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越珍爱地摸了摸手里的灵果,自信满满地道:“看来他们手里的竹册注注定是我们的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直接拿着灵果去和他们换吗?”“我们敢送,人家未必敢吃。便是敢吃,在真正怀上之前,他们也不会将竹册交给我们。这中间至少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湘宸思索道:“不如我将灵果榨成汁,倒在试管里伪装成药剂,然后拿到实验室去让人做下成分分析,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编出一份有理有据的数据报告,再拿着报告和他们谈?”湘华哲摇头道:“我和他们家打过交道,在没有真正结果之前,便是你说的再天花乱坠,他们都不会相信。但或许也有万一呢,先按照你想的那样包装准备吧,能直接得手最好,如果他们不信的话,就让他们先试用果汁,等他们确定怀孕以后再去拿竹册。”说到这,湘华哲微微摇头:“这对夫妻求子求的近乎疯魔,这些年尝试了各种偏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下肚子,你不用担心他们不肯吃。”湘华哲和湘宸三言两语将事情安排好,湘越认真听着,觉得也没什么需要自己发言补充的了,装模作样地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办吧。”湘宸瞥了他一眼,沉吟道:“我怎么觉得你从异界回来后,心情看上去不大好?”湘越怔了下,有些纳闷:“有吗?”湘宸见湘越的表情不似伪装,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出自己的心情变化,便问乘黄道:“乘黄,你们今天下午有遇到什么事吗?”湘宸直接问乘黄了,他觉得弟弟还不如小奶音的乘黄靠谱。当然了,他弟弟看着成熟,实际上年龄还不到乘黄的零头,没它成熟也很正常。乘黄正在玩手机,试着摸索了解透里面的功能,闻言抬起头,回忆了一下后简单叙述道:“我们先去了崇吾山,然后被举父拿石头赶出来了。后来我们就沿着河岸一直走,就走到了蛮蛮族,和它们碰面。之后越越开始拍视频,拍完视频我们就回来啦。”“中间有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湘宸继续问道。乘黄看向湘越,和他对视了一瞬,罗罗伸爪子推了推它,提醒道:“越越想去不周山玩的,但是大家都说不周山很危险,他没去成,然后一直就有些失落。”乘黄也想起来了这段小插曲,连忙点头,并运用了一点夸张手法,把湘越当时的表情描述的十分失落难过,好像魂都备好不周山这个‘小妖精’给勾走了似的。湘越听的面色窘迫:“我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但没乘黄你说的那么夸张啊。”然后和家长们解释道:“那座不周山真的特别特别高,感觉山巅都顶进了云端里,我就特别好奇向往,很想过去看看。结果异兽们都说那山里住着大人物,那座山不可以靠近,而且《山海经》上对不周山的记载也很少,那么高、那么大的一座山上,居然一只异兽的记载都没有。我发现确实没希望接近,就有一点点惆怅,但也仅此而已,绝对没有乘黄说的那么夸张!”湘宸点头,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情况。湘越把相机递给湘宸,和他分享道:“我今天拍了一下午的视频呢,里面就有不周山入镜,大哥你要看看吗?”湘宸接过相机,拿来一个电脑,将内存卡取下放进去,拉动着进度条慢慢看起来,父母们也凑过来看,欣赏着异世界的景色。趁着家长们观赏景色时,湘越也招呼着布置起了晚餐。折腾了一下午,他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正饿的厉害。吃完饭后湘越又和湘宸帮着异兽们洗了澡,把异兽们都洗的香喷喷后都大半夜了,又累又困的湘越和湘宸打着呵欠回房间睡觉,异兽们则精力十足的跑到了游戏室打游戏去了。它们在山海界时天黑了就睡觉,但睡觉却并不是因为困了,而是因为闲着无聊。到现世后它们不无聊了,自然就也不想睡觉了,一个个都决定要在游戏室里熬通宵。好在房间的隔音很好,就算它们在游戏室里闹得乒乒乓乓震天响,动静也传不到外面,所以湘越并没有受到影响,睡得十分香甜。当他陷入深层次的睡眠时,左腕上的神纹闪烁起了微芒,在一片黑暗中相当显眼。神纹亮起,涌出一道绿光冲入湘越的眉心,绿光消失之后,湘越的身体并没有消失,神智却恍恍惚惚,陷入了‘梦境’之中。他的意识好像一阵徐徐的风般在柔软的白云团中飘**翻转,俯瞰着神州大地上被缩小到近乎朦胧的微景。周围的白云团们一齐地向远方飘动移去,夹在其中的他也被带动着向前游去。湘越恰巧也没有想去的地方,于是懒懒散散地也不反抗,任由白云团推动着他飘向远方。他飘呀飘呀,不知飘了多久,飘过了一重又一重山,越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海。