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君衍突然被惊醒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醒来了。明明现在是大半夜,应该是熟睡才对。可是他不仅突然醒了,甚至还出了一身冷汗。他感觉他的心里真的好慌,那是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失去,而且怎么也挽留不住。他非常奇怪,连躺着都不自然,似乎**有钉子一样,怎么也不能安心躺着,甚至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沉思了些许片刻,他突然就起了身。他真的只是起了身,连外衫都没有穿,只是借着屋内极为微弱的月光,极为自然的直接坐到了那桌边。接下来,他点燃了屋子里的灯烛,让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其实,他只知道黑夜的他非常没有安全感,想试着通过烛光给自己安全感。他只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很是安静的坐在了桌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君衍的屋子突然再次亮了起来,府里的人连忙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公子都多久不在晚上点过灯烛了,现在竟然又点了?他们都是在扶风镇就跟着君衍的人,君衍身上的那些怪事,他们也确实是见过不少了。可是现在,真的太奇怪了。公子那次点了一屋子的灯烛,直到第二日都还没烧完。可是那次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公子七岁的时候。只是除了那次,公子可就再也不在夜里点灯烛了。现在这是在干嘛?再三思考下,他们还是决定告诉他们阁主。如果他们不告诉阁主,万一公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最后还是惊风被众人推出去了,毕竟惊风是阁主的心腹。他们呢?不过是伺候公子的下人。如果惊风惹的阁主不悦了,还能活。他们惹的阁主不悦,可就不一定了。惊风极为无奈的去了江放和楚渡的房门前,站着愣愣沉默了好久好久,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房门,可是里边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咬了咬牙,惊风又敲了一次。但是,里边却还是没有动静。房间内。江放和楚渡早就听到敲门声了,只是江放不愿意去搭理,而楚渡则是懒的去搭理。看着江放什么动作都没有,楚渡很是不悦的推了推江放,微怒说道:“他们是不是找你有事啊,都已经敲了两次了。”江放却似乎没听到,还是那么紧紧抱着楚渡,怎么也不肯撒手。楚渡很累,无奈到了极致,稍稍加大声音喊道:“江放!”江放一听,知道楚渡不高兴了,赶紧轻声回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看看,我现在就去看看。”说完这些话,江放立刻就从**下来了。他随便从旁边拿了件衣服穿在身上,然后就往房门那边快步走去。此时外边的惊风又开始敲门了,刚刚下定决心再敲一次。可手指还没碰到房门,江放就气冲冲的推开门了。江放看向面前的惊风,有些微怒,生气道:“怎么了?”我刚刚准备睡觉,你跑来这边干嘛?你不知道楚渡他这些天有多么累吗?他天天忙着我和君衍身上的蛊毒,简直都快要累个半死。我好不容易能抱到楚渡,你竟然还来这边捣乱。惊风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回道:“君衍公子,他的房间,又亮了。”真的不是我想这样的啊,您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真像那种精虫上脑的人。听到惊风的话后,江放顿时愣了起来。他可是知道的,君衍的房间已经十二年都不曾亮过了,现在怎么又突然亮了?有些不解,江放追问道:“什么时候亮的?”他可是记得那次的,君衍的屋子亮了整整一夜。就算是到了第二天,那屋子的灯烛还没燃完。他甚至都怀疑,君衍是不是想不开,想要准备自杀。惊风连忙回道:“是刚刚才亮的。”真的是刚刚啊,他们也不知道,那位主子的屋子为什么又亮了起来。就在这时,楚渡也刚好穿好衣服出来了。看到楚渡出来,江放和惊风都愣了,都不明白楚渡出来的缘由。楚渡只是走到江放身边,看向江放轻声问道:“怎么了?”他在屋里没听清楚他们说什么,好像是和君衍有关的事情。江放想了想,柔声说道:“没什么大事,你回去休息。”他觉得楚渡已经够累了,应该好好的休息休息。惊风再次发愣:这还是小事?主子您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高了。我真的敢说,你要是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楚渡显然不信,偏头看向惊风,轻声询问:“怎么了?”