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等到织田作之助追上去的时候, 前面早已经没有两个队友的影子了，只是能隐隐约约的听到远处传来的零星打斗声。他叹了口气，脑子里再次回忆了一下这次的任务内容，脚步一顿, 决定先去另一个方向寻找任务要求的, 敌方的研究资料。他们现在正在某个组织的基地里，而据传这个组织有一个关乎人体研究的实验项目很受港口Mafia高层感兴趣。而这次的任务就是, 攻下组织, 并将一系列研究资料带回港口Mafia。属于织田作之助的备注里特别注明了一点——如果这个项目发现有研究成果, 那么必须全数销毁掉它。好像笃定了织田作之助会和其它两个人分散，并先一步去寻找这个实验一样。这个语焉不详的备注织田作之助默默看在心里, 心里想着等会大概只有等他先查看过该组织的整个研究才好知道自己到底该毁掉什么东西。只是……芥川和敦那边，应该不会出问题吧？他想着这个任务原本该交付的人, 心里忽然多了一点犹豫。两小时前，港口Mafia。高层们齐聚一堂，由乱步笑眯眯的从纸堆里翻出了这个任务交给他们三人。“本来是交给黑蜥蜴的, 既然需要练手, 那么这个任务也挺合适的。”他把任务书交到了走上前两步的中岛敦。“任务完成之后记得好好关注一下周围哦。”他在最后嘱咐道。……属于黑蜥蜴的任务类型……织田作之助回忆了一下这支武斗部队齐齐出动的任务，无一不是需要重火力压制的场面。那么, 只靠敦他们两个人……他压下思绪。也许这就是干部派出他们磨合的目的吧？不过，出于安全起见, 果然还是尽快完成任务然后去和他们汇合吧……织田作之助谨慎的打量四周，终于找到了情报里所说的暗门。他悄悄握紧枪, 上前掀开了与旁边一模一样的铁皮墙壁, 果然, 一个精密的机关无声无息的暴露在他眼前。与信息所说一致, 没有其它掩人耳目的多余东西。他松了口气, 复习了一遍开锁要点后，更加专注的面对这个解锁复杂的机关。咔哒咔哒的声音在窒息的静谧里规律的响起，男人指尖调试机关的动作越发稳定，终于……随着弹簧卡扣脱离卡槽的声音，他无声的退后一步，面前与铁皮墙壁浑然一体的机关缓缓平移，露出一扇大门模样的通道来。男人屏着气，观察片刻后，侧身踏进了通道。通道内是极其冷硬简洁的风格，带着点许久没有维护过的古旧感，让人恍然间回到了上世纪的建筑内。织田作站进通道里后，在过于干燥的空气里竟然下意识的嗅闻了一下，冰凉的空气里带着金属混杂着消毒水之类的味道，除此之外，竟然再也没有别的可以辨别的东西。这样倒是很像新装修好的医院了。他默默的想。红铜色头发的男人循着通道的方向前行到一处墙壁前停下，墙壁上镶嵌着与之前别无二致的机关，似乎等待着开门者的到来。可织田作之助却全然无视了开门的关键，径直推了推机关旁一处空白的墙壁。随着一声声齿轮咬合的清脆碰撞，织田作之助面前坚不可摧的铁墙开始下落。他终于破开了任务计划中最后一道门。“研究资料吗……”他看着缓缓下降的钢铁墙体喃喃自语。可很快的，他的目光凝固住了。那堵墙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将另一个陌生人暴露在他眼前。那是一个站在离墙不远处，穿着白大褂的少年，他留着对于男性来说稍显女气的及肩直发，莹紫色的眼睛剔透到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在他身上，发丝的黑与长外套的白和谐的交汇，而唯一的亮色就是闪耀在他颈间的，金色的蝴蝶吊坠。他在逐渐下降的隔断后朝着织田作之助勾起一个弧度不大的真诚笑容来，可织田作之助良好的视力却能看见他眼底却依旧是不变的冰冻。“想找研究资料？哦呀，原来是来找我的吗？”少年那稍显沙哑的声音跟随着空气很快传递到织田作之助耳边，男人表情认真，指尖已经碰到了后腰的武器，只等到一个不友好的信号就随时准备动手。“不要随随便便动手啦。”少年的语气意外的亲和，声调低缓的劝说面前的陌生人。织田作之助却置若罔闻，仍然保持着戒备的姿态，沉默的注视着他。少年轻轻叹了口气，好像很苦恼一样。“你……”他试图开口继续劝说，可意外发生的更快一步。“小心！”已经看到未来的事情，织田作之助惊声喊到。可还是迟了。一颗子弹突兀的从少年背后击中了心脏位置，在前胸处炸开一个血洞。织田作之助极为优秀的动态视力下甚至可以看见那飞溅的血液和破碎的内脏是如何和黄铜色的子弹壳一起跌在地上的。