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群马县,秋名高原滑雪场。群山环绕。滑雪场远处山坡上。灰色天幕下,凛冽的冬风呼啸而过,鹅毛大的雪花纷纷扬扬。琴酒俯视着山脚。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滑雪场微黄的灯一盏盏得亮了起来,人群都聚集到了室内的餐厅。连缆车也暂时性停止了运作。“呦,”身旁的女人推起头盔的风镜,看了看越发密集的雪花,“这天气真是无情啊。”“我的赛道都要被这雪花破坏掉了…”她伸出纤长的食指,压了压红唇。雪地摩托越野本就危险,更别说他们的座驾甚至是未经过针对雪地地形改装的重型机车而已。这种情况下,骑手一不留神就会在高速中骤然陷入松软而暗藏杀机的雪地,从而付出血淋淋的代价。“你最好快点把手套带好。”琴酒捋了捋头发,将随风飘着的银色发丝拢到一起,从手腕上褪下一根细皮筋扎成一个高马尾。“还是说——你怕了,贝尔摩德?”“哈?这种时候该害怕的是你吧?”贝尔摩德不满道,“这种有着雪女传说的山峰…我可是挑了很久才找到的!”她不理会琴酒的嗤笑声,将手套利落带好。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双手“啪”的一声合十:“啊,美丽的雪女啊~”她闭着眼睛虔诚的向灰蒙蒙的天仰起脸。“我用胜利的彩头把身边这个罪恶的男人钓到这地方来——拜托您待会一定要毫不客气地把他收走!”“呵,”琴酒轻蔑的笑了一声,将耳麦砸向贝尔摩德作为回应。贝尔摩德眼疾手快的捞起了那个黑色的小东西,嘟嘟囔囔“幼稚”“无趣”云云,将耳麦戴上。黑色皮革手套被琴酒慢条斯理的拉上手腕,琴酒舒展了一下手指,使手套更为服帖。影影绰绰露出一截手腕,纯黑与冷白的对比愈发强烈。可惜现在唯一一个能欣赏到这景色的女人正满心战意地跨坐在摩托车上,聚精会神。琴酒最后一遍检查了装备,旋即拉住刹车,缓缓转动油门。摩托车的后轮开始摩擦地面伴随着车汽缸的轰鸣声扬起一大蓬一大蓬的积雪。“那么——按照赌约......”贝尔摩德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三”她开始倒数。“二”琴酒俯下身体,目视前方。“...一!”灰色天空下,两辆重型机车悍然冲破铺天盖地的雪花,从山上轰鸣而下!…………缆车缓缓开始启动。“安可!安可!”“箕轮奖兵的滑雪现场——第四次开始!真是死而无憾!”“好帅~”“安可!安可!安可!”山脚下的修整场地,人声沸天。来研学的少女们在缆车入口处的高台下围成一个圈,大声应援。箕轮奖兵站在高台上,满脸笑意的挥着手。“什么啊,真是装模作样……”“平次!你快闭嘴吧!”高处,缆车上的远山和叶拉了拉自己的竹马。“……”服部平次撇撇嘴,他向四周俯视。四年前,这缆车上发生了一起悲剧,死者是箕轮奖兵的替身演员水上二郎,当时的刑警片品陆人坚持这是谋杀,但最终警方以自杀结案。从那以后,片品辞去职务,转而成为一名侦探,立志调查清楚这案件。四年后,当年的剧组又来到这里拍摄。刚才在餐厅里,剧组将这起案件归结为“雪女”的诅咒,当做逸闻讲给前来研学的学生听,追踪而来的片品也因此与服部平次结识。听完双方说辞的大阪少年敏锐地察觉到“自杀”背后的阴谋气息。他决定坐上缆车,亲自将这条路线走一遍。“这个缆车一定有什么问题。”服部平次笃定道,“与雪女传说相关……也许这就是四年前那起‘自杀’案件的关键所在!”“我倒是觉得这个缆车好可怕喔。”和叶一动也不敢动地坐在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缆车上。缆车下。“哈哈,请把你们宝贵的体力留存在为我欢呼的时候吧~我还没有开始呢。”箕轮奖兵得意的双手向下方平压了一下。“请期待我的完美表演吧!”他将滑雪镜带上,挎起包就准备坐上缆车。“啊!”远山和叶惊叫起来,“平次!”“喂喂不是吧?笨蛋和叶你不会也对这个很感兴趣吧!”服部平次不可置信的喊道。“安可”声里隐隐夹杂了机车的轰鸣声与积雪滚动、摩擦的声响。“笨蛋平次!那里…”远山和叶顾不上身下摇摇晃晃的缆车了,她双手扭住竹马的头,让他看向远处蓬起一连串雪花的滑雪赛道。服部平次瞳孔骤缩!……“——哇啊!雪崩?”“小兰!你看清楚!”正在应援人群里的工藤新一也看到了从灰蒙蒙的远方直直扑来的雪线。“那是……”机车的轰鸣声越发震耳欲聋,夹杂着大团大团的雪块一线滚落而下。“两个飙车族?!”工藤新一看着雪线前方两个你追我赶渐渐逼近的黑点,“居然直接从滑雪的赛道俯冲下来…真是有够乱来的!”…………“喂喂!”耳麦里传来贝尔摩德的口申吟,“这时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不好好吃饭跑出来干什么?”琴酒皱了皱眉。远处山脚下聚拢的人群挡住了他们预定的赛道。本来他们是准备趁着晚饭时间,在人群聚集在室内时直接从那里一掠而过,现在看来出了些……小小的问题。“继续还是终止?”琴酒看着不远处像羊羔一样挤挤挨挨完全挡住安全赛道的人群,低声笑了笑。“——当然是继续了!”贝尔摩德的声音透过耳麦显得更加刺耳,她傲气地反问,“怎么?担心你会栽在那里吗!”琴酒没有理会她的垃圾话。“哈。”“奉陪到底。”凛冽的风从身边呼啸而过。他右手加大马力,伸出左臂,比了个拇指。贝尔摩德挑了挑眉:“怎么?佩服我的勇……”话音未落,只见琴酒将手臂骤然翻转,拇指朝地!“Fuck!”贝尔摩德发现不管几次,琴酒总能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方式和同样的欠揍意味准确踩爆她的雷点。她看着对于机车来说近在咫尺的平缓坡脚,估摸了一下距离,缓缓扯出了一抹丧心病狂的微笑。“喂,你想干什么!”琴酒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贝尔摩德那头没有应声,寂静里只有一些喘息声传来,间而漏出几声压抑扭曲的笑声。“你生气了?”琴酒摸不准这个女人在想什么。自从这几日美国那里的消息传来,她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海底火山。这次答应和她玩这种可以称得上作死的雪地机车越野也有让她发泄一下的意思。几秒沉寂后,贝尔摩德终于憋不住地漏出一连串的恶作剧似的尖锐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速中,她向琴酒撞过去。“!”“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