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白在一旁欣赏了一下乔松玉丰富多变的表情,等他的表情除了为难再也没有别的变化了,这才从容地开口对自己母亲道:“母亲,松玉面皮薄,您怎可在饭桌上问他这种事呢?”“哦呵呵呵,也是,也是。”裴夫人笑着打哈哈,又看了一眼乔松玉通红的脸,眼中闪过一抹深意,说,“那不说了,松玉你吃饭,你吃这个……”“谢谢……母亲。”乔松玉还没适应叫裴夫人“母亲”,不过毕竟心中松了一口气,也特别顺从地接过了裴夫人的夹菜。这个该死的裴容白,为什么偏偏要跟自己过不去,害得自己还得来对付裴治和他夫人……乔松玉这样想着,忍不住往裴容白那边看了一眼,谁知道裴容白正好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深意,吓得乔松玉没敢多看,触了火一般躲开了眼神。吃过午膳,裴容白就带着乔松玉打道回府了。裴夫人一直送两人到门口,极是热情,还嘱咐丫头婆子要好好伺候乔松玉,乔松玉一直维持着笑容应付她,应付的脸都要僵掉了,好不容易摆脱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裴容白现在也一并坐在马车里,他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就是了。裴容白端坐在一边,坐姿极是完美方正,背脊挺直,脖子昂起,双脚平放在地上,微微分开,双手搭在双腿上,就跟那些城隍庙里的菩萨的坐姿是一模一样的。他看着乔松玉苦恼的小表情和敢怒不敢言的小眼神,忍不住扬起唇角,问道:“怎么,很不耐烦?”“没有,只是令堂有些过于热情了,令我有些不适应。”乔松玉不去看他,别着头,既不讨好,也不直白,说得很是客气。裴容白唇角的弧度越发明显:“我年纪这么大才娶妻,她自然欣喜异常。不过……我倒觉得我父亲母亲送你的那些东西,好像并不入得你的眼?”乔松玉闻言,语气不禁带上了一丝不屑:“再好的宝贝,也要看它是怎么得来的。”这言外之意就是说那两件东西都是不义之财了。裴容白也不生气,只定定地看着他笑,道:“夫人,你现在要明白,我的九族已经包括了你和你们乔家,我要是被诛了九族,你和乔家也得遭池鱼之殃。尤其是你,说不定还要跟我一起在菜市口被人围观砍头,然后被百姓吐口水,砸鸡蛋,骂说‘看这对狗男男’,‘乱臣贼子’……”乔松玉成功地被他说得身临其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说:“好了好了,快别说了,姓裴的你赢了行不行?”裴容白看着他煞白又不淡定的小脸,忍不住破功笑了出来。镇国公府。“夫人,你看那孩子……”裴夫人坐在房中,笑意盈盈地喝茶:“昨晚阿白一定没有碰那孩子,我瞧他一脸懵懂,恐怕还不知人事,对阿白也没什么感情……”“夫人的意思是……”裴治疑惑地看向裴夫人。裴夫人没有说话,拿茶盏盖子轻轻拂了拂茶叶,轻轻抿了一口茶后,这才缓缓道:“阿白喜欢那孩子,不过,那孩子对裴家来说,到底是福是祸,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了一些……”她说着,将茶盏按在了桌上,发出了轻轻的瓷器相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