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沉默将车钥匙往裤兜里一塞,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回卫凌身边:“我现在没法带你去兜风。”确实是可惜。沈.老司机.默如今是个没驾照的人。不然夺车狂奔多有逼格。“不着急,”卫凌眼底溢出浓浓的欢喜,他伸手揽住沉默肩膀,抬手招呼出租车:“以后总会有机会。”本来。他想邀请沉默一起坐公交车去医院,趁着晚高峰期跟哥哥亲密接触。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应该帅气地‘离场’。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开了过来,沉默跟卫凌弯腰上车扬长而去。“沉默,”沈慕看着喷着尾气的汽车远去,他愤怒地低骂:“你怎么敢!”神特么你家的车。沈家只会是自己的。“少爷,”司机胡安是秦格的人,他对沈慕露出个讨好的笑:“你看.....”“蠢货,”沈慕顾不得再装委屈,他竖着眉头迁怒道:“这车还能开吗?”“不能,”胡安早就习惯了沈慕的两副面孔,他摇头解释道:“车钥匙被......拿走了。”“备用钥匙呢?”沈慕伸手拉了拉紧闭的车门,他的语气暴躁:“这个车不是自动打火的吗?”“备用钥匙在太太那里,”胡安看到沈慕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他小心翼翼地回道:“自动打火要坐进车里才能操作,我可以请厂家过来开锁,只是需要时间。”“那你还不赶紧叫人,”沈慕狠狠剜了一眼胡安,他说得咬牙切齿:“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好的,”胡安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他如获大赦道:“我马上就打电话。”吃瓜同学全程见证了沈慕的变脸,她们交换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啧啧。瓜瓜真好吃。足够脑补出三十万字的小说了。卫溪看到同学们的指指点点,他冷着脸站到路边伸手打车:“我先走了。”“卫哥,”沈慕秀气的五官狰狞了几秒,他跺了跺脚追到卫溪身边:“你等等我。”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你别忘了,”卫溪伸手握住车门,他冷着声音提醒道:“我们不熟。”他这句话有两个意思。我们真的不熟。我们不应该熟。“卫哥,”沈慕眼尾泛红,他低头不安地绞着手指:“你别这么说......”“行了,”卫溪看着沈慕的做派,脑子里蓦地冒出沉默说过的话,他压住不耐挥了挥手:“别天天做出这副表情,你好歹也是个男的。”可笑。他以前怎么会觉得沈慕可爱。沈慕:“......”他张了张嘴,一脸震惊地看向卫溪。出租车司机看到卫溪半天不上车,他伸手按了按喇叭。卫溪弯腰上车,没有半点犹豫地关上了车门,直到出租车开出学府路,他才松开攥紧的拳头,这辈子他都没像今天这么丢脸过。沈慕脸色阴沉下来,他扬手招呼另外一辆出租车去追卫溪。他必须现在就要哄好。起码要解释自己行为的动机。卫溪把面子看到大如天。想当对方的枕边人,他必须完美到满足卫溪的虚荣心。沉默不知道卫溪跟沈慕的‘冲突’,他跟卫凌弯腰下了出租车,两人走进医院径直走到缴费处。“护理费?”沉默亮出手机扫码,他看着账单上显示的月护理费,诧异地挑了挑眉:“一个月十万?”这就很离谱。明显不对劲。虽然自己的想法不道德。但是正常人对付‘小三’的做法,应该是任其自生自灭,卫夫人为什么要吊住卫凌母亲的命。十万一个月。十年就要一千多万。卫家怎么可能舍得。“哥哥,”卫凌蜷了蜷手指,他看着沉默的眼睛把话说得直白:“这些就当你借给我的,以后我会还给你。”以后。我的所有都是你的,包括我的命。而你的还是你的。“说什么呢,”沉默担心卫凌窘迫,他苦笑了一声:“不说这些是你的赔偿金,就说我们之间有必要算这么清楚?”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苦涩:“毕竟,我穷得只剩下钱了。”卫凌直勾勾地看了沉默半响,他哑着嗓子回道:“确实没有必要。”“这就对了,”沉默一脸欣慰地攀上卫凌肩膀,他问得正色:“让卫家交医疗费很难吗?”“以前还好,”卫凌眉眼凌厉,他抿了抿唇瓣:“这几年那个女人会故意为难我,但又不会......真的不交。”前提是折辱自己到她气顺。沉默眉峰微动,他压下疑惑侧眸问道:“我方便去看下伯母吗?”“走吧,”卫凌眸光沉了沉,他带头转身转电梯里走:“我们去碰碰运气。”