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会上当吗, 要是袁术一直不出现,等着这儿也不是办法,不如我直接去刺杀?”在新任青楼头牌的“闺房”内, 沉不住气的吕布焦躁地走来走去。“袁府守卫森严, 你要如何进去?”郭嘉正在摆弄梳妆台上的各色口脂,随意地道:“袁术向来自高自大又心胸狭隘,遇到这样的挑衅,必然会亲自上门打脸。”美人计和激将法虽然简单, 但自古以来一直都很有效果。“这可是青楼啊!”吕布跺脚。他人高马大的,跺一脚,整个地板都在颤抖。“青楼又如何?” 郭嘉漫不经心地对着镜子描了描眉毛,还拿起一盒口脂挑起来了颜色。“就……”吕布语塞。为什么军师一来青楼就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啊?连和老鸨交涉盘下来这家青楼,以及安排老鸨捧他名气都用的是别人听得云里雾里的行话。长成这个样子的军师真的以前经常逛青楼喝花酒么?那这是他嫖别人还是别人嫖他啊!就算是吕布粗神经,也知道这种话问出来是要惹怒郭嘉的,只得将疑问继续憋在心里。郭嘉放下镜子,转过身来, 浅浅一笑:“吕将军稍安勿躁, 且等鱼儿上钩。”对上郭嘉艳若桃李的一张脸, 吕布老脸一红。平时不施粉黛已经够好看了,现下稍一装饰, 简直是闭月羞花之貌的美人儿。“也是……这样的美色,谁都抵抗不住吧。”他喃喃道。其实不但吕布怀疑, 荀澜也没太大把握:袁术一个四世三公的嫡子,真的会来青楼吗?饶是用上了他在袁术府上安插的人,他也没有十足的信心把袁绍引出来。美人虽美, 见过的人皆为之倾倒, 但袁术好歹也是汝南袁氏这种大族出身啊。不过既然是郭嘉的主意, 应当是不会出什么叉子的,郭嘉在颍川同世家和寒门的各色学子们相交,听说是青楼楚馆的常客,应当有一套识“同道中人”的法子。荀澜这么安慰自己,大不了就黑夜用隐形的发带,他带着吕布让探子带着混入袁府。有了保底方案,倒也不着急。所以他就让吕布埋伏在郭嘉的“闺房”里,自己和张辽在楼下房间守株待兔。然后就发现这个决定无比正确,任谁都受不了头顶这时不时的沉重脚步声。若是有对讲机,荀澜真想让吕布乖乖在床底下趴着,先别出来了。张辽像根木头一样坐在梳妆台前,怎么看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别扭。他扯着鹅黄的襦裙,弱弱地说:“主公,我总觉得怪怪的,不会被人拆穿吧。”“不会啊,鹅黄显白,正适合你的肤色。”荀澜对自己的审美很有信心,张辽的鹅黄襦裙配嫩绿上襦,郭嘉的桃红上襦配紫色长裙,多好看呀!就算是被发现,在这个上层社会流行断袖的年代,其实也没什么。看众直男见两人的女装反应就能看出来了:美人不分性别,任是直男也心动不已。“一会儿可千万不要有人来。”张辽摸着自己被丝带遮住的喉结,欲哭无泪地祈祷着。荀澜忍俊不禁,张辽终究是年轻,脸皮子薄的:“放心吧,我们可是盘下了这家青楼,不会让你出台的。”不过,女装可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上次郭嘉还不乐意,这次直接轻车熟路了……拍了拍面红齿白的张辽肩膀,荀澜意味深长道:“文远你很有潜力啊。”张辽一脸茫然。荀澜整了整青色的衣衫:“我出去看看。”张辽想劝阻:“可是,主公……”“别担心,外头有典韦呢。”动作很轻地掩住门扉,荀澜见四下无人,将隐形的发带拿了出来,立即摇身一变,成为一存在感薄弱的普通男子。他像是鱼儿一样混在人群中,打探消息去了。上青楼的时候,即使是袁术,也只会带心腹,不会呼啦啦带上几百甲侍卫。荀澜一路跟着袁术,将其侍卫布置摸得一清二楚,守在楼下的有二十人,楼后门六个,前门十人。陪着袁术上楼到郭嘉门前的,一共有十人。得切断前门和楼下人的联络才行。好在他们身处的这栋楼前方还有花园和另一小楼,中间有一定距离。