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泽瞬间笑开了花。而柏时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忽然懂了,柏时言不是不想要,相反的对方很想要,但现在情况不允许,就干脆保持距离,免得干柴烈火控制不住了难受。他明白了这个道理,笑得格外灿烂。柏时言盯着他那看上去非常得意的表情,盯了几秒后转身就走,打算回自己房间去睡觉。谷泽一看,连忙去拉柏时言,原本想忍住笑的,但实在忍不住,只能边拉着人边继续笑下去。在柏时言看来,谷泽笑得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让他实在有些气不过。谷泽很开心地说:“我很高兴你对我这么热情。”柏时言轻嗤一声,反问:“你不热情么?”“热情呀。”谷泽立刻回答,“我们两个都热情,这不才正常吗?”柏时言盯着他看了几秒,表情变得有些无奈,似乎妥协了一样叹口气,低声说:“现在你知道原因了吧?”谷泽用力点头,“知道了。”“那早点睡。”柏时言说,“别乱想。”谷泽笑嘻嘻地,凑过去在柏时言的脸颊旁亲吻了下,说:“晚安。”知道原因后,他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柏时言也去洗漱,洗漱后独自躺在**,大脑知道要睡觉,但是却睡不着。有点烦躁。他的性格其实骄傲又别扭,很少直接说我多想要你,通常都是直接做,做的时候热烈又体贴,从前谈的时候亲密举动也很多。但柏时言很少直接说出口说,比如我很想要你这种话,他更喜欢用实际行动表达,而不是口头上说。但是现在他实际行动表达不了,甚至要控制距离,避免干柴烈火。距离控制多了也有坏处,谷泽会误会。他们今天刚刚说过要沟通的事情,他原本不想说的,但想了想还是说出来,别误会越来越多。但他只能努力口头说,让他觉得很别扭,仿佛他被欲-望驱使,总想着那些事情。虽然他确实想过很多次,但这种能说不能做的时候他并不想承认。更何况他心里面也一直有些很难过去的地方。之前那次,是他主动追求,也是他被分手。甚至当他几乎舍弃掉所有尊严,再去尝试着挽回一次时,他得到的也只是谷泽冷漠的拒绝,无情的背影。很难说他当时是什么心情,他甚至都记不得是怎么回的学校,只记得回去时他一个人去酒吧买醉,喝得吐了一晚上,醒来后想扔掉所有跟谷泽有关的东西,忘了这段记忆。但是他没做到。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扔,甚至都把东西拖到垃圾桶旁边,最后也还是搬了回去。后面他跟自己妥协了,留着那些东西却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如果谷泽不回头,他也不会回头找对方。再见到后,他原本真的不打算理会,但不知道怎么的,原本已经走出病房要回办公室时,他的脚就挪不动了。还有点事情要跟那位患者交代,他在心里面这么说,但其实他很清楚他要交代的那件事情并不重要,可有可无。他是想再去看看谷泽。快三年没见,谷泽似乎还是之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毛毛躁躁,很让人放心不下。特别是当他看到谷泽独自一个人想撑着床坐起来,却差点摔着时,他的身体先大脑一步反应,冲过去把人扶住。这就是他们猝不及防的重逢。他跟另外一位患者交代完事情后走出病房,看到病房外的墙上贴着谷泽的名字。他站着看了很久才离开。回到办公室后,他独自靠在墙上,感觉苦涩又心酸。仿佛每次先妥协的,都是他。先迈出第一步,先低下头,先服软的,都是他。他觉得自己很没尊严,一步步妥协,他怕妥协到最后他会没有原则。他不想活得那么卑微,所以就算重新开始谈也吝惜表达,总跟自己闹别扭。他就是这么别扭。爱在心,口难开。**周末一大早,谷泽起来之后就研究同性之间不做但可以玩的花样。