很快。沉默就理解了什么叫碰碰运气。病房门口没有保镖阻拦,只是病房大门竟然是上了锁的。没错。一把加粗的叉锁让人看到眼疼。“平时都是这样吗?”沉默用尽全力控制着翻腾的怒意,他的声音冷到极致:“里面没有人吗?”“有护工,”卫凌抬手按了按沉默头顶的呆毛,他平静地回道:“如果她在的话就不会锁门。”现在这个时间点。明显护工是去吃饭了。“锁门?”沉默周身爆发出强大的气场,他看着叉锁冷笑一声:“就这个破东西锁得住门?谁敢把你妈锁在里面......”卫凌眸底闪过浓浓的痛意,他动了动唇瓣却没有说话。沉默反应过来及时闭嘴,他伸手拍了拍卫凌肩膀,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卫凌打得开这把锁又如何。他接出母亲又能往哪里安放。谁不想快意恩仇,但更多的是只能苟且。好在。卫家面对的是砍号重来的自己,他有的是办法收拾对方。沉默眸光微转,他从裤兜里掏出电话拨打给李晓,对方作为母亲留下的主力军,能量不容小觑。“李律师,”沉默听到电话接通,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办几件事。”李晓放下宗卷,他咬着笔杆问道:“什么事?”“第一,”沉默背脊挺得笔直,他的语速很快:“找一个律师和一个开锁师傅到维和医院VIP四楼七号,第二,找个私人飞机我送病人去R国。”“沈少,”李晓缓缓坐直身子,他的表情认真:“我需要了解事情的全貌,才能给你最专业的建议。”“卫凌母亲植物人住在维和医院,”沉默理解李晓的意思,他直接说到重点:“现在被锁在病房,她跟卫闽没办过结婚证,对方不算其监护人,我以卫凌的名义接走转去R国治疗。”卫凌目不转晴地看着掌控全局的沉默,他突然冲上前抱住哥哥的腰肢痛哭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失控过。就在刚才。他读懂了沉默对自己的设身处地。他不是不会痛不会哭。而是。他痛了也没人心疼,只能自己咬牙扛下来。习惯了。人也就变得坚强了。沉默眼眶发涩,他单手搂着卫凌,匆匆对着听筒丢下一句话。“钱不是问题速度要快,记得带保镖跟医疗团队。”沉默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张开胳膊将卫凌拥进怀里,手心轻轻拍着少年背脊:“以后哥哥保护你。”卫凌闻言从号啕大哭到小声抽泣,他仿佛要把这辈子的委屈发泄出来。半响后。“哥哥,”卫凌缓缓站直身子,他看着沉默湿透的肩头,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懊恼:“让你见笑了。”别问。问就是后悔。谁家的老攻会哭哭啼啼。自志当沉默老攻的卫凌突然担心自己......不够攻。“怎么办?”沉默拍了拍卫凌裤兜,他挑起眉梢故意打趣:“我掏不出纸巾安慰你,快让你万能的手帕顶上。”“哥哥,”卫凌没忍住破涕而笑,他试着跟沉默打商量:“你忘记刚刚发生的事,好不好?”“这个嘛,”沉默转身坐到走廊的长凳,他支着长腿笑得痞气:“我要看你的表现。”卫凌挨着沉默坐下,他伸舌舔了舔唇瓣:“哥哥想我怎么表现?”“说说,”沉默用膝盖碰了碰卫凌膝盖,他抬了抬下巴:“你真实的成绩。”“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卫凌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他笑得狡黠:“马上就要开学摸底考试,不如哥哥再等等看?”沉默伸手扶额:“......”卧槽。开学摸底考试。完蛋了。卫凌的倒一会稳稳地落到自己头上。卫凌看着沉默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眨了眨眼正准备说话。“叮!”四楼的电梯门打开了。李晓带着四个穿黑西服的保镖跟一个穿着工装的开锁师傅,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着担架浩浩****走出电梯。沉默目瞪口呆,他朝李晓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你还真不怕惊动医院。”“沈少,”李晓示意开锁师傅上前开锁,他解释地有理有据:“按照你的要求没有办法低调。”他的话音刚落。“你们是谁?”一位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从电梯里冲了出来,他震惊地看着李晓他们低喝道:“你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