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顾潋给朕甩脸色的第三天。”赵赫抓着暗卫大倒苦水,“他是不是不想跟朕好好过日子了?”暗卫劝道:“顾丞只是忙,该跟主子说话时还是说的。”赵赫沉思片刻,觉得暗卫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昨天夜里顾潋还同他说了整整三句话。不行,放开,下去。许是前几天弄得狠了,顾潋这几天死活不叫他碰,稍微碰一根手指头就跟他翻脸。“不行!顾潋在哪?朕还是去陪陪他。”赵赫站起来往外走,刚打开门就遇上抱剑守在门口的顾洋。他板起脸,“你家少爷在哪呢?”顾洋也板着脸,“在城外嵇水边。”赵赫咬牙:“他真的亲自去找赵宁了?”顾洋:“少爷自然是去寻大少爷。”“凌霄阁这么多人去找,他天天跟着不累吗?”顾洋眨眨眼,想起有顾潋给他撑腰,大着胆子回道:“可能是不想看见皇上吧。”赵赫:“……”“朕要去看看他,这都要黄昏了,他还不回来,饿坏了身子怎么办?朕叫小厨房里煨了汤,朕亲自给他送去。”赵赫作势要往外走,却被顾洋拦了下来。“我家少爷说了,皇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出门,要好好养伤才是。”“好,好……”赵赫憋屈地看他一眼,转身回屋,使劲摔上屋门,没过多久门又被打开,屋里递了封信出来。“这是朕写给顾潋的情诗,你现在立马送去给他。”顾洋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过去,走之前不忘叮嘱一声,“少爷吩咐过,皇上莫要乱跑。”“朕知道朕知道,你快些去!”赵赫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就跟顾潋说,是朕亲手写的,情深意切全在这字字句句中。”“……情深意切?他是这么说的?”顾潋接过去,细如葱白的手指将信封轻巧拆开,刚抽出来还未拿稳,平地里起了一阵妖风,那写满了所谓“情诗”的纸就被吹进了嵇水中。顾洋缓缓长大了嘴,指了指瞬间不见踪影的纸,结结巴巴道:“少、少爷,没了,没了!”顾潋双手背到身后,盯着汹涌的江水看了会儿,“他可有说里头写的什么?”顾洋摇头:“只说情深意切全在字字句句中。”“嗯。”顾潋又抬头看了看渐渐阴沉的天,转身往回走,“跟大家说一声,先回城吧,马上要下雨了。”“主子,好像要下雨了。”暗卫打开窗户,指了指西边的黑云。“下雨?”赵赫走到窗边看了眼,“顾潋可有马车?”“有,顾丞是坐马车过去的。”赵赫还是担心,“看这天色,应当是场大雨,这么大的雨,他说不准又要病一场,大雨……大雨……大雨?大雨!”他瞪大眼睛,嘴里不断重复着。“大雨!那可是大雨啊!天降甘霖!”他大笑过后,突然拱起腰捂住小腹,声音也变得虚弱,“你快去,去门口等着顾潋,等他回来就跟他说,今日阴天下雨,朕的旧伤复发了。”暗卫傻眼,“旧伤?”这伤还没好呢,怎么就成旧伤了?“还不快去!”“是!”于是顾潋到门口时,便瞧见一个焦急等待的身影。他走过去收了伞,冷冷问道:“你家主子又怎么了?”那暗卫脑子机灵得很,眼珠子一转,本该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换了另一番不同意思的话出来。“主子见快要下雨,担心顾丞受凉,特意叫我来门口等着,说是叮嘱小厨房里煨了热汤,等顾丞回来便端一碗给顾丞喝。”顾潋脸色果然好看几分,连带着对暗卫也有了些笑意。“不必了,今日要为万老板接风洗尘,你家主子呢?我去瞧瞧他。”暗卫小跑着引路,“在屋里呢。”这头赵赫听到顾潋的脚步声,大老远便“哎呦哎呦”地呻吟起来。听到这夸张的声音,顾潋脚步一顿,掀起帐帘,好奇地望过去。只见赵赫半死不活地躺在**,布条松松散散围在小腹,露出上头的伤口。看见顾潋,赵赫直直伸出手去,“顾潋!顾潋!你终于回来了!我好疼啊!”