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室里安安静静,高一到高三还没开学,唐南箫平时顶多给痛经的女孩子开点布洛芬,平时都很清闲。胡昭没有工作,就是个吃唐南箫软饭的,他俩的关系在清水二中人尽皆知,所以他没事儿就明目张胆地呆在校医室里陪媳妇儿。楚忱抱着沈乖过来的时候,身着古装的胡昭正在用水果叉叉了一块西瓜喂给唐南箫,两个人浓情蜜意的,跟楚忱的心急如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清楚忱怀里人的那一瞬,胡昭原本对着唐南箫的宠溺温和的神情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脸色和紧蹙的眉头。“他发烧了,快过来看看。”楚忱语速很快,抱着沈乖在沙发上坐下来。怀里的人一个劲地发抖,呼吸频率很快。不,说是发抖,其实更像是抽搐。而从被泼水到现在,才过去了十几分钟。沈乖昏迷着却并不安分,他好像要说什么话,却说不出来,又好像想哭。楚忱怎么叫他他都醒不过来,只能把人紧紧搂着,以这种方式告诉沈乖,他在。唐南箫的看着体温计上显示的41.5,表情变得极为难看:“快送医院!”“车在门口。”胡昭拿着车钥匙打开车门。楚忱莫名觉得自己根本没看见胡昭出去开车,而且停车场离校医室也有段距离,车怎么会出现在门口呢?不过他转念就觉得自己刚才根本就没注意那些,他的全副心神都在沈乖身上。“抱稳点儿。”楚忱抱着沈乖上车后,胡昭低声命令,取了针扎在沈乖的太阳穴。“别太担心,”唐南箫启动车子,“有阿昭的针就够了,去医院只是为了双保险。”楚忱抿着唇不说话。唐南箫就是在安慰他。41度已经属于超高热了,甚至会有生命危险,他的小笨蛋体质又不好。但是在路上,沈乖真的渐渐安稳下来,摸着也没那么烫了。楚忱讶异地看了胡昭一眼。到医院的时候沈乖的体温已经降到了39度,做了一些检查,没有发现别的问题,楚忱才松了一口气。沈乖一直没醒,只在医院里打退烧针的时候捏紧了楚忱的衣服,很小声地喊了句“痛”。和小时候那么像。小时候的“小哑巴”打针的时候就会紧紧拽着楚忱的衣服,眼睛泪汪汪的。只是他那声音那么模糊,像是很多年没说过这个字了。楚忱心疼地揉揉他的头发:“哥哥在呢。”沈乖又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如果不是潜意识里知道楚忱在,别说打针,就是疼死他也不会喊的。可是哥哥在,就忍不住要委屈要撒娇。打完针还要观察个几分钟,胡昭没有跟进去,一个人站在走廊里。他穿着一身古装,俊美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引得不少人注目和窃窃私语,却没有人敢去搭讪,因为他的表情冷到医院里不需要空调,有他就够了。过了几分钟,唐南箫出来,低声说了几句话。“水是冰的,换别人可能不会有什么,但是这孩子身体太差了,怎么能差成这样?”唐南箫摇摇头,抬眼被胡昭吓了一跳,“阿昭,你怎么了?”那个人形狐狸的瞳孔赤红,充斥着一股嗜血的怒意。他家狐狸生气了。唐南箫太了解他了,可是又不知道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