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叶时星醒来的时候，车正行驶在回盛庭的路上。他眨了眨惺忪睡眼，视线掠过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微一抬头，便看见了坐在旁边的外套主人。见男生醒了，霍召南不动声色地说：“还没到，可以再睡会儿。”叶时星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听他的话就这么继续躺着，躺了一会儿再慢慢坐起来，往左右看了看。霍召南以为他是在找手机，又说：“刚刚你的手机差点掉了，我帮你放进了左边的口袋里。”叶时星：“哦，好。”霍召南从男生身上收回眼，眼睛直视着前方一眨也不眨，脑子里却不停地浮现出方才看见的那个页面。这个年纪的男生本就血气方刚，看点片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至于连这也干涉，只是那一句‘试一下有没有感觉’，不由令他晃了晃神。男生应该正为此而苦恼吧。叶时星压根儿不知道霍召南都想了些什么，拿出手机看了眼，正好看见林彻发来的消息。林彻说的好东西就这？果然他没抱希望是正确的。【叶时星：我可谢谢你。】林彻像是正在玩手机，在他发出后几乎秒回。【林彻：不用谢不用谢。】连说的是反话都没看懂。叶时星缓缓吐出一口气，看了眼身旁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回复对方紧接着又发来了一条。【林彻：这可是猛1必看版，我好不容易找来的，星星你好好学学，做点笔记。】叶时星：……他需要学这种东西？心里这么想着，手指往上翻了一翻，又看了两眼。离婚礼的时间不远了，他好像确实该做一下准备。这时，霍召南忽然开口说：“顾仪说的婚检，你觉得行的话，可以一起去做个检查。”像是怕他看见似的，叶时星下意识飞速地退出他和林彻的对话框。他倒是没问题，至于对方……那就不一定了。叶时星想了下回：“你觉得行就行。”言外之意，看霍召南自己愿不愿意。问题又被抛了回来，霍召南默了默，他当然是希望男生能够积极面对，同时也希望他能和自己敞开心扉。他顿了好一会儿才说：“行，那就选个时间一起去吧。”叶时星：“嗯……”看来霍召南这是做好告诉他的准备了。霍召南担心他太过紧张，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婚检这件事排在后面，只需要在婚礼之前抽一天时间去趟医院就行。霍召南：“酒店这边已经订好了，过几天先去试礼服，等你有时间再去做婚检。”叶时星：“好。”算一算，离他们的婚期还剩下半个月不到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一起同居了一个多月。谁又能想到，这一个多月里他们连嘴都没亲过，唯一一次亲吻还是在拍结婚照的时候不小心亲到的。原来，传闻中的霍总不仅不行，还很纯`情。他正想着，霍召南又冷不丁问他：“蜜月旅行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啊，还有蜜月旅行啊。叶时星没想到他安排了这么多，到时候刚好碰上暑假，时间倒是挺充裕的，出去玩玩也不错。叶时星：“都行，你来定吧。”“嗯。”霍召南顿了一下，确认似地再问了遍：“那么，婚检就在试完礼服之后去，可以吗？”叶时星点头：“可以。”他一定得赶在婚礼之前做好新婚之夜的一切准备。这之后，他们的生活依然和往常一样，叶时星有课的时候，霍召南会先送他去学校，然后再去公司。唯一的变化是，甲鱼汤终于喝完了，秦姨又开始煲其他的汤。一转眼，到了试礼服这天，天气不错，两人起了个大早。时间是霍召南提前预约好的，他们到的时候有人排在前面，好像也是一对新婚夫夫。礼服师看到他们，连忙走上前来，微笑着询问：“请问是霍先生和叶先生吗？”霍召南：“嗯。”礼服师：“请跟我来这边。”说着，带着他们来到休息区，并端上茶水，“请稍等一下，造型师现在正在忙。”霍召南：“好。”休息区旁是一大片落地窗，往外望出去，楼下车水马龙，人流熙攘，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日光明亮炫目，天空显得又高又远。时间还早，前来试礼服的客人不是很多，没等一会儿，礼服师就回来了。礼服师：“已经可以了，两位请跟我来。”他们从沙发上起身，刚走出休息区，排在前面的那对新婚夫夫从旁经过，其中一人往他们扫了一眼。“这不是……”那人愣了愣，目光落在霍召南的身上，脱口而出喊了声：“班长。”叶时星和霍召南同时站住脚，听这声称呼，对方应该是霍召南以前的同学。“你也……”那人看了眼他身旁的男生，笑着说：“你们也来试礼服吗，恭喜恭喜。”霍召南不失礼貌地回了句：“同喜。”那人又说：“你肯定记不得我了，我们高中是一个班的，你是班长，我是坐在你后面的学习委员。”霍召南：“有点印象。”霍召南：“我们先去试礼服了。”对方忙说：“啊，好，你们去吧。”他们被礼服师带到化妆间，在椅子上坐下后，叶时星无情地拆穿他：“你根本就不记得他了吧。”