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最终还是签了,在权衡过各种利弊之后,签了。一直到后来,回想起这一段的时候,温暖躺在凌子健的怀里,把玩着爱人修长的手指问:“如果我当时不签字,你会不会真的把我赶出去?”凌子健低着头,眉眼如画,嘴角带着恬淡的笑意,勾勒出脸颊上淡淡的酒窝:“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时过境迁,他没想过,只是:“你签了不是嘛!”是啊,他签了,这就是结果,其他的都是假想而已,所有的一切假想都是不存在的。温暖抬起双手,反手拉下凌子健的脖颈,紧皱着眉头,眯着双眸,佯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我告诉你,以后不准再算计我,要不然,我一定……”“一定干什么?”凌子健轻叹,揉捏着温暖柔软的唇瓣,俯身吧唧就是一口。“别闹,说正经的呢。”温暖脸红,还是一把推开了凌子健,这人真是的,自从两个人真正的说明白心思之后,就变得动手动脚的,他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人还有这方面的属性。“好,你说。”天大地大,爱人最大,凌子健往后靠在床头坐直了身子,唯有一双晶亮的眸子紧盯着温暖,不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的小表情。“你是不是早就爱上我了?”凌子健摇头,坚决否定:“没有?”“真的?”温暖不信,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的自我陶醉:“他们都说我长的不错,难道你不是在看到我的脸的时候,就惦记上我了?”“他们?”精锐的眸子射出精光,对于凌子健抓重点的能力,温暖真的是服了,他的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好:“他们是谁?”脖子被卡住,温暖苦笑着摇头:“没,我,我瞎编的。”“真的?”脖子上的手微微收紧,温暖咧开唇角,嘿嘿的笑着:“真的,你要是不相信,就掐死我好了。”说着,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被温暖的样子逗笑,凌子健狡黠的转动着漆黑的墨瞳,手下真的加大了力道。感觉到微微窒息,温暖一下睁开眸子,盯着凌子健近在咫尺的脸,憋出一句:“你来真的啊?”不等说完,脖子上的力道瞬间就消失不见:“舍不得!”“哼!”温暖娇哼昂头:“就知道你舍不得。”说完,就被扳过了脸,下巴上挑逗的手指让心跳加速,唇畔被温热堵住,气喘吁吁之余,只听到凌子健沙哑而浑厚的嗓音:“可我就喜欢看你被欺负惨了的样子,怎么办?”“你?”温暖娇羞:“流氓!”“嗯,流氓,只对你流氓。”……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温暖 还不知道这些,他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纠结,既有不用找房子的轻松,也有签订协议之后的不安。一直到被凌子健喊着吃饭,也没有从这种情绪里面缓解出来。租房是一回事,签订租房合同是一回事,可是现在,不管凌子健出于什么目的,他竟然将自己给卖了,而且一卖还是两年,这让温暖既挫败,又无奈,更多的却是那种对自己命运无力的沮丧,颓然的他想要大喊大叫,想要哭泣。只是,他没有资格,他想要活着,想要好好的活下去,证明会那些不待见他的人看,然而……狠狠地戳着碗里的米粒,平和的眼神迸射出凌厉的凶狠。被温暖的样子弄得有些难受,凌子健沉默着:“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就算了,房子,再说吧。”说完,直接起身离开了餐桌。“……”温暖抬起脸,看着凌子健的背影,心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低眉的视线落在明显没有被动过的米碗上,清清冷冷的,看不出温度。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温暖却没有一点食欲,起身就回来房间。迷迷糊糊间,躺在**的温暖被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惊醒,出门就看到凌子健站在门口,手边是上次出差回来的时候拉着的行李箱。“你?”闷在嗓子里的声音没等出声,凌子健就拉开门走了出去,客厅的灯还亮着,惨白惨白的。温暖收回扶着门框的手,一股莫名的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逐渐的在这个空**的屋子里,演变成自我唾弃。要住进来,是他自己决定了,凌子健并没有逼迫他,要签字,也是他自己签的,凌子健并没有强迫他,如今,自己竟然这样闹情绪,简直就是…可笑至极。试问这段时间,凌子健对他,有过一丝一毫的逼迫吗?说是让他洗衣,可是他做了吗?没有!凌子健的衣服从来都是他自己洗的,就是他那次生病换下来的衣服,也是凌子健洗的。说是让他做饭,可是他做了吗?没有,一日三餐,只要凌子健在家,都是他做的,想起上次唯一的那次煮面,还是在凌子健的指导下,他才完成的。说是让他打扫卫生,可是他做了吗?没有,如今,就是连家里的扫把和拖布在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又何谈做卫生。而这些,原本都是他最初说服凌子健让自己住进来的时候的筹码,而他呢,竟然一样都没有做到。凌子健呢,也从来都没有逼迫于他,就是连重话都没有说过一言半语,就连让他去烹饪班学习厨艺,也都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正的付诸实践。笔,是他自己拿的,字,是他主动签的。他有资格闹情绪吗?他又凭什么闹情绪?餐桌上的菜已然冰冷,没有人走动的客厅更是空旷,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凌子健带着淡淡笑意的脸,还有那双漆黑的墨瞳,还有那一口低音炮的嗓音,以及…消失在门口的落寞的背影。“凌子健!”温暖抬脚,冲着门口就冲了过去,开门,出门,一气呵成,夜色渐浓,清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情绪上涌,温暖直接蹲在路边,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声响,接通的瞬间,温暖懊恼的抓着头皮:“宁子,我,我把凌子健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