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我为曙光（下）

‘这么简单？’‘万事有我。’听到‘手机’这么说，从少年时养成的默契使得八重霁的意识继续沉浸，直到他的意识彻底在具象神格中打上烙印，紧接着传来一股撕扯感，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从意识中脱离而出……外界，梅一双柳眉蹙起，她的意识被极为强硬地排斥而出，比使用意识转换器更加粗暴，但偏偏没有任何后遗症。‘成功了吗？’梅死死盯向高空中双眸紧闭的八重霁，妄想从中看到有关具象神格的痕迹。“神、神使大人，”等待一天的少女莱莲试探开口，见梅转过身子，莱莲才道：“第三、六、七、十二号避难所，已经和我们失去联系了，再这么下去，我们、我们……”泪水从莱莲的眼中流出，在一天的焦急等待中，她的心情也渐渐跌入谷底，尤其是那一个个失去消息的避难所，更是让她饱受精神上的折磨。梅这才看向远处，那世界泡中最后的伊甸园，此时早已崩毁的不成样子，下方的土地岩层跌入量子之海底部的腐化海中，下一秒消散于虚无。“别担心，有我在。”梅又瞅了眼八重霁，调动意识再次从残破的锚点中抽调世界之力，只不过这次汇聚的力量实在有限，堪堪将崩塌的地面托住，不过……支撑不住太长时间。莱莲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也不在看向梅，她站在脚下崩离的一小块大地上，朝远处即将崩毁的世界跪拜而下，双手紧握，摆放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道：“伟大至高无所不能的曙光啊，您的信徒正在无边世界受苦受难，倘若这是您降下的神罚，请您收走我的信仰……”黑暗中，八重霁的意识在与战神剩余的杀意纠缠，邪神的位格极高，即便早已陨落，留存的杀意被量子之海与世界之力双重镇压，还是让八重霁疲于应付。忽地，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祈祷……再下一瞬，八重霁已然找寻到来自曙光的信徒，那团炙热的信仰之光正在逐步黯淡，再往前，属于曙光的信仰时而炙热，时而冰冷。处在绝望中的莱莲好似被暖阳笼罩，紧绷的神经与绝望的情绪在这股温和之下渐渐消融，曙光没有言语，但那光便是降下的神谕……“曙光，伟大至高的曙光没有抛弃我们！神使大人！”莱莲激动起身，朝梅呼唤：“曙光回应了我！伟大至高的曙光回应了我！”梅眼中神光闪烁，手中的世界之力消散于无，意识中的割裂感差点让她发狂！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向八重霁的方向望了一眼。她已然看不到那个粉发绝色人儿，转而是散发无尽光辉的人形。“成功就好。”梅心中舒缓下来，生物瞳中标注着属于人类文明的两位支柱级战力正在朝这赶来，意识旋即放松下来，割裂感袭来，使得她陷入昏迷。“唔！”莱莲惊呼，快速抱住坠落中的梅。远处，这颗破败的世界泡彻底崩毁，数十座避难所已然被光辉包裹。莱莲的视线放在那散发无尽光辉的人形上，她记得之前神使大人带来的是个十分漂亮的大姐姐，这种人的容颜应该过目不忘才是，但如今……她怎么想，也回忆不起来那位的长相。此时此刻的八重霁浑身上下喷涌光辉，腥红的具象神格已转换为淡金，与侵蚀之键、律者核心不同的是，神格没有在体内安家，而是与意识相融，意识是神格，神格为意识，两者完美融合为一体。这是与崩坏能截然不同的能量形式，已至于不能称之为能量，而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力量。八重霁能感受到以前自身的渺小，比起曙光的力量，侵蚀之键、律者核心带来的能量源泉，好似萤火与月光，那股突然之间呈几何形态膨胀的实力让八重霁差点在其中迷失。‘也许我能去挑战腐朽。’脑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八重霁一跳，他永远忘不了逼近地球的腐朽是如何模样。正在八重霁享受这股近乎无所不能的力量时，忽地，一股枷锁牢牢地套在身上，压抑的一时间让他喘不过气来，身体紧缩的能量无时无刻都想要宣泄，偏偏枷锁加身，不能自已。‘是量子之海底层的“网”收紧了。’八重霁想到，‘难怪没有邪神想进入量子之海，真……真难受！’收缩起来的力量让八重霁束手束脚，勉强托住破败世界泡中的避难所便已是极限。“霁！”“老师！”八重霁神光内敛，望向两人，来者正是西琳和芽衣，人类文明新老的支柱级战力。“西琳，你联系苏，让他把这些人送到卡斯兰娜家族开发的新世界泡中，人员安排让……”见八重霁的目光移来，少女连忙报上自己的名字，“莱莲，曙光的信徒。”“人员安排让莱莲负责，芽衣你在旁协助，梅受到意识创伤，我得先带她回去。”八重霁下达命令。西琳开始接手那些避难所，莱莲看了看神光内敛的八重霁，又望向崩毁的故乡，眼中略有不舍，‘那位姐姐，是更上位的主教大人吧。’等到西琳、莱莲两人离去，芽衣才上前询问，“老师，您没事吧？”她能看出八重霁在极力压制什么，而且情绪也有所波动，狂躁之意萦绕在周围，皮肤上不时暴起的血管就是最好的解释。“我没事，你协助好西琳，我带梅先回去了。”没等芽衣继续询问什么，八重霁带着昏迷中的梅跨越空间而去，留下了一脸幽怨与担心的芽衣。由八重霁来操控的权能更为细腻，他全力以赴，榨干核心中的最后一点能量，尽快来到量子之海上层。“呼～呼～”八重霁剧烈喘息，一呼一吸间周围的量子物质不断毁灭重生，他像是在水中憋气极久的人浮上水面，即便身边还有“水流”的束缚，但因为力量压制造成狂躁感已然消失大半。正当八重霁准备观察自身时，意识神格中属于曙光的呼唤，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