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还不待荀澜反应过来,系统的提示音已至:【完成结识特殊人才任务】【结识谋士法正,系统积分+5】看着眼前微微向前扑,露出一个可爱笑容的奶娃娃,荀澜实在无法将其和未来刘备帐下运筹帷幄的谋士联系起来。伸手戳一戳他右侧的小酒窝,法正也只是疑惑地歪了一下小脑袋,一派的天真无邪。哪有未来执掌蜀汉大权后狠辣绝情、睚眦必报的影子?不过法正的出身那么优越,又是名士法真的孙子,怎么还会被拐卖呢?荀澜抬手把他抱起来,盯着他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儿看,俊秀的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法正以为大哥哥在和他玩游戏,露出来了一个无害的笑容,甚至还放松地把小手手放在嘴里吮吸了起来,活泼地嘟囔着:“举高高,举高高!”这可爱的小模样!荀澜情不自禁地用脸蛋蹭了蹭他的小脸,抱着他举高高玩了好几次:“我明日让人给你父母带信,你乖乖的,在你爹娘来接之前跟着我好不好?”闻言寒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要送走?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听到父母两个字,法正清澈的大眼睛里溢出了喜悦:“真的吗?”荀澜柔和一笑:“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要先跟着两个哥哥一段时间。”“我愿意跟着大哥哥。”法正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泪却溢了出来,小声抽泣着说:“他们都说,爹娘不要我了。”“怎么会?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珍宝,”荀澜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而且法正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要你?”法正破涕为笑,咿咿呀呀地发出了可爱的声音。不过这段时间,谁来照顾法正呢?荀澜看了寒玦一眼,寒玦一脸淡然地说:“昨日买的奴仆里有一年轻的妇人,可以一路照顾他,带回颍川。”顺路带个孩子,还是不成问题的。荀澜问法正:“你还记得怎么和爹娘走失的吗?”法正小小年纪,口齿却很清晰:“娘亲去买笔墨,我看到了好玩的纸蜻蜓,等回头的时候娘亲就不见了。”荀澜同情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你就被坏人抱走了?”“是,大坏人用布捂住我的嘴不让说话,还不让我吃饱!”法正激动地挥舞着小拳拳,稚气地说:“我要让爹爹打死他们!”荀澜乐了,这有仇必报的性格,果然是三岁看到老啊。随口应付道:“嗯嗯,统统打死。”法正却记下了:“哥哥也要帮我打。”“好的,先让哥哥起来洗漱吃饭,以后才有力气打坏人,好不好?”闻言,法正乖乖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坐在塌上,不哭也不闹,看上去十分乖巧。荀澜把帐子拉上,开始换衣服。按理来说,室内一共就三个人,性别都是男,没什么好遮掩的。但是……对上寒玦那张好看得不分性别的脸,再对上法正闪烁着好奇的乌溜溜大眼睛,荀澜默默地把自己完全隐身在了帐子里,在他们面前脱光光也太奇怪了!等他换好衣服,寒玦已经从楼下带上来了一块胡饼。其实就是普通的烤饼上面撒上点芝麻,却是当下在权贵中很流行的一种吃食。甚至,胡饼还得到过汉灵帝刘宏的称赞,价格并不便宜。法正吮吸着手指眼巴巴地看着饼。荀澜把饼掰成了三块,于是寒玦和法正一大一小并排坐着,认真吃饼。“用手接着掉下来的碎芝麻。”寒玦教导法正不要浪费:“不要撒在榻上。”这场面,竟然挺温馨的。荀澜还没刷牙,从桌上取了一根新鲜的杨柳枝,咬一小截放在嘴里。反复咬了好几次,直到杨柳枝上出现很多细细的纤维,才拿出来简单地擦洗牙齿。至于牙膏,这东西还没问世。这个时候,只有有钱有闲的士大夫才会用茯苓熬成的药汤漱口,大多数人只能用杨柳枝擦一擦牙齿。荀澜叹了一口气,汉代条件艰辛,他已经多日没法好好刷牙了。有时候路上找不到杨柳枝,只能用盐水漱一下口将就。和寒玦商量道:“对了,下午我看着法正,要不你去市中找找卖茶的吧,称一点回来。”茶不便宜,即使从十常侍那弄来了财物,荀澜也不敢随意乱花。等到了颍川,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要喝茶汤?”寒玦在草原上也饮过茶,是祖父的手下用好马换回来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味道你可能不喜欢。”荀澜记起来了,他在街上曾经闻到过一股奇怪的味道,寒玦说那是有贵人在烹茶。这个时代的煮茶颇为黑暗料理,经常会把茶叶和刺激性气味的“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一起熬煮之后再喝。上次那味道,荀澜真是想起来就觉得可怕:“还是用来漱口吧,用浓茶可以当做漱口水,否则光这样擦我总觉得不干净。”想了想问:“有人把茶和奶煮在一起吗,奶茶还挺好喝的。”“我喝过,有点苦。”煮的时候也加了姜、枣和橘子皮,寒玦想到那个味道也一点都不怀念,难得点评起来了食物的味道:“远不如蜂蜜水。”“多加点糖啊,也可以加点蜂蜜。”荀澜自然而然地说。“糖很贵,而且不好存放。”“现在糖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那种晶晶亮的、硬块的糖果啊?”寒玦一早就发现了荀澜对常识的缺乏,见怪不怪地解释了。这时候有柘浆,也就是从甘蔗中取得的汁。如果把甘蔗榨汁后放在太阳下,过一段时间就成了半凝固状的软糖了,但是出产率也低,不容易保存,所以价格很高昂。这个年代,茶本身就不便宜了,煮茶之风只在文人之间盛行。饮茶本身是一件风雅的事情,文人更注重的是这种仪式感,并没有人尝试着加入糖来改良口感。“想吃糖……”法正啃完了胡饼,意犹未尽。没想到法正听饿了,荀澜只得从桌上拿了个果子剥给他吃:“吃个甜甜的果子吧,比糖甜多了!”好在法正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歪着头开心地叫了一声,接过了果子偎依在他身上。荀澜沉浸在投喂小可爱中,却被敲门声打断。一个客栈的伙计急匆匆地上楼来了,隔着门说:“郎君,楼下有一人要见您。”寒玦开了门,荀澜随口应道:“谁啊?”伙计激动地说:“他自称是典军校尉议郎曹操。”“曹操?”荀澜叫了一声,一脸愕然地站了起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想去瞻仰这位大枭雄。直到感受到地面的冰凉才讪讪地退了回去。法正被他的大动作惊吓到了,咬着果子不敢出声。寒玦安抚地拍了拍法正,不紧不慢地道:“使君如今已是一郡太守,何必心急见他一个校尉?”使君这个陌生的称呼倒是提醒到了荀澜,于是收敛了笑容,清咳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衫,负手而立,恢复了翩翩君子的形象:“那你让他进来?”寒玦示意他看看屋内。他们住的这家客栈风格朴素,室内就放着一张宽约两米的榻,还有一张席子和一个漆几。如今席子和漆几上堆了不少给法正用的草药,还放着一些荀澜在街上买的零零散散小玩意儿和吃到一半的东西,竟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