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玉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脸上跟烧一样火辣辣的烫,心中更是扑通扑通像揣了一条离岸的鱼,他静静地站着,听着身后的裴容白的呼吸声,觉得自己心里忽的蔓延出一阵狂喜来。“松儿,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裴容白缓缓将手上的力量放轻了,只是仍然抱着他,“那一次,我与你争吵,我听到你说,你是因为我强娶你,不得已才嫁给我,否则我又老又丑,才不会嫁给我……那个时候我心里真的跟刀子刻一样难受。我知道我年纪大了,而且在外面名声也不好听,可能配不上你,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心悦你,想与你永结同好,共度此生,想和你成为真正的夫妻……”乔松玉听着他告白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唇角也扬了起来。“我知道松儿一直觉得我三心二意,其实我也很讨厌鲁阳公主,之所以我一直迁就她,只是因为怕她疯起来伤害你,你与我而言,是天底下最珍贵的,我决不允许有一丝丝的闪失。”裴容白说着,见自己怀中的乔松玉没有反应,忙问他,“松儿,你不愿回应我吗?如果不愿或者暂时不愿,我也不勉强你,我知道你年纪还小,也许未来还有很多选择,亦或不愿受我名声之累……”他还未说完,就见乔松玉突然转了过来,双眼红红地,跟兔子似的,瞪着自己道:“你在说什么话,我年纪小还有很多选择?他们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都知道我就是裴容白的人,哪里还有什么选择?分明是你自己还想着等我大了不美了,停妻再娶妻,找什么借口说得那么好听!”裴容白闻言,无奈地笑了一声,道:“那松儿的意思是?”“你都把我强娶回来了,就要一辈子负责到底!”乔松玉眼神黑亮,执拗地说完,眼神又开始发飘,“我才不喜欢你呢,不过是勉强凑合,省得有人说我不贞不忠……”裴容白自然知道他口是心非,因此也心中狂喜,将他紧紧按在怀里,道:“嗯嗯,我知道,松儿不喜欢我的,就是勉强凑合罢了。”裴容白这样说,乔松玉又不高兴了,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美目瞪着他,撅着小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听不懂人话呢!”“好好好,松儿喜欢我的,喜欢我的……”裴容白说着说着,不禁被他的可爱逗得笑出声来,“我的宝贝松儿,你叫我拿你如何是好?”“哼,才没有喜欢呢……”乔松玉一边说,一边笑得甜蜜地依偎进裴容白的怀里——其实他很喜欢裴容白的怀抱,也很喜欢裴容白身上的气味,可是他始终拉不下脸来和裴容白抱抱。两人正甜甜蜜蜜地抱着,乔泽玉突然在外面敲门道:“容白,松儿,快出来!”两人像是在湖中悠游,却被石子扔进湖中而猛然惊到的鸳鸯般抬起头来,乔松玉更是忙放开裴容白,裴容白一手揽着乔松玉的腰,带着他出去开门,门一开,就见乔泽玉和明空法师一起站在门口,见门开了,乔泽玉一脸蹙着眉迎上来,扑头盖脸地说:“凶手抓到了!”“什么?”两人俱是吃了一惊,异口同声地说道。“对,抓到了,就是程十三娘!”乔泽玉掷地有声地说道。“怎么会……真的是她?”乔松玉很不可置信,方才他们还在讨论,他还觉得虽然程十三娘嫌疑真的很大,但是他打心眼里觉得程十三娘不可能做这种事的,谁知道……居然真的是程十三娘?裴容白稍微淡定一些,问道:“怎么就确定是她的?”乔泽玉便将自己刚刚得知地告诉二人:“方才在路上又有人被杀,但是正好被人看见十三娘站在尸体旁,而且手里拿着那根勒死死者的腰带。”“嗯?”裴容白蹙起眉头来,“可是十三娘是捕快,恰好赶到,又去看那根腰带,这样解释也解释得通啊?”“对啊。”乔松玉也跟着附和道,“那个人有没有看见十三娘杀人的过程,怎么就可以确定一定是十三娘呢?”“但问题在于这次死者不仅是被勒死的,而且身上还被插了一刀……”乔泽玉还未说完,裴容白打断了他的话:“那把刀是十三娘的?”乔泽玉略一怔忡,随即缓缓点了点头:“嗯。”他身后的明空念了声佛号,道:“但愿不是这位女施主真的如此心狠手辣。”“我们先去衙门看看再说吧。”裴容白说着,亦是一脸凝重——说实话他是不信程十三娘就是凶手的,凶手先前那么聪明,心思如此缜密,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露出马脚?说不定,这只是凶手的一个栽赃嫁祸而已。四人一起赶到衙门,就见衙门堂前放着一具尸体,尸体用白布盖着,但是白布上还有殷殷血迹,昭示着这位死者是因刀伤而亡的。傅笙站在上首,程十三娘则跪在地上,衣服上还有血迹,她低垂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而衙门门口围了一层百姓,百姓们都打着火把和灯笼,群情激奋:“杀了她,这个杀人凶手!”“我就知道这个女的妖里妖气的,一个女的当咱们阳城府的捕快,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说不定她就是狐妖,烧死她!烧死她!”傅笙见几人进来,忙行了一礼,对裴容白和乔泽玉道:“李澄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马上就会到了。”裴容白点了点头,望着底下跪着的程十三娘没有说话。乔泽玉则蹙着眉头问道:“死者是什么人?”傅笙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回答道:“是个妇人,三十多岁,现在还不知道是名字身份,等到时候家属来认领尸体吧。”“诶?”乔松玉闻言,觉得很奇怪,“之前杀的不都是男的吗?怎么这些是个女的?”明空则拨动手中的念珠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