顾潋上前端详了会儿,动手拆去布条,取了药膏来,“皇上很疼吗?臣给皇上擦药。”“大夫说是留下病根了,往后到了雨天就要疼一阵子,你看看我的伤可是又裂开了?”说着他指了指小腹。顾潋随之看去,赵赫的小腹故意绷紧,薄薄的皮肉盖不住凸起的青筋,沿着青筋向下看,尽头处露着几根稀疏的毛发,未待看清全貌,又全部没入白色的裤腰中。顾潋一时出神,不自觉盯着那处看了许久。直勾勾的眼神好似带着温度,赵赫叫顾潋这么盯着看,下头竟然慢慢抬头,把裤子顶出一个微妙的高度。顾潋:“……”赵赫涨红着脸:“顾潋,我不是……”顾潋把药膏一股脑儿倒在赵赫肚皮上,冰得后者龇牙咧嘴。“皇上伤处疼着,还这么精神。”顾潋伸出食指把药膏涂抹开,指腹沿着其中一条青筋慢慢摩挲着,“皇上是真疼么?”“自然是真疼……”赵赫腰抖了一下,裤子越顶越高,他狠狠咽了一下口水,一手把小兄弟按下去,一手握住顾潋的手腕不叫他**,“顾潋,好些了,不用擦了。”“好。”顾潋取了张帕子擦手,慢条斯理道:“既然皇上今日不舒服,那给万老板接风的晚宴,皇上就不必去了。”赵赫:“……啥?”“臣说,皇上在家休息吧。”赵赫从**爬起来,“你跟谁去?要去哪?”“顾洋,荣英,还有姚永。”赵赫脑子里迅速给几个人落了座,然后下床穿鞋,“你看看别人都成双入对的,你一个人岂不是很孤单,还是我陪你去。”“不必。”这次顾潋说的斩钉截铁,直接冷着一张脸离开。暗卫看看顾潋的背影,又看看赵赫的脸色,“主子,要不要备马?”赵赫气急三连。“备什么马?你看朕这样像是能骑马的吗?备车!”“他不叫朕去,朕偏要去!朕偷偷去!”“朕都已经同他成亲了,哪有叫朕独守空房的道理?”顾潋知道赵赫不会乖乖听话,于是进屋前特意叮嘱了守在外头的小奴才,若是赵赫来找,便放人进去。“顾丞可算来了。”万年喜迎上去作了一揖,把主座让出来,“阿昶说顾丞这些天一直在城外,我还以为今日顾丞没时间赏脸过来。”顾潋淡淡颔首,“一时半会忙不完,今天夜里怕是要下场大雨,正巧大家在一块儿聚聚,万老板不必拘谨。”几人重新落座,万年喜把姚永昶拉在自己身边,顾洋同荣英则顺势挨着姚永昶坐下,四人对面的位置上只坐了一个顾潋。顾潋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是少一个人的样子。姚永昶掏出扇子慢悠悠扇着,“顾潋,怎么不见那位兄台啊?”顾潋拨了拨杯中的茶梗,低头喝了一口,“他旧伤复发,卧床修养呢。”话音刚落,赵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各位,各位久等,我来晚了!”几人同时朝赵赫看去,只见来人穿了一件十分夸张的金丝玄衣,头发收拾得整整齐齐,头上的玉冠只看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更别说上头还镶嵌着一颗东珠。“各位,实在是抱歉。”赵赫走上前,自然而然坐在顾潋身侧,冲顾潋眨眨眼。“阿昶,这位是?”万年喜看看赵赫,又看看姚永昶。姚永昶压低声音,“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顾潋的……”“哦。”万年喜立马站起来端了杯酒,朝赵赫遥遥一举,“久仰久仰。”赵赫也端起酒杯,顾潋没来得及拦,一杯酒立马见底。这时姚永昶看向顾潋,缓缓开口:“顾潋不是说,万兄旧伤复发,卧床修养吗?若是伤没好利索,还是少喝些酒为好。”赵赫笑着摇摇头,“小伤而已,男人嘛,磕磕碰碰的不算什么,阿潋就是太关心我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关心则乱。”说完宠溺般地拍了拍顾潋搭在桌边的手,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赵赫:能过就过,不能过就——顾潋:离?赵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