静得可怕。两人好像走到了悬崖边，彼此都明白再往前一步，就是不可挽回的万丈深渊，可是没有人悬崖勒马，他们好像有一种默契，要把这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然后走向万劫不复。纪秋白似乎听到了时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催促他先说话。他只好把紧张的脸部肌肉放松下来，面色严峻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宫傲寒垂眸：“我听说的。”“听谁说的？”“顾深和我妈都对我说了。”“我可以去求证吗？”纪秋白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咄咄逼人。宫傲寒没有回答他。那张俊脸的表情也很沉重。纪秋白其实也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去求证，宫傲寒的表情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忽然觉得自己心中的一个怀疑被证实了，原本种在心上的不安被无限制放大，他浑身都在轻颤，脸上的肌肉更是不可控制地抖动着，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说：“其实，你就是现实中的宫傲寒，是不是？什么从小说中来，都是骗我的，是不是？”宫傲寒抬眸看他，一双黑眸中情绪复杂。“我早就知道……上次我问你咖啡里要加什么，你说什么都不放……”纪秋白说着，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不对，那个宫傲寒喝咖啡喜欢加奶加糖，他的生活秘书小周曾经告诉过我，我还嘲笑过他一个大男人喜欢加奶加糖……直到后来我明白，他早年失去了母亲，父亲又不爱他，他心里其实是很苦的，如果咖啡不加点什么，也就太苦了……”纪秋白说到这里，眼眶泛酸，眼泪禁不住溢出眼睛来。宫傲寒听了，忍不住伸手捉住他的手臂，眼里波澜壮阔：“秋白，真的，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不要分得这么清楚，我们其实是同一个人……”“不对！”纪秋白猛然甩开他，像是崩溃一般，眼眶更红了，“你不是他，你们不是同一个人！你不要再骗我了，我求求你，我只是想爱他，哪怕得不到他，这辈子都见不到他，我也认了，求你不要再让我失而复得，得而复失了好吗？我的心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宫傲寒见他这样伤心，比之前自己抢柚柚的时候还要绝望，心下疼得一抽一抽的，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扑过去抱住他，告诉他：“秋白，你听我说，我真的和小说里的宫傲寒是同一个人，因为你在体验小说的时候，是不可能存在两个我的，当时我也被裹挟进来扮演小说人物了，就像小说里的顾深和现在的顾深，他们是同一个人，只是因为经历不同，生长环境不同，所以有不同的遭遇和性格，我也一样啊！”纪秋白闻言，呆住了，眼眶含着泪，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宫傲寒。“你想想看，你在现实里见到顾深的时候，顾深会有小说里的记忆吗？他也没有，对不对？因为这本来就是两个世界，他不可能会保留那个世界的记忆，但是会对你有隐隐的好感，我也是，我不记得你，可是我对你有好感，甚至觉得你就应该是我所爱的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爱上你？”宫傲寒语气急切地向他解释道，似乎恨不得将这一切变成画面演示给他看，好证明自己所说的真实性，他抓住纪秋白的肩膀，黑眸爱意与温柔并存，“秋白，我也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纪秋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的记忆呢？为什么你会有小说里的记忆？”而且，第一次以小说里的宫傲寒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那种感觉是真的非常真实，几乎以假乱真！如果宫傲寒是现实中的人假装小说里的人，怎么会这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