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在翻书的天赐,锦清心疼了,上前直接将人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脸颊贴着爱人温热的腹部,天赐扭头双手环绕着爱人的腰袢,紧闭着双眸,睫毛湿漉漉的,脆弱极了。“天赐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哭你就哭吧。”在爱人面前流泪不难看,从小几乎和天赐一起长大,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对方这样落寞伤怀的样子。天赐使劲的吸着爱人身上的气息,一句话都没有说,良久,良久,就这样一直抱着,抱着……不知过了多久,锦清觉得腹部一阵湿热,被爱人温热的呼吸气流拂过,顿时一阵凉爽爽的,锦清仰着头,深深的呼吸着,将眼眶的湿润全部都憋了回去。“锦清,我心里难受!”听着爱人带着哭腔的嗡里嗡气的声音,锦清轻拍着天赐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就像是哄孩子一样,语气轻柔,唯恐惊动了沉睡中的精灵:“我知道,我知道,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悲伤的爱人,只能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些话,一直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锦清,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不会?”天赐仰着脸,看着爱人清隽的容颜,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一个什么答案。“那你呢,你是希望我留下来守着没有你的日子悲伤度日,还是开开心心的跟着你一起,永不分离?”锦清看着天赐,不答反问道。“……”天赐沉默着,仰着头看着锦清清亮的眸子里的倒影,轻声的呢喃着:“我不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锦清叹息,在天赐身边蹲了下来,扬起脸直直的盯着爱人的双眸:“或许是因为我们的爱还不够深,又或者,我们有太多太多的牵挂放不开,或者只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到那个时候。”锦清闭了闭双眸,将眼底的那一抹复杂掩去:“那天赐哥呢,如果先走的那个是我,你会像爸爸跟着父亲一样的跟着我吗?”天赐垂首,双手捧起爱人的脸,湿润润的触感是如此的明显:“锦清,我要是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或许会,或许不会,没有真正的面临那样的场面,他到底还是说不清心底的情愫,只是他知道,自己爱着锦清,想时时刻刻的陪着这个人,分分秒秒的见着这个人。周锦清摇头,他连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去怪罪天赐。“天赐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会再去劝说爸爸,要是不行,我就去找父亲,爸爸最听父亲的话了,一定会打消这个念头的。”天赐微微摇头,嘴角的笑意虽然惨淡,却是实实在在的笑了,抬手抚摸着锦清的秀发,叹息着:“锦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他们分不开,也知道他们的心意,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罢了。”现在,他的心已经沉静了不少了,伊黙和顾泽琛之间的感情他是从小看到大的,又怎么会不了解这种想要生死相依的情感呢,只是,乍一听闻,有些乱了而已。“别说了,无论爸爸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他的。”既然他和父亲分不开,他身为两个人的孩子,又怎么会去做如此不孝的事情呢。“可是?”锦清还要劝说,他看不得天赐伤心和难过。“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天赐拉起锦清,让人坐在自己的腿上:“这些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要是有一天父亲真的去了,我想我恐怕是见不得爸爸伤心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人一起跟了去了的好。“天赐哥?”“没事!”天赐勉强勾着唇角,清清淡淡:“刚是我没想开,现在好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没有!”锦清双手揽着天赐的脖颈,坚定的摇头:“只要你没事就好。”“嗯,我们出去吧,要不然他们该担心了。”天赐抬手刮着锦清的鼻尖,看着爱人羞红了脸的样子,心情好了不少。刚要起身,就被锦清一脸哀伤的样子给镇住了:“怎么了?”“我,我刚刚好像……”想着自己对顾泽琛和伊黙说的话,锦清羞愧难当,他当时一心只想着不让天赐伤心难过,却忘了伊黙和顾泽琛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而伤心和难过。他这样说,就等于是明大明的抛弃顾泽琛,挽留伊黙,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不孝。看着锦清一副悲痛欲绝,不知所措的样子,天赐长叹,终究还是舍不得爱人悲伤,将人的脸板正:“放心吧,父亲和爸爸都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他们不会怪你的。”“真的?”锦清还是不放心。“真的,我保证!”天赐扬眉,对着爱人的唇角就是一吻:“好了,出去吧,既然这是爸爸和父亲的决定,那我们就陪着他们,好好的过日子。”这种事怎么会说不伤心就不伤心,只是天赐也明白,既然已经无法避免,何不去试着接受,或许,接受这样的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的难。“出去之后,什么也别说,知道吗?”天赐安慰着锦清,拉着爱人的手一起出了书房的门。看着顾泽琛疲惫的样子,伊黙几次劝说都没有将人劝回去休息,他知道,顾泽琛在等着天赐和锦清。“刚锦清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只是心疼天赐。”顾泽琛闭了闭眼睛,淡淡的勾着唇角:“不会,锦清…好孩子!”要是锦清不那么说的话,他说不定会难过了,而现在,不会,不但不会难过,反而很是欣慰。能有一个这样时时刻刻的都将天赐放在心里的爱人在身边,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只是这件事,终究还是他们对不起年轻的两个。“天赐和锦清都已经结婚了,他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没必要整天的围着我们转悠,老了老了,就该给年轻人让地方了,老是霸占着他们的时间,时间长了,估计他们也该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