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瞪着凌琨和凌山,目光阴狠而凌厉,手里抓着拐杖狠狠的往外一推,顿时将凌山推了一个踉跄。怀里的人越来越重,温暖垂眸,看到的是凌子健紧闭的双眸,时不时的颤动的身体,以及随着颤动而奔涌出嘴角的鲜血。尤其是头顶的血迹,更是从发迹蜿蜒而下,半边脸上,一道一道的全是血痕。温暖不敢去想,要是自己再进来的晚一步,哪怕晚上一秒钟,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在来的路上,温暖听小杨说凌山和凌琨要来找凌子健的时候,心里还没有如此大的仇恨。至少在他看来,两个人始终是凌子健的爷爷和父亲,就算是在不待见凌子健,也总不至于对一个病人动手。然而,在推门而入的瞬间,在看到扬起来马上就要落下来的拐杖的瞬间,尤其是在看到凌子健紧闭着眸子,面色死灰而绝望的瘫软在病**,满脸,满身都是血迹的时候,他才彻底的明白过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将人性想的太过于简单了。这些人根本就枉为人,根本就不是人。本来之前在听陈松明说起凌子健的胃伤的情况的时候,温暖就对凌家的这些人厌恶,憎恨至极。然而听别人说和亲眼看到,还是不一样的。如果说听到的时候,会让他满心愤怒的话,那么现在,在亲眼目睹了这些人对凌子健的恶劣之后,这种愤怒已经转化为恨意,从心而生的恨意。“滚一边去,这是我们凌家的家事,和你无关。”在凌山看来,温暖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都说了我是他男人,怎么就和我无关了,你是老的耳朵不好使了,还是缺心眼,这里是医院,你要是没钱,我可以帮你找个医生看看。”“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欺负年轻人,还是个病人,也不嫌丢人,哦对了,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没脸,就是想丢也没得丢。”温暖说的很快,噼里啪啦的根本就不给凌山反应的时间。“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干人事呢,穿的花里胡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花公鸡跑出来了呢,也不怕被人抓住杀了吃了。”“长的这么肥,一看就是满身肥肉,吃也不好吃,也就是扔垃圾桶的命。”“扔垃圾桶都污染。”温暖白了凌山一眼,看着对方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气鼓鼓的样子,莫名想到青蛙。“长的一看就是土财主,还真以为穿上龙袍就是太子了啊,要是也是亡国之奴,斜愣眼,三角嘴,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温暖冷哼,这些年他虽然没和人吵过架,可是耳濡目染的环境不是白瞎的。温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能说,这些词语就像是早就存储在脑子里面一样,几乎不假思索的张口就来。尤其是在看到凌子健被欺负的这么惨的情景之下,更是凌厉至极。或许,他此刻应该感谢自己那一对吵架吵出名声的父母了吧。所谓言传身教,还真真是名不虚传。“都说虎毒不食子,要我看,你们根本就是连畜牲都不如……都这么大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不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等死,出来吓唬人干什么。”温暖说的又快声音又大,噼噼啪啪的就像是放爆爆竹一样,凌山几次张口硬是被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凌琨则是铁青着脸,嘴唇都被气哆嗦了也出不来声音。“你说这外面车水马龙的,人心复杂的,万一要是有个好歹,你们这不是摆明了要赖上人家嘛。”“你,你……”温暖冷笑,毫不留情的打断对方来不及出口的话:“我什么我,别看我不是医生,我看人向来没错过,你这人满脑子坏水的,用不了多久就脑袋胀大,疼死你!”“过不了几天就是老年痴呆,我劝你还是尽快去养老院定个位置,免得到时候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大桥洞里都没你的位置。”“噗嗤!”陈松明从外面急匆匆的赶回来,不等入门就听到温暖的这一份“豪言壮语”,实在是没忍住就笑了出来。他只不过是去了柳沐辰那边一趟,接到莫小夏的电话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不曾想还是晚了一步。闻着刺鼻的血腥味,陈松明大步上前,紧皱着眉头吼了一嗓子:“人呢,都他娘的死哪里去了,赶紧送手术室。”陈松明说完就察觉到一股冰冷的目光瞪着自己,扭头就看到温暖一脸仇视的瞪着自己,心虚不已:“有什么以后再说,现在救人要紧。”虽说陈松明懊恼不已,其实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如此严重的后果。很快凌子健被推了出去,除了嘴角不断溢出的血迹,人已然昏迷过去。“告诉你们,要是凌子健有个好歹,我和你们没完。”他是没权没势,可是他有心,有命,大不了以命换命,反正他孤身一人,谁怕谁啊。温暖紧紧的握着凌子健的手,跟着急救车跑了起来,心口堵的厉害,眼睛酸涩的厉害,不受控制的,眼泪夺眶而出。凌山和凌琨呆愣愣的站在一边,一直到平车消失在视野中,才缓缓回过神来。“爹,刚那人是…什么人啊?”凌山皱着眉头,越想越困惑,凌子健的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号人物了。那张嘴嘚吧嘚吧嘚,让他想起来都颤抖到心寒。“什么玩意。”凌琨恨得牙疼,转身看向凌山:“你手里不是还有凌氏集团的股份吗,走,我就不相信了,身为凌氏集团的股东,我们就没有发言权了。”“对啊,”凌山一拍脑袋,笑了起来:“还是爹厉害,我就不信了,他凌子健还能一手遮天不成。”凌氏集团自然应该由他凌山掌控,哪有父亲还活着就由儿子接手的道理。父子俩各怀心事,一脸兴奋的从医院离开,至于还在急救中的凌子健,早就被他们抛诸脑后,凉薄的连陌生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