走着走着,忽然发现眼前多了一重黑影,于是掀起眼皮去看,才发现前方竟出现了一道阻碍,阻碍从很下面的地方伸出来,湘越低头去看,一眼望不见头,懵懵懂懂地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阻碍也是一座山,一座十分高大巍峨、耸入云霄的山。此时的他还沉浸在梦中,意识并不分明,也没察觉自己的形态有哪里不妥,只是在看到那座山后,他一直懒散平和的心情忽然被勾动,一下子雀跃起来,好像飘洋过海地走了很久,终于寻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于是湘越开始挣扎,很快便从白云团中脱身挤出,跑到了下面一点的地方。他的离开对白云团而言并无影响,白云团们继续往前冲着,脚步不曾停留。湘越在原地晃了两圈,没有再回到其中,而是顺着那座高山的山体向下飞去。他呼啦啦的向下飞着,速度快得像闪电,但连地面的距离还是那么的远,仿佛永远都坠不到最下方。湘越也不在意,哈哈哈地边笑边下落着,快活地不得了。他的笑声在山中**开,一声声回响着,将他的快乐和愉悦传遍到山中的每一个角落,流进山涧之中,一处河水汇聚的幽泽之地。泑泽之上,河水滔滔,有一叶扁舟随波逐流,徐徐跟着水波飘**。那轻飘飘、好似一戳就会破的扁舟上倚靠着一个白衣青年,手持着一只酒葫芦,神情懒散,浓如墨的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胸前。当清脆的笑声被清风送进山谷时,青年抬了抬眼,微微侧脸,似在倾听分辨。须臾后,他忽然一抬手,对着天空微微勾了一下手指,然后做出下拉的动作。正傻傻地从天上往下飞的湘越觉得身体忽然一重,他忙看向自己,然后发现他那柔白飘渺如白烟的身体变得有血有肉、有手有脚,且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宽松的黑色短裤。而他下坠的速度也不再游刃有余自如自在,失重一般天旋地转地往下掉。湘越有些慌乱,试图再回到刚才的状态,但他的努力和尝试并没有用,他仍在急剧的往下坠,然后以比刚才飞行时还要快一万倍的速度,惊叫着掉进了一个湖泊里,并溅起一道数米高的白色水浪。湘越猛地从梦中惊醒,弹坐而起,但迷迷糊糊在**坐了两分钟后,又往下一倒,再次睡了过去。没一会儿,他又做起了梦,这一次他直接出现在河水里,只有湿漉漉的头浮在水面上。湘越抹了把脸上的水,茫然地看着四周寂静无声的山谷幽林,瑟瑟着发抖,心情逐渐低落彷徨。这感觉来的很莫名其妙,但梦中人大抵都是这样,画面和心情都转换的毫无逻辑且飞快。总之湘越现在意识很不清醒,也不知道自己在做梦,发了会儿呆后被心情感染,竟没忍住,捂着脸直接哭了起来。湘越呜呜咽咽没一会儿,耳边响起水波流动的哗哗声。伴随着泠泠叮当的水声,一只手捏在了他的下巴上。湘越跟着那只手的动作扬起了脸庞,呜咽地哭声顿住,抹着眼泪的手也停了停。等了一会儿见那只手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忍不住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白衣青年逆着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的眉眼凌厉,鼻梁高挺……湘越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对方的外表,那是他现实中从未见过、也想象不出来的美貌。午后的阳光在青年周身描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恍的湘越晕乎乎的。他听到青年问自己:“刚刚不是笑得很开心吗,为什么忽然哭了?”湘越不解,他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哭了,抓着耳朵苦恼地回忆一番后,回答道:“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了。”然后就盯着青年的脸猛瞧,看似害羞地红着脸,说的话却生猛的很,他欢喜地和青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我的梦中情人吗?你长的真好看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青年微皱着眉,觉得湘越太过放肆,但他看的出来面前的少年并不完整,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少年三魂七魄中的一缕幽精,行事全靠本能,并不懂克制,对这种状态下的他没法要求太多。青年说服着自己想开点,而湘越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毫不掩饰眼底的欣赏和惊叹,竟然直接伸手,要摸他的脸,被青年一把扣住了手腕。湘越眼睛睁大,急忙道:“你弄疼我了,轻点轻点。”青年瞥了他一眼,目光从他左腕上附着的蓝绿神纹处划过,随后手腕微一用力,‘哗啦’一声,拉着湘越的手竟就将这样他从冰凉的湖水中一把拎了出来,放到了扁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