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买什么,不过是见面吃一顿饭就行。”“那怎么行,你当然得穿的体面一点啊,你家那么穷,我家以前穷的时候,不管谁都要踩我们家一脚,说我不孝顺,没出息,出了那件事情,我家卖房的时候啊,村里每个人都骂我吸血鬼,说我爸妈前世造了孽才生了我,差点待不下去,所以后来我把房子和地买回来的时候,敲锣打鼓摆了三天流水宴,村子里的人都巴结我们家了,我爸妈也能挺起胸脯做人了,这种事情就是要大摇大摆的才行,威风一下。”季弦月说起这些穷人家的故事就喋喋不休的。“你以前……就这样生活的?”季弦月给自己穿好衣服,纪景轩边问边用棉签擦了点药膏,帮他抹嘴,又给他戴上了手套,毕竟在外面就是同事了,牵手是不行的,万一被认出来就糟糕了。乖乖的嘟唇被抹完药,季弦月戴上口罩围巾,继续道:“我读高中那会儿,弟弟妹妹刚出生,村里就分配了一个读书的名额,我考上了,的人都让我爸妈放弃我读书的名额,让我卖黑别人,毕竟刚生弟弟妹妹家里穷的都吃不上什么东西了,结果我爸妈硬要我上学,他们就对我家意见可大呢。”纪景轩吻了吻他的额头,心疼道:“以后就不会了。”“当然,所以我会帮你的,你家的情况应该和我家差不多,我会让你火起来的,到时候你就能养得起你家了,你也不会穷到只能住民宿了。”季弦月美滋滋地道。既然已经为纪景轩的未来做好了打算,季弦月想着自己钱那么多,攒着也是笔数字而已,倒不如直接拿出来花了。虽然攒着的钱很好看。苏黎那儿他还有五千万没提了,最近苏黎也没有找他,他以为炒cp后节目播出苏黎会骂他,结果苏黎没有,他挺怕苏黎骂的,毕竟苏黎是他的财神爸爸。穿戴好后,季弦月拿了不常用的钱包就出了门。两人穿的都是常服,也没怎么搭配,臃肿的棉衣也被个子衬的有些时尚,不显胖。两个大高个子出门难免会有些惹人注目,但由于两人包的太严实,妈都认不出来,所以很多路人也只是看看,心存怀疑就没了。季弦月带着纪景轩绕过了几条街走进一家专卖珠宝的蒂芙尼门店专柜,而后问道:“你妈妈喜欢什么颜色的项链?”专柜小姐很漂亮,笑的官方又温柔,见两人包的严实,也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变化,专业地介绍道:“请问项链是给谁戴呢?”“他妈妈。”季弦月压低嗓子道“是这样的,我们店里正好来了一款最新版的,是一条很淡雅的锁骨链,里面镶嵌了暖玉,戴着不冷,而且很适合中年女性,您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行。”季弦月点点头道。“我妈不需要那么贵重的礼物。”纪景轩连忙拦住他。一般他们的新款都会直接送到我家让我们自己选。这款说不定我妈已经买了。“唉,伯母养你不容易,可能就没戴过什么好东西,他们的新款也就几万块钱,还好,不贵,最近的综艺尾款也结了,没有公司抽分成就是好,税后你还剩了两百多万呢。”纪景轩:“……”忽然后悔。看到季弦月刷卡时拧起的眉头和叹息的眼神,他又忍不住想笑,季弦月现在就像是必须交公粮的小仓鼠。季弦月给纪景轩地父亲挑了款表,又给他的两个哥哥分别挑了一件西装,刷了不少钱才回了家。“唉,又得多拍一个通告才能赚回来。”纪景轩回到家就接到了八百年没来过一次电的来自母亲大人的电话。他走到房间里,关上门接上了。“妈……”他小声道。“纪歌手,你又几条腿能打断啊,居然不回家吃饭,你老娘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嗯?还跟我玩捉迷藏呢?”纪母的语言如同连环炮一样,发射个不停:“你是钱没花完所以不回来呢?”“我……我住在一个朋友家,明天我会带他过来吃饭。”“……”纪母停顿了半晌,道:“男的女的?”“男的。”男朋友不行?“行——”“等等。”纪景轩深知他妈妈的尿性,在她话音未落前边叫住她:“我们家能临时去农村买块地吗?租个瓦房,我骗他说我很穷,想让他对我产生怜悯之心,结果骗着骗着就骗到了现在……”“……”“行不行,妈妈?”“你说呢?”纪母咬牙切齿道:“你看我和你爸不每人打断你一条腿。”“你打我二哥会不喜欢你们的。”这是纪景轩避开被打的王牌,二哥有自闭症,却和纪景轩最亲密,即使两人见面时间很少,但可能他二哥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靠谱吧。“……滚。”“我调休帮你们带二哥去看医生,二哥对医生很排斥,只有我能让他稍微冷静一点,虽然这是我应该做的,但你就帮帮我嘛。”纪景轩撒娇道:“妈妈,你们就装穷一次吧。”“考虑考虑,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作。”那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他打开房门,正好看到季弦月正在踩在电烤炉上吃东西,他走过去,轻声道:“我……我家里很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再穷能有我家穷,没事,我从小就在农村生活呢。”季弦月满不在乎地道。纪母不愧是纪母,当天就联系到了偏远山区的一个小屋,用钱租了一天的使用权,还租了一天他的几亩地。第二天纪母把地址发给纪景轩的时候,由于网络的原因,导航时好时坏,越往上的山路越抖,砂石碎屑越来越多,季弦月被颠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全靠一口气憋着。迟迟的没有开口说话,最后纪景轩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在高大别墅旁的,一件五十平米的瓦房。瓦房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残破的不成样子,有的砖块不仅掉了色,还有小的缺口,房顶的瓦片也好的坏的杂到一起,显然是积灰已久,房子外面放着两张古旧的方桌,八条长凳,绕着桌子边。纪母和纪父被生活压弯了脊背似的,脸上都是些饱经风霜的皱纹,头发半百,笑着招呼他们过去。他们的旁边,一条长凳上坐着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穿着破旧的老棉衣,蹬着一双颜色古板的老棉鞋,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一丝严肃和霸气。这估计是大哥,大哥旁边一个穿着厚重的碎花棉衣,虽然隐隐有皱纹,却依然挡不住那张脸上的风情,应该是大嫂。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布衣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面无表情地望着别处,应该是二哥。季弦月喃喃道:“你们家好穷啊……比我家都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