惊风从楚渡的话里听出了些威胁的意思。他看了看江放,见江放也不阻止了,则开口解释道:“君衍公子的屋子又亮了,平日里都是不会亮的。”听完惊风的话,楚渡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他在摄政王府的时候,君衍的屋子好像从来没有亮过。可还是有些想不通,楚渡看向江放,不解的问道:“到底怎么了?”他感觉君衍好像有些奇怪,总给人一种“看得到,摸不着”的感觉。江放轻声回道:“没事的,我们去看看他就好。”听了江放的话,楚渡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真的不了解君衍,好像只能按江放说的来了。很快,江放和楚渡便到了君衍的房间前。江放上前轻轻的敲了敲房门,轻声问道:“我们,可以进去吗?”君衍要是不同意,他也不会强行闯进去的。房间内的君衍听到江放的话后,轻声道:“可以。”然后他往身上披了件衣服,再次坐到了桌子旁边。听到君衍的话后,江放和楚渡便进了君衍的房间。他们二人随便坐在了君衍对面的位置,准备看看君衍的情况。江放率先开口问道:“你怎么醒了,是不舒服吗?”你突然就点亮了屋子,我真的感觉很害怕。君衍轻声解释道:“我只是睡不着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醒来了,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开他。听了君衍的话,楚渡不解的问道:“睡不着?是太累了吗?”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给君衍用过的药物,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君衍想了想,无奈道:“或许是真的累了,我觉得有些心慌。”可能是真的累了,他不想再坚持下去了。“心慌?”江放和楚渡同时开了口。他们认为君衍好好的,怎么会心慌呢?“嗯。”君衍十分平静的回答。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慌,他也很奇怪。这种感觉突然就出现了,而且好像让他觉得很害怕。楚渡十分疑惑,他觉得心慌这是不可能的啊!怎么可能会心慌呢?他突然看到了君衍床边的玉佩,那块玉佩的颜色竟然在渐渐的变浅,似乎是在宣示着什么讯息一样,更像是在呼唤着楚渡一样。楚渡移开视线,看向了君衍,不解的问道:“那玉佩是怎么来的?”他觉得那玉佩好像有几分熟悉,甚至还在吸引着他靠近,就像是亲人一样的熟悉。听了楚渡的话,君衍的视线移向了床边。随后他看到了十分吃惊的一幕,那玉佩的颜色竟然变浅了!那玉佩的颜色一直是血红色,十四年来从未变过的,现在怎么就突然变了?君衍的确很疑惑玉佩的变化,但也只是沉思了片刻,就轻声回道:“那是故人所赠。”萧裕也只能算是他的一个故人了,毕竟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以后了。楚渡却似乎不死心,继续微急声追问道:“故人?可否借我一看?”他觉得那块玉佩好像和他有一丝联系,但是又好像没有联系。对于楚渡的要求,君衍并没有拒绝。而江放却有些好奇楚渡的这个要求。君衍走到床边把那块玉佩拿了过来,又走到桌边递给了楚渡。他也很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因为这是萧裕给他的。可是如今,他和萧裕之间,好像除了这块玉佩,什么都没有了。楚渡极为认真的看着手里的玉佩,似乎是在确认什么。稍许,他竟像是确定了什么。他把玉佩放到了桌上,脸上有了一丝悲伤。君衍和江放都看到了楚渡脸上的悲伤,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楚渡似乎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只是抬头看向君衍,疑惑的调笑道:“这是那位故人所赠?”他确认那人与他是同一种人,心里突然就有了些情绪,似乎像是久别重逢的高兴。相比于楚渡的调笑,君衍平静的解释道:“萧裕。”那玉佩是萧裕给他的,是他六岁生辰是给自己的。他不知道楚渡为什么问这个,但是他觉得告诉楚渡也没什么关系。楚渡听了他的话,顿时就愣住了。看出了楚渡的反常,江放不再沉默,小声开口问道:“这玉佩还有什么秘密不成?”他知道楚渡是个稳重的人,可是现在的楚渡太反常了。听到江放的话,楚渡突然回了神,他看向君衍轻声问道:“你可知这玉佩的意义?”这玉佩真的是那种玉佩,赠与君衍这块玉佩的人还是萧裕?意义?玉佩还会有意义吗?君衍十分不解,却也说了两个字——不知。对于君衍的回答,楚渡似乎并不意外,还特意解释道:“此为蛊佩。”看出了君衍和江放的疑惑,他继续轻声说着:“传闻有饲蛊一族,他们天生可驭万蛊。他们懂得各种逆天秘术,这‘蛊佩寄情’便是其中一种。‘蛊佩寄情’,既是最简单的一种秘术,也是最可怕的一种禁术。他们用这种秘术把自己的情魄封到了一块玉佩里,让玉佩寄托他们那极为敏感的情感,他们把那块玉佩称之为——蛊佩。”君衍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然后死寂般平静问道:“然后呢?还有呢?”