荀澜暗想:等吕布动手了,他就利用隐形的发带,悄悄将花园门锁起来,信息自然传递不出去。待解决了楼下的侍卫,再引门口的侍卫进来,来个瓮中捉鳖。不一会儿的功夫,在郭嘉的虚与委蛇下,跟在袁术身侧的侍卫们都退了出来,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不愧是郭嘉,三言两语就将成事儿了。虽然刺杀袁术有一定的风险,但正如郭嘉所说,这的确是最快捷、付出代价最小的法子。赵云、高顺是坚决反对主公和军师犯险的,但郭嘉提到主公扔炸/弹、凭空取物等神仙手段。其实高顺、张辽等人也对己方很有信心,光吕布一人就胜百人精锐,何况他们还带着并州狼骑中的身手最顶尖人才,加上赵云常山军中身手矫健的小将,足足有五十人。人数虽然不多,但冲杀几千人的步兵不成问题。但临行前,赵云依旧诚恳地劝诫:“主公请务必答应我,这样的冒险仅此一次。只身犯险、深入敌营,这委实不是大将的作为啊!”虽然答应了,但有捷径谁想不走呢?荀澜抚摸着袖中的板砖,忽然觉得若是此次成功,日后自己和郭嘉配合,可以凭借美人计大杀特杀……屋内,红烛的映衬下,越发显得郭嘉美艳不可方物。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抚出一个个悦耳的音符,不过片刻袁术就按捺不住,上前按住了他葱白的手指。袁术正欲用手指挑起美人的下巴,忽然脖子一紧,他喉咙中发出“呵呵”的挣扎声音,皆被郭嘉用暧昧的声音掩盖了下去。郭嘉捏着嗓子,面无表情地道:“啊~请您不要这样~”“那里~啊~不能碰~”门口的侍卫们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站得稍微远了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就这么被吕布大力掐死了。吕布关心地看着郭嘉:“没吓到你吧?”然后就见文文弱弱的军师摇了摇头,面不改色地给袁术合上了眼皮,还毫不留情地嘲讽了袁术一句:“怪就怪你无德又无能吧。”郭嘉拎着裙摆,开了门,喊了一句暗号:“送热水来。”楼下的张辽带着剑立即就上来了。侍卫们见他手里拎着油灯,生得白净漂亮,皆没有警觉之心,连张辽的步履匆忙不似女子都没有发现。张辽将油灯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两人一扔,抽出袖中短剑,身形晃如鬼魅,片刻间连杀两人。此时吕布也开门冲了出来,和张辽干脆利落地完成了前后夹击。郭嘉提着裙摆走了出来,强调了一句:“莫让他们传递消息出去。”楼下的侍卫们见势不对,纷纷拔刀冲了上来,吕布不屑道:“放心吧,不过草芥尔。”他手撑着栏杆,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拦在了要跑出去报信人面前。门前的侍卫也被典韦给堵住了,门后的草垛处,有两人看到了信号火光,立即跳了出来,朝后门的门卫杀去。但还是有一漏网之鱼趁乱逃跑了,那人刚要上马报信,却见黑夜中旋出来一个人影,一黑色物体直接朝自己脑门拍去。正是不放心过来查看的荀澜,他补了一刀,就匆匆忙忙摘下了发带,跑到前门和典韦汇合:“上马,速度去县衙。”此时一柄长剑指着枝江县长的喉咙,一缕鲜红的血流了下来,正是黑着脸的高顺。高顺一向是一张严肃脸,不怒自威。控制住县长,就等于短暂地控制住了枝江县的官署权力。等主公的鸽子扑棱棱飞过来,高顺就知道是时候了:“快,发兵!”只有一人当然不能统治整个军队,不多时,众人骑马飞驰而至。有吕布、张辽、典韦等将领在,气势不同凡响,他们还带着五十精锐,从气势上就将官兵压倒了。在高顺的威胁下,县长颤着声音将一千官兵交给了他们带领。带领着一千官兵,众人朝着袁术的府邸杀去。当先一人,赫然是提着袁术头颅的吕布。