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到极致。静到温暖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不知所措中,带着一些尴尬。“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凌子健放任自己躺下来,既然都被看到了,现在又何必掩饰呢。“你,没事吧?”触碰到凌子健的眼底的笑意,温暖后知后觉的嘿嘿起来,这个问题他之前好像问过哈。在心里暗暗的责怪自己,平时不是挺精明的吗,怎么遇到凌子健的问题就变笨了呢。“没事,过几天就能出院了。”看出温暖的尴尬,他何尝不是有些尴尬呢,协议书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横亘在两个人之间,不说清楚,就始终存在。是他将事情想的他简单了,他太过于想当然了,温暖是需要一个房子,可是这样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这样的一份契约。如果是他的话,大概也是会迟疑和彷徨的吧。凌子健不是一个喜欢拖拖拉拉的人,既然注定不合适的话,又何必强求呢,早一点和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契约的事,是我唐突了,契约就放在书房办公桌左边的第一个抽屉里,你回去之后,”顿了顿,凌子健接着说:“撕了吧!”凌子健直视着温暖,依旧苍白的脸,因为这几句话而更显落寞,没来由的让温暖的心口一阵紧缩,否决的话,更是脱口而出:“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只是…自己太过于矫情了。这样的理由温暖说不出口,停顿了两秒钟,才说:“只是一时之间,我没有反应过来而已。”深邃的眸子犹如一汪深潭,墨瞳一闪而过的惊喜,晶晶亮亮的,温暖看的呆了。早就知道凌子健长得好看,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好看,那种蕴藏在短暂的惊讶和惊喜里面的轻轻浅浅的笑意,就像是一层晕黄的光,吸引着温暖,无法自拔。“你?”温暖的目光太过于炽热,不带丝毫的掩饰,凌子健抿唇,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眉峰轻挑,笑意,深及眼底:“好看吗?”“好看!”温暖点头,回答。认真的样子让凌子健轻笑出声,顿时惊动了温暖沉浸的思绪,一张脸,涨得红红的,皮肤下血管里的血液几乎要滴出来:“对,对不起!”“呵呵!”凌子健轻笑:“坐吧,整天站着不累吗?”“啊?”温暖一怔,接着低垂着眉眼“哦!”抿着唇,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心中却是犹如狂风刮过,凌乱至极。、他怎么就能看一个人看呆了呢,真是丢死人了。懊恼的摇晃着脑袋,丝毫没有注意到凌子健看过来的目光中的那种莞尔。开门的声音恰到好处的缓解了温暖的尴尬,听到护士让去领饭的通知,温暖抬起屁股就冲了出去,连身后凌子健的喊声都没有听到。他不吃医院这边配备的所谓的营养餐的,不需要去拿,只是温暖已走远,并没有听到。凌子健收回目光,喉咙间一阵刺痒,连续不断的咳嗽声从喉间争先恐后的挤出来,干干痒痒的,像是有一根毛絮在里面挠着一样,上不来下不去。看着床头柜上空了的水杯,凌子健摸着自己的咽喉,试图用唾液滋润一下干痒的喉咙,无奈,嗓子里实在是干涸的厉害,只好挪动着身子,自己下床倒水。这间病房是高级VIP病房,就像是宾馆的豪华套间一般,所有的设备用具一应俱全,方便的同时也有诸多不便,就像是现在。凌子健想要倒水,就必须下床,然后到专门的防止水壶的用餐区倒水,这也就意味着他需要穿过大半个房间的距离,才能完成。双腿软绵绵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一点力道都没有,浑身更是因为疼痛而颤抖,每一次的挪动都会牵扯到伤口,钝痛逐渐变得尖锐起来,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视线逐渐模糊里,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倾斜的身体。凌子健扭头,看着身边的人:“回来了。”“嗯!”温暖嗯了一声,接着将人扶到床边坐下:“你怎么自己下床了?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不用。”凌子健按着腹部:“给我倒杯水。”他现在还只能喝点水,就是连流食都必须控制着量,肚子里空****的,除了疾病引起的疼,还有饥饿引起的痛。温暖转身,倒水,服侍着凌子健喝下,然后扶着人躺下,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麻利而温柔。“食堂的人说你不吃这边的饭,我就没领。”温暖看着凌子健,说。“嗯。”凌子健按着腹部,脸色并不好,皱起来的病号服的衣角,明显带着一丝触目惊醒的红。“我去叫医生。”脑袋嗡的一声,温暖扭头就朝外冲,正好碰到想要进来的小杨。“温先生?”小杨问。“杨哥,医生呢,伤口流血了。”听温暖这样说,小杨直接拦住了温暖:“你守着,我去。”凌子健的手一直按着腹部,不用问就知道肯定难受的厉害。“对不起啊。”温暖诚挚的道歉,伤口都流血了,他竟然没有早一点发现,温暖懊恼,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好。“没事,别在意。”凌子健莞尔,按着腹部的伤口,忍过一阵刺痛:“是我体质太差。”“不是你体质差,是你太逞强了。”陈松明推门而入,恰到好处的接下了凌子健的话:“要我说啊,就该把你绑起来,看你还能不能逞强。”陈松明说着,上前一把拉开了覆盖在腹部的的被子,看似粗鲁的动作却处处包含着小心谨慎,一点都没有碰到伤口:“自己什么体制不知道,就这样的伤,我告诉你,别人三天能好,你,十天也好不了。”知道陈松明的个性,凌子健也不反驳,干脆的闭上眼不看,任由陈松明捯饬自己的伤口。洁白的纱布被鲜血浸染,触目惊心,本来好看的腹肌也因为这次而消散,温暖看着,憋闷的厉害,这该多疼啊。“好了!”一直到换好了药,陈松明才拍醒了凌子健,手法轻柔,嘴巴却是喋喋不饶人:“以后继续作,等哪天给我作出一个肠穿肚烂来,我就把你整个开膛破肚,然后挂起来风干,当标本。”“太狠了吧。”凌子健皱眉,一边的小杨嘿嘿的笑着,温暖却是苍白了脸。“你可以试试看。”陈松明扭头对着小杨拉下脸来:“笑什么笑,到时候连你一起做成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