少年被子弹炸开的重力压的向后一仰，眼神很快涣散起来，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织田作之助瞳孔紧缩，却碍于铁墙后还有无法跨越的一层透明屏障，不慎在墙上撞的一趔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失去了生命。“……”他沉默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忽然一拳砸在了透明的屏障上。“可恶！”织田作之助低声说。他为了在他面前逝去的生命而默哀。“嘶……”在他沉默的注视下，地上的被血色浸染的白大褂忽然动了动。织田作之助：？！饶是天然如织田作也惊悚起来，他看着少年跟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爬起来，还有空抱怨一下摔的生疼的后脑勺。织田作之助：中枪的人现在应该抱怨的是后脑勺吗？空气里某种沉重的东西忽然远去，织田作之助雾蓝色的瞳孔再一次开始放空……“所以我要快点问你啊，你是来带走研究材料，也就是我的吗？大叔？”少年站直身体，扭扭脖子扭扭腰，他身上的关节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连串的脆响，好像整个人都随着这次中枪重启过一遍一样。当然，语气也是不复之前的温和平静，而是更有一种少年式的活泼和急躁。织田作之助却仍然凝视着他心口处光洁的一片皮肤，旁边破碎的布料和飞溅的血迹仅仅能说明他刚才看见的不是幻觉。可少年正好好地站在他眼前。“喂喂喂，你听得到吗？”黑发少年把手张开放在嘴边，做出喇叭的形状，但声音却依旧是那样抬不起来的沙哑调子。织田作之助终于聚焦在少年脸上。雾蓝色的瞳孔认真的凝视着少年，墙里的少年也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郑重的姿态惊了一下，下意识站直身体。他等待了一会，才听见男人的声音。“我不是大叔。”织田作之助认认真真的纠正。少年愣住，“什么？”“我才21岁。”“……”少年陷入了一阵可疑的沉默。他看着面前陌生男人沧桑的一张脸，沉闷过头的表情，以及嘴角的胡茬……你到底是哪里像一个年轻人啊？！！“以及，我确实是来带走研究资料的。”他在少年开口前平静的补充。少年：吐槽的话，突然哽住。“没错，我确实是那什么研究资料。”少年沉默半晌，冷哼一声，好像对这个说法十分排斥。他低下头，拉开了血色侵染的白大褂。出乎意料的，里面是一件残破的，看不出原样的单衣，上面充斥着十多种锐器及其它伤害的痕迹，连经验丰富的前任鲨手都无法完全辨认出来。上面深深浅浅的，从心口处最新鲜的红色，到别处逐渐氧化发黑的，全是血液留下的印记。可这件衣服破损的镂空底下，是少年从未受到过伤害的，光洁的身体。织田作之助一时间震惊。他突然间明白了，少年关于研究资料的说法。“……怎么进去？”他忽然问到。少年嘲讽的笑容一僵，不自在的偏过脑袋，低声指点，“你还要往左走，通道尽头还有一个门，进门后还有三道闸门……”至于少年面前透明的屏障……“这个是那些高层看研究成果的时候用的，其实根本过不去。”他解释道。“研究成果？”织田作之助忽然捕捉到了关键词。那是任务里他需要销毁掉的东西。“嗯……我想想怎么说呢？”黑发少年食指抵着下巴，沉思。“就是以我异能力特性研究出的，带有不死特性的怪物军团啦。”少年解释。织田作之助瞳孔一缩。军团？很多怪物？可是现在这栋建筑这样的安静？少年看着织田作之助茫然的表情，挠挠下巴，伸手指了指头顶。“如果说它们出去了，那么大概是去地面上了吧。”他语气肯定的告知。‘糟了！敦他们……’织田作之助心中一急，却看着眼前被关住，随时可能再次死去的任务目标，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我先去救你。”他说。少年闻言点点头，却并不怎么惊讶他做下的这个决定。眼前可能关押他的组织的敌对组织成员的男人走了两步，忽然倒退回来，双眼直视着少年的眼睛。“对了，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我是织田作之助。”他忽然说。莹紫色的双眸诧异的抬起。“与谢野晶子。”少年这样介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