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陈先生。”好个屁好啊,陈秋肃现在一点也不好!在打通医生电话的瞬间,杨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一激动,舌头打了结,“那个……我……”不像是陈秋肃的声音,医生看了眼来电显示,确实又是陈秋肃的名字,“喂?是陈先生吗?”“陈秋肃……你是陈秋肃的医生吗?他**了!”这个点儿接到陈秋肃的电话,不用杨邵说,医生都能猜到七八,这是迟早的事情。“请问您是?”自己这儿都火烧眉毛了,医生还不紧不慢的,关心他是谁有什么用,想想陈秋肃该怎么办!“我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要怎么办?我跟他现在在山里,又没有抑制剂……”当然有关系,就算是有抑制剂,以陈秋肃的状态,抑制剂也发挥不了作用。“您是那位beta吗?”“啊?”杨邵一脸茫然,他确实是beta,但是普天之下beta那么多,他一定就是医生口中特指的那个beta吗?医生叹了口气,两人既然能单独出去过夜,关系肯定非比寻常,陈秋肃那边的工作做不通,只能做beta的工作。“这位先生,陈先生的情况您可能不了解,陈先生通过治疗抑制**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情况可以说非常糟糕,这种事情,想必您也应该明白,重在疏通,光堵是没用的。”就医生这几句话,杨邵是赞同的,他觉得陈秋肃一个铁骨铮铮的alpha,躲在浴室里自给自足确实窝囊,他也建议过陈秋肃找个omega,可是陈秋肃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反正是没接受过他的建议。“我跟他说过啊。”找个omega多好啊,可陈秋肃是黄花大闺女,他不肯啊。医生叹了口气,“陈先生在这方面的接受能力比较低,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见过他和哪个omega有过接触。”那肯定是陈秋肃那方面有问题,呸,装什么装啊?怎么就没办法接触了,禽兽起来不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在医生面前装纯情了?医生以为杨邵是明白他的意思的,“陈先生需要伴侣,您现在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办法。”杨邵张了张嘴,呆滞的表情停留了两秒,他原地走了两步,把医生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不受控制地干笑了一声。“你他妈疯了是不是?我跟他陈秋肃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发不**关我屁事!”说什么没有关系,医生是不信的,陈秋肃可是亲口承认,他和那个beta是发生过性关系的,刚刚问对方是不是那个beta,对方并没有否认,那说明就是陈秋肃口中的那个人,至于两人的纠葛到底如何,作为医生也不用知道得那么清楚。“您说二位在山里,想要赶回来时间上肯定来不及,除此之外,我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很抱歉。”抱歉?!抱歉顶个屁用啊!杨邵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差点当即跳起来,他是狗急跳墙,不光要摘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还要一股脑地给医生扣帽子,“我告诉你,你是陈秋肃的医生,他现在这样,你要负首要责任,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是全责,他今天是死是活我不管了,诶,他今晚要是没了,你明天就来给他收尸。”管他什么事啊?他和陈秋肃顶多算是个合作关系,他已经在陈秋肃栽过一次,假结婚难道还要赔一次?凭什么!?这就是陈秋肃打的如意算盘吗?操!他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他陈秋肃用不着用骗婚这套来骗他一个beta吧?医生在电话那头很是无奈,“陈先生之前的情况还能控制,只是前段时间,他主动要求加大用药剂量,说是有重要的事情不想因为**期耽误,加大剂量对身体的损害是不可估计的……”“他让加你就加?你是医生他是医生?”医生也很冤枉,陈秋肃是病人,更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当医生的只能给予建议,告知最坏的结果,并不能替病人做任何决定,决定权始终都在陈先生手上,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们不能拒绝。”前段时间?重要的事情?