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珏妃一拍桌子站起来,想也不想便拒绝了。祁仞啧一声:“我都答应人家了,这好歹是咱大嫂,你让我回去怎么说?”“谁让你答应的?你自己答应的自己去解决!”珏妃白他一眼,“她爹作恶多端,又是太子一党,你让我帮他?做梦!”祁仞不依不饶:“你都说了是她爹了,那谭芷琪也没想见那混账爹,你想办法让她们娘俩见一面不就成了!”“我凭什么给她想办法?他爹明里暗里给曜儿使了多少绊子,我为什么要帮她?”祁仞劝不动她,心情更加焦躁。早知道不答应了,算了算了,反正话我也带到了,人家不答应我也没办法。“我当你见我是有什么要事,”珏妃说,“要早知道是这样的晦气,就不该把你们俩叫来!”“行了行了。”祁仞有些不耐烦,“你不乐意帮就算了,回头我自己想办法。予安呢?”珏妃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扬扬下巴指着外边:“跟曜儿在一块儿,在库房挑东西呢。”祁仞朝外边看了一眼,随即奇怪道:“你怎么对他这么好?上回给了那么多好东西,听说他来将军府的嫁妆也是你给的?”珏妃闻言动作微滞,很快恢复自然,说道:“你们都是一家人了,给他不是给你?计较这么多做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心疼东西。”祁仞解释道,“就是有些好奇,你总不是心疼他身世可怜吧?”“确实可怜,从小便没了母妃,还一直被太子捉弄,能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祁仞心中闷闷地发紧,一想到他小时候日子这么艰难,他也就跟着心疼。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从来没跟我诉过苦。“其实这件事是予安求我,所以我才来求你的。”他心一横,睁着眼说瞎话,“你既然心疼他,想来也不会让他太过难看,就答应了,如何?”珏妃一眼看穿:“说谎!方才还一口一个自己答应的,现在怎么又成了人家予安答应的了?你说谎也稍微斟酌一下行不行?”“真没骗你!又不是让你去劫狱,就让曜儿去牢里走一通,带着人过去见一面不就成了?再说了,我要不是为了你做戏,自己就能去了!哪儿用得着在这儿被你数落!”“不行!这事儿没得商量!就算你不是装傻,我也断然不会让你蹚这趟浑水!”“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好不好?”“不行!”……话分两头,这厢姐弟俩正剑拔弩张,那厢库房里却是一派祥和。傅阳曜亲手给傅予安提着灯,问他要什么。傅予安一脸为难,看着架子上琳琅满目的珍宝,哪个都价值连城,一时间张不开嘴。不是说好只看看吗?怎么现在非要自己挑几个拿走?!真大方啊珏妃。他左看看又看看,半晌也没找到什么便宜的,于是只能尴尬笑笑,说道:“家里什么都不缺,这些东西还是在这儿摆着比较好看。”傅阳曜摸摸鼻子:“随便挑几件嘛!不然我也不好跟母妃交差不是!”两人对视一眼,皆是进退两难。“啊要不这样,你看咱们一时也挑不出合适的,不如回头让珏妃娘娘亲自来,随便选几件,我到时候派人来取,可好?”傅予安说。傅阳曜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甚好!那明日为兄便差人给你们送到将军府。”“甚好甚好!”两人对视一眼,皆露出满意的笑来。门外传来通报,是祁仞过来了。他一来便惊叹一声,大步走到傅予安身边,环顾四周,叹道:“不愧是后宫宠妃,这满屋子宝贝,能给将士们发多久的军饷了!”傅阳曜朝他行了一礼,摆手谦虚道:“母妃勤俭,陛下赏的东西不少都给了旁的妃子,单是前些日子专宠的那位孙嫔便分了不少!”“孙嫔?”傅予安想起那个活泼的姑娘,问道:“可是那位杏眼的孙贵人?”傅阳曜点点头:“是她。这不有了身孕,便擢升为嫔了,如今正小心将养着呢!”祁仞听这话,不知想起什么,嗤笑一声。两人不解地看向他,他这才摆摆手解释:“无事,只是想陛下那丹药着实管用……”傅予安:“……”傅阳曜:“……??”“陛下如今还吃着丹药么?”傅予安问,“效果可还好?”“好得很呐!精神矍铄,前一段时间那个谁,那个谭大人,不是被查出来贪污受贿吗,父皇在朝堂上把手串都快摔到宣政殿外边去了!”祁仞点点头,看看外边,低声道:“他这一入狱,相比太子受了重创,你要小心他狗急跳墙。”“这我自然知道。他当时还给谭大人担保,最后查出来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了,不过还是被禁足了,如今在寓所也是避不见客。”祁仞冷笑一声:“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现如今再见客还得落人口实,定时皇后对他耳提面命,不然他定然耐不住性子。”“耐不住性子……”傅予安喃喃道,“对了,珏妃娘娘说什么,答应了么?”傅阳曜:“什么?”傅予安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我家大嫂,好巧不巧正是那谭大人的女儿,如今她生母也被关押了进去,她想去看望一下。”“那母妃定然是不会答应的。”傅阳曜说,“她爹是太子一党,怎么可能会让她们母女相见。”傅予安点点头:“珏妃娘娘自然是不敢,但是可以去求太子,毕竟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祁仞很是奇怪:“求他?他能答应?”傅阳曜却恍然大悟,和傅予安对视一眼,笑道:“他会答应的。”祁仞:“??”俺是个粗人,你们不要打哑谜!“行了!”傅予安拍拍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挽上祁仞的胳膊,“好久没见太子皇兄了,下午反正闲来无事,便去叙叙旧罢!”祁仞不乐意了,拉着他往自己怀里撞了下,道:“你去找他干什么?还嫌以前他欺负你欺负地不够狠吗?”“你陪我一起嘛!有你在我怕什么!”他笑眯眯地盯着他,语气满是信赖,有些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