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一切早已准备就绪,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尽管如此,在看到顾泽琛紧张到脸色发白,一直紧紧地攥着伊黙的手不松开的时候,周通难免也被传染的紧张了起来。“哥,我没事,你别担心。”腹部的痛楚让伊黙阵阵颤抖,只是在看着顾泽琛担心的面庞的时候,这一切都像是不存在了一般,比起自己,他只担心这个揽着自己的男人会坚持不住。周通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感慨的同时更是加快了速度:“没事的,放心吧。”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一遍一遍的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会没事的,那么艰苦的孕期都过来了,难道这最后一关还会将他们难住吗?然而,所有的自我坚持,所有的自我安慰,在看到怀里的人冷汗满面,双眼因为痛楚而失神的时候,都溃不成军。他无法用言语去安慰怀里的人,也无法代替他承受,只能紧紧地将人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怀抱去支撑着对方,去陪伴着爱人经历着一阵一阵的宫缩痛。因为不像女子一样拥有着天生的通道,孩子在极度的宫缩之下会自然而然的下降,但是男子不同,因为没有这个可以自行扩大的通道,所有的宫缩痛就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只能绞着,而无处宣泄。漫天的痛楚席卷而来,伊黙只觉得自己像是飘摇在江上的一艘小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眼前阵阵发黑,连视野都变得模糊起来。唯有身后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更多,贪婪的想要永远躲在里面,不再离开。感觉到怀里之人逐渐失去了力道,顾泽琛惊恐的拍打着前排的座椅,伊黙脸色惨白,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头发稍都滴着水,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周通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好,虽然这个时候出生也是正常的,可是严格按照预产期来说,还应该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才到:“叫醒他,快点!”一向稳重的周通如此慌乱的话语让顾泽琛顿时紧张起来,无奈他不能言语,伊黙紧闭着双眸,更是看不到他的表情,顾泽琛急的嘴唇都给咬破了。眼看着情况越来越糟,顾泽琛低头就吻了上去,带着霸道的,带着奢求的,带着颤抖的,虔诚而心焦的亲吻着爱人的面颊,唇角,一手更是摸索着伊黙身上的敏感点。他真的没有办法了,以往只要自己触碰对方的身体,他爱着的黙儿总是会笑着躲闪,然后撒娇般的讨饶,或者伸出手来虚虚的反抗着自己,可是这一次,怀里的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黙儿,求求你,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哥啊,我是你的泽琛啊。无论平时还是那个时候,伊黙都是一声声的喊着自己“哥”,唯有真正情动难耐的时候,才会喊自己的名字,而他从来都不曾告诉过对方,他喜欢对方喊他的名字,这是一种归属,更像是一种仪式。可是现在,这个人就躺在自己的怀里,任由自己作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除了高高凸起的肚子一下一下,毫无章法的**之外,再无任何声息。怎么办,他叫不醒他的黙儿。顾泽琛急了,死命的拍打着椅背,满脸泪痕尚不自知,只觉得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却依旧本能的拍打着椅背,怀里的人更是紧紧地抱着。车子猛地一下就停了下来,顾泽琛身体猛然往前一冲,额头直接狠狠地撞到椅背上,双手却是依旧牢牢地抱紧伊黙,没有让人受到丝毫的伤害。车门打开,周通还有早就等在门口的薛霖等人一起将已经明显意识不清的伊黙给抬进了研究室早就准备好的手术室。“泽琛,你先在这里等会,黙儿没事的,相信我们。”顾泽琛猛烈的摇着头,他不知道是谁在和自己说话,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全部都是伊黙。不管不顾的推开眼前的人,跟着平车就进了手术室。“周老师?您看这?”研究员小章为难的看着周通,却听到对方说了一声:“给他找一件无菌衣,让他留下来吧。”现在这个情况,想要顾泽琛离开,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劝说对方。再看躺在手术台上已经明显昏厥过去的伊黙,周通知道,他现在最希望的也是最爱的人能陪在自己身边。从准备到麻醉到手术到孩子出生,快速的仿佛一眨眼的时间,可是对于顾泽琛而言,却仿佛度过了几个世纪一样的漫长,看着伊黙苍白到不见一丝血色的脸,顾泽琛心痛极了,就是连孩子的哭声都充耳不闻。“泽琛,没事了,要不要看看你儿子?”一手紧紧地握着伊黙的手,一手轻柔的抚着对方汗湿的发丝,听到声音才扭头看了一眼孩子,接着就将视线转向伊黙。周通叹息一声,将孩子递给了已经做好善后工作的薛霖,让人抱给月嫂照顾,自己和其他的几个研究员将伊黙安置到一边的病**,这期间顾泽琛就亦步亦趋的跟着,握着伊黙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刚出生的孩子身边不能离开人,鉴于顾泽琛和伊黙都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而且伊黙现在昏迷未醒,而顾泽琛全身心都在伊黙身上,根本就无暇顾及孩子,因此周通就直接让月嫂代为全权照顾孩子,而他则负责着伊黙和孩子两个人的身体监察。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的情况越来越好,反观伊黙却是一直昏迷不醒。周老师,黙儿怎么还不醒啊?再一次给伊黙清理过身子之后,顾泽琛对着周通着急的询问着。“别担心,这阵子他消耗太大了,让他多睡几天也是好的。”尽管如此,可顾泽琛还是止不住的担心着:那他要睡到什么时候啊,对身体会不会有影响?一个人不吃不喝的,就算是输着营养液也撑不了这么多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