自己没见过陈秋肃出席过重要的场合,他清闲得很呢,还陪着杨陶参加亲子节,还接待自己的叔叔婶婶……杨邵愣了一下,这不会就是陈秋肃口中重要的事情吧?他猛然想起那晚在浴室找到陈秋肃,陈秋肃当时反应和现在差不多,结果第二天陈秋肃又像是没事人一样,是去医院做过治疗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傻逼,把这些事情当成重要的事,还真有,如果是陈秋肃的话,他真的会。杨邵回头看向**,**只有凌乱的被子,陈秋肃早就不见了踪影。人呢?!这时,从浴室里传来水声,杨邵将手机一扔,赶紧跑进浴室看看情况,陈秋肃这傻逼连衣服都没脱,站在淋浴下。冬天的冷水哪怕只是一星半点,飞溅到皮肤上都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杨邵一惊,拉住陈秋肃的手腕将人扯了回来。陈秋肃本来就晕头转向的,被杨邵一拽,整个人失去平衡,径直扑向面前的墙壁,胸口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杨邵哪儿顾得上陈秋肃有没有撞疼,“我操了!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你在发烧你还冲冷水!”陈秋肃不光撞到了胸口,水还呛进他气嗓里了,他扶着墙剧烈咳嗽,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眶通红。他推拒着杨邵的手,“不用管我……你先出去……”火辣辣的触感,像是从陈秋肃身上烧到了杨邵的手背,他迅速抽回手,丢陈秋肃一个人在浴室,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不管,谁爱管谁管。躺在**的手机亮着刺眼的光芒,杨邵盯着手机的方向走神,浴室的水声听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他屏住呼吸,窒息感像是一双大手,拉着往下坠落,煞有同归于尽的架势,杨邵差点一口气没憋过去,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他骂了句脏话,再次打通了医生的电话。“陈秋肃现在在发高烧,如果我放任他不管,他会怎么样?”最可能造成的后果无非是不举,以后不能人道,影响身体的其他机能,医生回答的倒是含蓄,“肯定会影响以后的生活,您也说了,陈先生发着高烧,本身就不是**的好时机,结果只能更糟。”挂了电话,杨邵咬牙站在床前,深吸一口气,陈秋肃不是来还债的吗?到底是他俩谁欠谁的!手机被杨邵捏得咯吱作响,他恶狠狠地将其砸到枕头上,扯下衣柜里的干净浴巾,再次折回了浴室。潮湿阴暗的浴室,陈秋肃贴着墙壁坐在花洒下,平时温文尔雅,端庄,有教养,有礼节,讲规矩的陈秋肃,**时也会像动物一样失去理智,衣冠不整,狼狈至极,瞳孔里似乎还有一丝央求的神色。Alpha看似站在食物链顶端,其实也是可悲的,任何被信息素操控的人都是可悲,他们做不了自己的主。杨邵上前关掉水龙头,顺手将毛巾盖在了陈秋肃的脑袋上,“别坐在地上了,衣服脱掉去**。”陈秋肃怔住了,他不需要杨邵委屈自己,来成全他,杨邵没有那个义务,也没有那个必要。毛巾下的脑袋动了动,杨邵按住陈秋肃不让他抬头,“你要是废话太多,说不定我就反悔了,等你再求我的时候就不管用了。”陈秋肃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了,因为杨邵一句话,他难以自控地跟了出去,直到看到睡在隔壁床的杨陶,他的理智才稍微回复一点。“杨陶……”他的教养,无法让他当着孩子的面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天塌了杨陶都不会醒。”小孩只要睡着了,雷都打不醒,况且杨陶累了大半天,上回半夜惊醒给陈秋肃打电话,只是因为他一直惦记他爸爸的事情。陈秋肃觉得自己被灌了迷魂汤,杨邵一句话便将他说服,他咽了咽唾沫,急切地脱下衣裤,吸饱水分的运动服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在陈秋肃有动作之前,杨邵抢在他前面开口,“别碰我,去**躺着。”陈秋肃他最好老老实实的,他最好是搞清楚现状,他之前那回是磕了药,还趁自己不备,现在生病是他,要死要活,奄奄一息的是他,他要是有半点越界的举动,自己绝对掰折他的**,让他提早过上不能人道的生活,然后带着杨陶回车上去,明天一早就远走高飞,让陈秋肃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自生自灭。“杨邵……”黑暗中,陈秋肃的低喃声在杨邵耳畔响起,一阵酥麻从耳根传到了脖子,杨邵还没有碰到他,已经感觉到了他的体温,陈秋肃怎么会这么烫。“别喊我。”别用那么黏糊糊的腔调喊自己的名字。杨邵绷着脸坐到床边,一手按住陈秋肃的肩膀,另一只手伸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