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沉默看完消息给李晓回了个ok,他握着卫凌的手站了起来:“我们有事请个假。”以他对李晓的了解。如果不是发生了大事,对方不会要求他们请假去医院。卫凌喉结滚了滚,他乖巧地站在沉默身侧。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你最在意的人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得了吧,”站在讲台的地理欧老师皱起眉头,她语气难掩轻蔑:“你们能有什么事?”可笑。这些心不放在正道的学渣。借口出奇的多。“人命关天,”沉默精致眉眼沉了下去,他转身拽着卫凌就往教室外走:“我只是礼貌地通知你一声,吴老师那里我会请假。”欧老师闹了个没脸:“.......”全班同学目光都集中在沉默卫凌相握的手上,两只同样修长的手紧紧相握。卧槽。虽然不是十指相扣。但这个效果堪比官宣。“吴老师,”沉默拉着卫凌直奔校门口,他当着保安的面直接拨打吴老师的电话:“我跟卫凌请假去一趟医院,需要你跟保安说一下。”雅信上课时间需要班主任的条子出门。翻墙不是不可以。只是。最近正值‘风雨飘摇’。他跟卫凌最好不要让学校逮着任何把柄。“你们去医院添什么乱?”吴明星坐在办公室,他拒绝地冠冕堂皇:“都给我滚回去认真上课。”网络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当然知道卫凌母亲的事。卫总夫妇早就打好了招呼。“吴老师,”沉默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你等一下,我打开录音再问你一次,希望你考虑清楚再回答。”吴明星:“.......”短促的一声‘滴’之后。“吴老师,”沉默敛了敛眸子,他带着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跟卫凌请假去医院......”“去吧,”吴老师不等沉默说完,他压着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明天把假条补给我。”他是可以抓着卫凌的家事关沉默屁事。只是通过宋白降职的蛛丝马迹。他已经发现沉默非常不好惹。“劳驾,”沉默晃了晃开着扬声的手机,他抬了抬下巴:“麻烦开一下门。”保安好奇地瞥了一眼沉默跟卫凌相握的手,他按下了小门的遥控器。他见过不少女孩手牵手。男孩子这么手牵手的。还真是少见。沉默不介意任何人的目光,他握紧着卫凌微凉的手指走出学校。他安慰少年的方式太少了。他想通过握手告诉对方,你不是一个人。卫凌回握着沉默的手指,说不出的甜从心底泛到唇边,他爱极了哥哥的光明正大,如果有一天,他们在一起了,哥哥是不是敢在人群里拥吻?是不是敢和全世界官宣。两人握手并肩站到路边,沉默抬起胳膊挥了挥。一辆绿色出租车开了过来。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弯腰上了车,他们相握的手谁都没有松开。坐在狭小的后座。车里的空调反而让他们体温升高,彼此的手心......沁出了细汗。气氛变得莫名暧昧。“卫凌,”沉默脸皮隐约发烫,他动了动手腕打算松手:“你别太担心了。”“哥哥,”卫凌察觉到沉默松手,他迅速又强势的将手指插进哥哥指缝,整个人顺势歪倒在沉默的肩头:“还好有你,不然我又是一个人。”他大大方方的卖惨。他发现沉默会无底线心疼自己。比如这次牵手。比如包容他大着胆子的十指相扣。“不会了,”沉默全身僵硬了几秒钟,他感受着卫凌流露出脆弱,整个身子紧绷却下意识放轻了声音:“以后你都不会是一个人。”他确实放松不了。这个姿势这种信赖谁顶得住。尤其是鼻尖全是卫凌特有的薄荷味,耳畔全是少年呼吸间的热意。艹。清心咒呢。他没背过那个玩意。还是背沈氏20XX年的财务报表吧。“哥哥,”卫凌指腹细细摩挲着沉默指根,眸底闪过一抹的得逞的笑意,他用鼻腔轻轻哼了一声:“你不许骗我。”他赌对了。沉默明明害羞到耳朵都变红了,但他没有舍得推开自己。不是早晚高峰时间。出租车一路畅通地开进了康辉医院。“沈少,”小齐站在医院门口焦急地的踱着步子,他看到沉默跟卫凌下车立马迎了上来:“我带你们过去。”沉默皱起眉头,他跟卫凌下意识交换了一个眼神。看起来。确实出的不是小事。“你别担心,”卫凌悄悄捻了捻指尖,他回味了一下沉默的温度:“这些年,我总觉得卫闽他们不敢让我妈出事。”