他将袁术的头颅往大门口一扔,声若洪钟:“袁术已死,尔等还不受降!”短短几天,荆州大变天,大宗贼尽数被杀死,小宗贼也被除去了一半。最让人震撼的是,袁术被吕布单枪匹马所杀,吕布已然占据了枝江县。南郡距离南阳郡很近,几乎是挨着的。当荆州人反应过来不对时,南阳和豫州的骑兵已迅速南下,仅仅一两日就赶到了襄阳,稳住了局势。数万步卒在赵云的带领下,缀在骑兵的后头,以摧枯拉朽之势清除宗贼的残余势力。蒯越亦被程昱和关羽控制住,他的手下都不敢抵抗豫州军。其实,大多数南郡的百姓都对豫州军夹道欢迎。豫州牧荀澜在接手了南阳郡之后就轻徭薄赋,还大开医馆,为百姓免费诊治,百姓都是趋利避害的,就连兵卒在听到长官抵抗的命令后也阳奉阴违,根本没有组织百姓给豫州军开门的打算。毕竟,豫州军从来不杀战俘,他们着实没有抵抗豫州军的心思。南阳郡被接管后蒸蒸日上,作为最近的南郡,已听说了南阳郡的惠民之举,兵卒们一点都没有拼命的动力。在知晓了程昱的身份后,蒯越就知道大势已去,豫州牧荀澜既然盯上了荆州,必然一击即中,正如他当时同南阳郡郡守交好,赵云三番两次跨越两州的边境协助南阳郡剿匪,却秋毫无犯。日后一击即中,占领了南阳郡。他长叹了口气:“我自命长于计策,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程昱对他的态度依旧很尊重:“您是心怀大义的人,应当知道只有我主公才能平定州郡的纷乱,让荆州重现往日的繁荣。”蒯越在荆州人脉甚广,当然知道在南阳郡发生的事情。南阳郡已成为百姓安居之所,虽然有大族在袁术的支持下叛乱,却被赵云和黄盖迅速镇压了下去,对百姓的生活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这样的雷霆手段和荀澜对他们的支持和信任,说不羡慕是假的。正是看到了这些,所以蒯越才想到大力扶持刘表,也毫不留余力地利用自己的声誉将宗贼头领们诓骗了过来。“罢了,愿赌服输。”蒯越道:“不过我想知道,让你来找我,料定我会出主意杀了宗贼头目,这是谁看出来的?”程昱摸着胡子笑道:“是主公。”蒯越皱眉:“怎么可能?”“您可以自行问主公。”“什么意思?”程昱神情中带着钦佩:“我主斩杀了袁术,已经来到了江陵城,我就是来带您去见他的。”蒯越大惊失色:“他不是在洛阳赈灾?”“如今洛阳已大定,民安安宁,倒是荆州纷乱,让我主放心不下,所以深入犯险,欲拯救荆州百姓于水火之中。”程昱劝说蒯越:“您的努力主公都记在心里,也希望您为了荆州的百姓,担任荆州别驾一职,我们想要治理好荆州,还需要您的协助啊。”“怎么这么慢啊?”一不满的声音响起,随后门被重重敲了一下:“程先生,您好了没有啊?我来带走蒯越。”程昱打开门,赫然是抱着方天画戟的吕布。吕布和程昱行了礼,然后就像是拎小鸡一样把蒯越夹在胸下,带走了。“奉先不得无礼。”待蒯越被带到,荀澜连忙上前,亲自解开了蒯越的绳索。蒯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荀澜,见其长相清俊,神情谦和,暗中揣测着他的身份。拎着他过来的是吕布,能够呵斥吕布而对方不会跳脚的人,也只有传说中的“神仙道长”——豫州牧荀澜了。荀澜欣慰地看着蒯越,就像是看着一只能下蛋的老母鸡。只要收服了蒯越,他的兄弟和朋友都会为自己效命。接近干涸的积分也终于可以动一动了。要知道现在他的初始领地距离收获还有一长段时间,积分只能来自人才收集了。而且日后荆州的治理还要依赖蒯越,他品行端正、名望又高,更对荆州的人才了如指掌,着实是一大关键。荀澜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就深深地向蒯越行了一礼:“欺骗先生在先,多有得罪之处,请受荀澜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