楚渡的话是什么意思,萧裕是饲蛊一族的后人吗?楚渡愣了片刻,继续轻声解释:“蛊佩,不仅会让他们与心爱之人相守到老,还给他们带来了不可控的危险。他们都是无情无欲的,直到遇到心爱之人之后,才会真的从骨子里改变。而且,蛊佩碎,性命无。”楚渡的话说完了,君衍也听完了,江放也听完了……江放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去够了够楚渡的手,还紧紧的握了握楚渡的手,似乎是害怕楚渡离开。楚渡似乎懂了江放的害怕,任由着江放握着他的手。君衍愣愣的坐了好久,他发现他好像错怪萧裕了,他错怪了萧裕十四年。他一直认为萧裕不在乎他,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蛊佩碎,性命无。蛊佩碎,性命无!性命无……君衍看向楚渡,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它的颜色为什么变浅了……”难道?肯定不会是那样的,萧裕是那么强大的一个人。“萧裕可能,危在旦夕。”楚渡想了想,轻声回道。这蛊佩的颜色变浅了,只能说明那人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流逝。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疼,毕竟他和萧裕是同一种人。君衍愣了。危在旦夕?萧裕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是真的吗?”君衍不确定的轻声问,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楚渡突然一愣,他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君衍的态度,好像有些奇怪。虽然君衍似乎与往常一样,但是这样的君衍却让人感觉非常怪异。楚渡连忙解释道:“其实也许是他遇到危险了,你不用太担心。你现在应该好好的照顾自己,你和他之间是有一丝联系的。”他突然觉得他是不是不应该告诉君衍这件事情,但是君衍好像丝毫不知道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萧裕交给君衍的时候,难道没有告诉君衍吗?万一君衍不小心把玉佩弄碎了,虽然说这玉佩没那么容易碎,可是萧裕的命也不是拿来玩儿的啊。“真的吗?”君衍的眼睛里带上了几分期许,好像在期望着楚渡给他的答案。“真的。”楚渡回道。他真的不知道萧裕对君衍的感情竟然这么深,萧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听到了楚渡肯定的回答,君衍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要好好休息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我现在要好好的睡一觉,我要好好的养着我的身子。听到君衍的话,屋内的江放和楚渡甚是震惊。江放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是楚渡把他拉走了。在江放和楚渡离开后,君衍便灭了屋内的灯烛,十分安静的躺在了**。但是他并没有睡着,他在想一些事情。沉默了片刻,他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听起来很是动听,但是却带了几分危险的寒意。“萧裕,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了,我就不会再躲那十二年。”“我一直认为你根本不喜欢我,可是,你却把什么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我真的是恨不起你了,一点恨都没有了。”“不过,你到底去了哪里?等你回来了,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我会乖乖的呆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了。”“可是,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一定要早些回来。”“我会好好的养着自己的身子,你也一定要快些回来找我。”“我君衍,真的不能没有你了……”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从“九生”移到“久顾”,其实就是一个对象的转移,之前在写萧裕这个人的所见,现在在写君衍这个人的所知。这一章借楚渡之口,把这篇文的玉佩给彻底点出来了,和前边第五十八章 部分内容相对应。而这个玉佩含义呢,就像那种彼此相爱的信物,代表天作之合的爱情,带着些奇妙玄幻的感觉。我本人觉得啊:爱情是不该有歧视的,或许在你遇到那人时,你才知道你的性取向,所有值得去愿意的爱情都需要我们的尊重。* * * * * *宝贝儿们,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