“没错,”沉默眸光微沉,他回得若有所思:“我也是这种感觉。”意外发生之初。顶着外界压力卫家不得不出手救治。过了风头之后。相较于留着卫凌母亲招惹非议,倒不如让其自生自灭,一个植物人断了各种治疗悄无声息的离世,反而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卫凌,”沉默表情凝重,他想了想干脆实话实说:“李律师派人到你妈户籍所在地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大数据时代。卫家不可能抹去安阿姨所有的往事。卫凌喉结滚了滚,他沙哑着开口:“谢谢。”沉默想得到‘追本溯源’。他同样想得到,只是自己的力量渺小到连母亲有没有家人都没有查到。一行三人坐上了观光车,车辆稳稳地停到了别墅大门,他们弯腰下车时就发现了异常。大门左侧停着一辆空着的观光车,别墅两边站着四位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他们警惕地抬眼看了过来。“老白,”小齐弯腰跳下了观光车,他给对方介绍着沉默:“这是沈少跟卫少,他们每天会回别墅。”以老白为首的保镖朝沉默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沈少,”小齐带头往别墅里面走,他给沉默做着介绍:“老白他们负责别墅外围的安防,负责别墅里面的是你们之前见过的平头。”沉默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边走边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一会,”小齐同情地瞥了一眼卫凌,他摇头叹息道:“还是让李哥跟你们说吧。”两人说话间。他们走进客厅。客厅出乎意料的热闹。不止有警察还有医生,他们不约而同朝沉默他们看了过来。“这是我的当事人卫凌,”李晓抬手示意卫凌走过来,他朝警察介绍道:“他也是受害者的儿子。”卫凌英俊的眉眼顿时变得瘆人,他压着胡思乱想冷静地反问:“我母亲在哪里?”受害人。这三个字太惊悚。母亲带给自己的温暖已经太过模糊,但却是这些年他撑下来的信念。“别着急,”沉默站到卫凌身侧,他伸手揽住少年的肩膀:“你妈妈一定会没事。”上辈子‘卫凌’那么艰难。她能都撑到对方带她出国救治。这辈子。卫凌不会是一个人。“你妈楼上病房,”李晓发现自己话里的歧义,他单手握拳轻咳了两声:“情况还算.....稳定,我需要你了解一些情况后再做进一步打算。”“卫凌,”胡医生适时站了出来,他翻着手上的报告说得艰难:“我们给你母亲做了全面检查,发现你母亲腿骨多次折断又愈合,肋骨有四根断过,胸前敏感部位被人用刀切掉了一部分,又留下了数个烫伤旧痕......除此之外,她的子宫被切除了。”他只说了一个大概。还有很多细节。他不忍也不愿说给青春期的少年们听。“卫闽,”卫凌眉眼染一层上寒霜,他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他就是个畜生......”他是年少却不代表单纯。眼前的证据全都指明。他的母亲长期遭受非人的虐待跟暴力。施暴者是谁不言而喻。“卫凌,”沉默缓缓收拢胳膊,他把卫凌按到怀里轻拍着少年背脊,近乎发誓般开口:“你妈受过的伤,你受过的苦,我们要一点一点讨回来.....”卫闽不是爱玩花样吗。他会让对方尝到什么叫‘感同身受’。卫凌紧紧环住沉默腰肢,恨不得把哥哥嵌进自己身体,他的语气哽咽:“好。”这是他的沉默。独一无二的哥哥。他不会劝他做人往前看,更不会劝他大度,而是要跟自己一起报复回去。两位少年紧紧相依,他们汲取着彼此的温度。李晓等人不忍地别开了视线。半晌后。“卫同学,”一位穿着警服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你的律师申请了对安女士的保护令......”他顿了顿,问得认真:“鉴于她的特殊情况,你是否对卫闽个人提起诉讼?”清官难断家务事。处理家暴案子一直有难度。像安女士这种情况,卫闽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表示对方自愿或者是玩情趣。取证过程漫长又艰难。“报案,”卫凌紧紧握着沉默的手,他回答得斩钉截铁:“除了替我母亲之外,我同时状告卫闽跟侯莉虐待我长达十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