霍召南微微扯了下唇：“你怎么知道？”叶时星：“我猜的。”霍召南：“你猜对了。”其实，叶时星就算不用猜也知道，霍召南什么人，哪有可能谁都记得清清楚楚，更别提还是以前高中念书时候的同学。他又想起之前去酒店试菜那次，霍召南说的‘见过’，现在看来，果然是他随口说的。去试礼服前，叶时星先去了一趟洗手间。刚进去没一会儿，外面便有人进来，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话。先说话的那个人声音听起来细声细气：“刚刚那个人是霍氏集团那个霍召南吗？”另一个男声回：“嗯？宝贝你也认识？”听他们提起霍召南的名字，加上后面那个人的声音，叶时星于是才知道，外面的两人正是刚才的那对新婚夫夫。“我当然不认识，只是听说过，我一个表姐在霍氏上班，她经常说他们霍总又高又帅。”“对，是他。”“原来你们做过同学。”“他以前在我们学校可受欢迎了，他本人也是真的厉害，年年都是学校第一。我也很佩服他，家境优渥，学习还那么认真，后来上了大学就不知道了。最近班级群都在讨论他结婚的事，我没当真，没想到他真要结婚了。”“他的先生和他很般配，他们应该很幸福吧。”“哎，这可说不定。他们那是家族联姻，根本不能自己选择。豪门子弟看着光鲜亮丽，有时候难免会因为一些家族利益牺牲自己，婚姻便是其中一种。”“这倒也是。”说话声渐飘渐远，等到完全听不见后，叶时星才从洗手间里出来。谁知刚擦过拐角，便差点和迎面的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是霍召南。叶时星：“你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霍召南：“刚才。”那岂不是那对新婚夫夫说话的时候……叶时星：“刚才他们说的那些……”霍召南：“我都听见了。”叶时星：“哦……”他和霍召南的确是家族联姻，他们说的是事实，他没觉得有什么。倒是霍召南……刚想着，便听见霍召南说：“你别多想。”叶时星：“啊？”霍召南：“我没觉得我们联姻有什么不好。”那双眸子定定地看着他，这让叶时星不由地想起霍北鸣说过的那些话。是霍召南选了叶家选了他，并不完全是他们口中的不能自己选择。那霍召南现在跟他说这些，是真怕他多想吗？叶时星：“嗯。”霍召南：“去试礼服吧。”叶时星：“好。”他们的礼服是提前订做的，领证后的第二天，霍召南便早早做了安排。换上礼服的两人站在试衣间外，叶时星抬手理了下袖口，忽然，男人的身影慢慢靠近，低头帮他正了正领结。礼服师便在这时帮他们拍了两张合照，照片上，男人微垂着头，为自己的先生整理着领结，从侧面来看，他们的脸仿佛快要贴在了一起。一看就很恩爱。礼服师很满意这张合照，拍完后问：“霍先生，这张照片可以发在我们的官方号吗？如果可以的话，想用您和叶先生的这张合照做一下宣传。”霍召南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叶时星：“可以吗？”做个宣传而已。叶时星‘嗯’了声：“没问题。”明明礼服师就在旁边，霍召南仍是扭头向他转达了一下叶时星的话。“可以。”试好礼服，两人各自去试衣间换衣服，叶时星先进去了，霍召南走到试衣间门口又停下，转身叫住去收拾东西的礼服师。礼服师问：“霍先生有哪里不满意吗？”“刚才那张合照，可以发给我吗？” 霍召南说：“我想留作纪念。”“啊，您说这个呀。”礼服师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发完照片又说：“祝您和叶先生新婚快乐，百年好合。”霍召南：“谢谢。”光是试礼服便花去了大半天时间，还剩下的小半天时间两人都待在了家里。叶时星回卧室补觉，霍召南在书房里处理工作上的事务。这一睡，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叶时星起床找吃的，经过书房门口时往里面看了一眼，男人正聚精会神地坐在办公桌前看书。他去冰箱里翻了翻，翻出秦姨今天中午煲的乌鸡汤，准备加热后给霍召南也盛一碗过去。这段时间秦姨开始变着花样煲各种汤，什么灵芝蜜枣老鸭汤，什么杜仲党参乳鸽汤，总之比甲鱼汤好。叶时星端着汤来到书房，正准备敲门，发现人已经不在里面了，与此同时，洗手间的方向传来一阵水声。他把汤碗端在办公桌上，怕汤洒了预曦正立。，去移桌上的书，目光却瞬间被书上的一行文字吸引过去。【乌鸡玉兰汤，有滋补肝肾、养血益精的功效……】哈？这是……叶时星不禁想起秦姨这段时间煲的汤。原来是霍召南煲给自己喝的，那他应该也知道甲鱼汤的功效了。叶时星正想着，霍召南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冷不丁地出现在他身后。“啊……”叶时星惊了一下。该说什么呢？说他什么都没看到吗？这话说出去连他自己都不信。叶时星顿了顿：“我热了点汤，顺道给你盛了一碗。”想了想，还是觉得该说点什么，于是他又添了一句：“没事的，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