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那头话音刚落,芝士就因为站久了不耐烦往前面蹦跶了两下,季明伦被狗绳猛地一拽,手里提的早餐差点没拿稳,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吃惊道:“你这么早过来了?”“我早上还要开会,就现在有空,”程昱提醒他,“别浪费时间了快上来,我还拿了你王叔叔特地给你带的特产,要放冰箱里。”季明伦听得直心悸,江凛还在自己**躺着,满身痕迹又什么都没穿,要是让程昱现在就看到这一幕,他都不敢想江凛有没办法承受。不过他心慌了一刹又反应过来,前段时间因为江凛回国他把门锁密码改了,没告诉任何人,所以程昱也不知道新密码多少。想到这点后,他镇定了些:“我都跑很远了,你先去公司吧,等我今天有空去找你。”程昱抬腕看了下表盘:“我想跟你一起吃早饭,带了你爱吃的鸡肉馄饨。”程昱平时对季明伦管得不多,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少,一来是季明伦性格独立且成绩从不用她担心,二来也是因为她和王沐聪的新家庭有更多烦心事要兼顾。在教养儿子方面,程昱一直是有愧疚的,她事业心太强,就连前两年生肿瘤将养了半年也放不下工作。虽然季明伦从小到大都没在亲情上提过什么要求,但她知道自己和季卓升一样不合格,只能通过一些小事来稍作弥补。“妈,”季明伦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了,“我跑一半你叫我回去多赶时间,反正你也是要说移民的事,你看我又不通韩文,好好的国内不待着我跟季卓升走什么?”季明伦克制着说话的语速,满脑子想的都是赶紧把程昱劝走:“当初我连洛杉矶留学都放弃了,就算现在真想出国也不会选韩国吧,而且他是带着谢敏一起过去,我怎么可能去跟谢敏装一家人?”谢敏是季卓升现任的妻子,程昱也清楚季明伦对谢敏没什么好感。被这话一呛,她总算想到季明伦确实没有答应移民的可能。电梯到了28层,程昱拎起地上的袋子走出来:“你懂得轻重就好,万一他再想说服你,你跟妈说,我去找他谈。”“知道了,”季明伦暗自松了口气,刚想提醒她快去上班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哔哔”两声,这是门锁试错的提示音,程昱果然道:“怎么回事?这密码没输错啊。”季明伦立刻迈开大步往小区方向走:“我改了,你把东西放门口吧,我跑完回来拿。”“你改多少了?说一下我把东西放冰箱里。”二壁“就放地上吧,上次门锁没电数据都被重置,你没指纹也打不开。”季明伦焦虑得走路都带起了风,好在程昱没怀疑他的话,加之她还要提前回公司准备会议的事,便说:“那你记得一回来就放冰箱里,否则东西容易坏。”季明伦应道:“知道了你别啰嗦了。”挂了电话,他算着时间走到小区门口,拉着芝士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直到看着程昱的车子驶离才拐进去。家门前果然放着两个精致的袋子,而主卧里的江凛仍然在睡,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过的事。给芝士倒了狗粮换上水,季明伦薅了薅狗崽子毛茸茸的脑袋,起身去了厨房洗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运动饮料喝了大半,他回到卧室反手关上门。墙边的地面洒落了一线阳光,那是没有完全拉拢的窗帘缝隙间漏进来的。浮尘在其中飞舞,氛围显得安静又宁和,可他的心情却不似早晨离开时那么美妙了。走到床边坐下,他俯视着陷在枕头间安睡的人,忍不住低头在那张光滑的脸颊上亲了亲,然后俯身抱住。昨晚临别前邓枫说的话又响在耳畔,未来的一年对他和江凛而言肯定都不好过。他们刚在一起,就要面临跨国的分别,时间还那么久。虽说研二没什么课需要上了会自由很多,但隔着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距离,他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想见面随时就能拥抱到。