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影过来给他诊脉,神色很是疲惫。“乔姑娘怎么样?”傅予安着急问道。乔影打了个哈欠,回道:“无甚大碍,想必是奶奶开的药起了作用。按照你说的情况,他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长,间隔会越来越短,直至完全康复。”“原来是这样。”傅予安垂下眼睑,小声嘀咕了一句。上次清醒是昨天,按照他的描述,约莫也只清醒了一个时辰左右。不知下次再清醒是什么时候。想的自己之前还怀疑舒老的药方不管用,现下看来还是自己见识浅薄。祁仞看他们一来二往的,在心里暗自佩服自己演技好-在山庄待了几天,除了第一天晚上,祁仞始终没能再清醒一回,整日里跟在傅予安身后头上山下水,玩了个尽兴。天气越来越热,几人在树林里绑了吊床,躺在上边纳凉。祁仞歪头睡着了,夏修便解了自己的凑到傅予安身边,跟他挨着小声聊天。他是个心思单纯的,傅予安打小没什么朋友,安安静静的性子,却意外跟他聊得来,两人一块玩了几天,如今几乎是无话不谈。祁仞睫毛抖了抖,支着耳朵偷听。“安安,听说将军前几日病好了一会儿?”“嗯,只有一两个时辰……你怎么知道?”“王爷告诉我的,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他压低了声音,举起四根手指信誓旦旦。傅予安顿时明了,想来他跟庆王交情匪浅,若是清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李柯,想必也让李柯去知会了傅晏骁。“怎么样?”夏修双眼放光,对旁人家的闺房秘事好像很感兴趣。傅予安脸一红,只当没听懂,小声嘟囔:“什么怎么样?不都一样吗?他又不记得我了……”“啊?我还以为……”他语气难掩失落。傅予安转头看看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那天晚上可是把我吓了一跳,我单知道他强势,没成想亲眼见了,居然那么吓人。”“比第一回见王爷时候还要可怕!”他补充道。夏修晃晃手笑道:“傅晏骁只是个闲散王爷,他可是大将军!听说杀人如麻,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怎么可能会不可怕!”“啊……那确实……”祁仞在一边听得不住磨牙,心说你快闭嘴吧!这么把我妖魔化,到时候万一他真害怕了,我非得把你王府拆了!“我算是知道了,”夏修躺回去,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幽幽道,“你呀,就是欺软怕硬!”“我……”他无力反驳。傅予安往祁仞那看了看,垂下眼睑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好想走啊!-还有两天便是七夕节,傅予安是无心过节,夏修却兴致勃勃,七夕当天跟着傅晏骁去了城里,一整天都没见人影。傅予安在山庄里顿时孤独起来,本来还想着跟小竹做个伴,谁知道这丫头也被人叫了出去。一开始还问他是什么人,她支支吾吾不知所云,捂着脸跑了。傅予安心下奇怪,一看李柯也没了人影,顿时心下了然。情情爱爱,不知羞耻!他们都出去玩,连祁仞都不知道又跑哪儿疯去了,自己却在这儿画稿子!简直没有天理!上回夏修给他提出合作,想要让他画自己的话本内容。他的话本卖的也很不错,傅予安这两天受他颇多照顾,而且也确实没想到新的画本画什么,于是便答应了下来。本以为会是些什么清汤寡水的话本,没成想拿到手里翻了翻才发现,跟自己是一路人。“亲吻……亲……”他翻了翻书,试图找出更多细节来丰富画面,一边画一边小声念叨。左右这里也没人来,傅予安不觉得羞耻,也更加放松起来。外边天色逐渐暗下来,河边来了几个小婢女,笑闹着再放河灯。小竹终于回来了,还贴心地给他打包了饭菜。“将军呢?奴婢去找他!”“不必了!想来是又跟乔影那丫头跑山里去了,这时候估计在烤什么山鸡之类的吃,咱就不用管他了。”小竹哦一声,跟他布了菜,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傅予安看看她,很是奇怪:“怎么了?”“殿下,实在是奴婢侍候不周,但……奴婢还约了人晚上去看烟花,这……能先走吗?您吃好放这儿就行,我回来收拾!”“……”白天玩一天还不够?还要看烟花?!李柯这是喂你吃了什么迷魂汤了?!“走吧走吧!注意安全!”傅予安无奈,只能挥挥手放行。小竹得到应允高兴地合不拢嘴,又再三道了谢,三蹦一跳地出去了。好一个孤单的七夕佳节啊!饭菜都凉了,味道也偏淡,傅予安凑活着吃了两口便放在了那。还是去画稿吧!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叫他的名字。是祁仞回来了。还给他带了个烤兔子。外头月明星稀,祁仞踏着满院月光回来,把香喷喷的烤兔子放到了桌上,邀功似的让他看。傅予安心里一暖,笑着说道:“等我忙完这一点就去吃,你先把手洗洗,那桌上还有菜。”“好!”祁仞乐颠颠地又下去河边洗了手。祁仞在外头已经吃了不少,今天是七夕,他本来就计划着怎么把人叫出去玩儿,碍于自己这个“傻子”的身份,不能懂得太多,所以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如今看他一人在这儿孤孤单单一整天,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安安,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外边一闪一闪的,是什么啊?”他咬了一口兔子肉,问道。傅予安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就是在草丛里,那个小树林旁边,一闪一闪的,还会飞呢!”傅予安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萤火虫吧?你想要吗?待会儿我带你去捉几只。”“想要!”他自己入了套,祁仞自然乐意,欢呼一声,三下五除二啃光了个兔子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