握住怀中人放在小腹上的左手,季明伦把它拉到唇边亲着。江凛手上的湿疹有见好的迹象,手指也消肿了,季明伦打量着指尖的形状,将自己的五指插进他手指间扣住。这是好不容易才能牵到的手,无论是两地的距离还是以后要面对彼此的家人,对他而言都不是问题。只要江凛的想法和他一样,他就有信心。中午季明伦用程昱拿来的土鸡炖了锅喷香的鸡汤,准备捞线面的时候打开主卧房门,芝士跟在后面进来,小短腿蹦跶蹦跶地窜到床边,仰着脑袋看他弯下腰,不知做了什么,很快**就传来了黏糊糊的喘气声。季明伦的床比一般床更高,芝士蹦不上去,自然就没看到**被一个吻叫醒的江凛耳朵红了,推着季明伦的胸口捂住嘴,细长的眼眸欲语还休地看着他。季明伦把江凛拉起来,被子顺着坐起的动作从胸口滑下去,露出了腿根以上的部位,江凛慌忙扯回来挡在腰间,季明伦没逗他,去衣橱里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裤过来,先给他披上睡衣,等扣好扣子才问:“那里会不会痛?”江凛垂着头在整理袖口,闻言动作有些僵硬,摇了下头:“还好。”“那就好,”季明伦将他圈进怀中,双臂在他腰后面锁住,下巴压在他肩头说,“早上给你清理的时候有点肿,我涂了消肿的药,看来还是有效果的。”江凛接不住这样的话,尤其是无法去想季明伦描述的画面。虽然昨晚他们已经做过了更亲密的事,但现在毕竟是白天,而且没了那种气氛后,江凛仍有些无法适应。他和在床边摇尾巴盯着自己的芝士对视了片刻,说:“你在煮鸡汤?”“对,”季明伦没有马上放开他,“我妈拿了现杀的土鸡过来,肥瘦刚好,你爱吃鸡我就整只都炖了,等你起来就捞线面。”江凛很久都没吃过鸡汤捞线面了,顿时觉得有了胃口,肚子也很应景地发出了叫声。季明伦没忍住笑,放开时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起身提醒道:“穿上去刷牙吧。”季明伦把芝士带到外面去了,江凛穿好**和睡裤,下床时感觉脚有点软,又坐回床沿,抬手捂了下腰酸的位置。昨晚那些大胆的画面陆续回到了脑海中,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不太真实。他竟然真的跟季明伦做了,非但不觉得反感,还沉浸得一度失控。尤其是最后他主动拉着季明伦碰自己,想到当时他对季明伦说的话——后面的事不能再想了,揉了揉脸,他走出卧室去洗漱。季明伦捞好线面,淋上鸡汤洒了葱花端到桌上时,江凛正好从卫生间出来。他刷完牙洗了脸,整个人看过去精神不少,除了走路有点慢之外没其他不一样的。季明伦在他过来时先大步走到沙发旁边,拿了一个椭圆形的坐垫垫到椅子上。他在原地僵了片刻,闷声说:“我没事,不用垫。”季明伦不跟他争这个,只把话题引到食物上:“快坐下来吃,线面不能放。”芝士在桌脚边啃新盘子里的鸡肉骨头,江凛坐下以后芝士抬头看了他一眼,“呜呜”两声又继续吃着。江凛笑了笑,拿起筷子搅了下碗里的线面,先低头喝了口汤。鸡汤的温度刚刚好,不会烫嘴,季明伦放了不少老酒,浓香扑鼻,这是江凛从小就喜欢吃的味道,不禁一下喝了好几口,等季明伦转身过来,他碗里的汤已经少了大半。又给他添了汤,季明伦也拿着筷子在他身边坐下,两人一道低头吃着线面。江凛是真的饿了,吃到一半才有空说话,问道:“阿姨什么时候把鸡拿来的?”将自己碗里的一块很嫩的鸡腿肉夹给他,季明伦道:“今早。”江凛正想把肉夹回给季明伦,听完却愣了愣:“今早?”“嗯,”筷子搁在碗沿上,季明伦看着他说,“早上我下去跑步,她也没打招呼就过来了,还好我之前就把门的密码换过。”季明伦没想着吓江凛,但是他们既然在一起了,这就是以后必须要面对的一关,与其避而不谈,不如现在就摊开来先说清楚。江凛和他一样是在不完整家庭里成长的,虽然比起他独立的性格,江凛会更依赖他一些,但江凛也不是温室花朵,季明伦不认为他扛不住事。江凛的脸色不太好看,也把筷子也放下了,考虑了一会儿说:“我们以后的事,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