总结一下就是没有。什么花样到了最后都得真刀真枪,那些花样都是营造气氛,挑起感觉,如果不进行最后一步,那也着实没什么用处,就是些花里胡哨虚头八脑的玩意,都不给满足。看完后他叹气,感觉这个痔疮真不是时候。但转念一想,如果没有痔疮,说不定他跟柏时言还没办法重逢呢。真的是跟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吃早饭时他问柏时言:“能不能大概问一下你工作的时间表?我们计划一下。”“计划什么?”谷泽说:“计划我们的夜生活呀什么的,比如说我晚上实验室搞完了要不要去医院找你,我们哪天晚上能够一起吃晚饭之类。”柏时言回答:“周一周四手术,周二周三上午出门诊,其余时间做研究,写病历等等,之后还有带教任务,一周有一次夜班。”“听起来还挺忙的。”谷泽想了想,“手术日一般是不是特别忙?”柏时言点头,“很忙,经常会加班。”“哦……”谷泽仔细研究,感觉这个好像很难凑到一起,“那我们很难约时间了。”“医生的时间很难固定。”柏时言回答,“如果我在手术,或者在出门诊,就很难联系到我。”“这样……”谷泽还是有点失落的。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默,任谁听到恋爱对象这么忙都很难开心起来。过了几分钟,柏时言回答:“每次上手术台前我会给你发消息,告诉你大约几个小时做完,如果你有急事可以打我的电话,会有护士帮我接听,转达你的话。”这算是……另外一种报备吗?谷泽想了下,觉得这算是另外一种报备,大概是谈恋爱之后才有的特权。他接受这种回答。“好吧。”谷泽说:“我要是有很忙的事情,也会给你打电话。”他开始一点点的计划,“你真的不能抽出一整天的时间吗?”“你有什么想法?”谷泽建议:“为了庆祝我们开始交往,我们去环球影城玩一圈吧。”柏时言已经是第二次从谷泽嘴里听到“环球影城”这四个字了,觉得他应该是真的想去玩,思考一下工作安排,之后说:“如果能安排得出来,我们下下个月可以去。”“那要提前订票。”谷泽说,“不过如果你真的很忙就算了吧。”“再看。”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柏时言临时接了个电话,去医院抢救病人。**一晃就到了周一的时间,周一是柏时言的手术日,不幸的是他今晚下了手术后还要值班。大约是早上八点,他收到柏时言的消息:要上台,大约十二点结束,伽马刀他看到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就没回,估计柏时言已经在……咳咳,按照对方的话来说,就是在台上了。他先去搜了一下伽马刀是什么,发现是另类放疗,大剂量辐射,针对脑部肿瘤。搜完他感觉,每天听柏时言科普上台内容,他应该都会长不少的医学知识。大约十二点,他又收到柏时言的消息:半小时后上台,大约晚上七点结束,椎管内肿瘤他本来不想打扰对方工作的,但看到这个时间线还是忍不住问:你吃午饭了吗,而且你今晚不是要值班,这么晚结束手术还能值班吗?十几分钟后,他收到柏时言非常简短的回复:吃了,白班同事帮忙看到这么简短的回复,谷泽都不忍心打扰,只能安静地继续干活。直到晚上八点,他又收到柏时言的消息:结束了,在值班谷泽立刻抓住机会问:要去陪你吗?我这边实验室完事了柏:你上次来过了,这里很无聊,不如家里舒服泽:有你在柏:随你谷泽想了下,几乎能想到柏时言说“随你”时的表情,应该是想让他去的吧,就是不会说出来。唉,柏时言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不会说出来,让他猜心思,小事情他能猜到,比如这种要不要陪着对方值班的事情,但大事情就真的不行了。他关掉实验室的电脑,迅速收拾东西出去,准备去校门口买个夜宵和水果,之后就拎着去柏时言的实验室了。他背着书包下楼时,甚至在考虑买什么夜宵了。学校东门是个小门,地处较偏僻,从实验室走过去的一路上有些偏,再加上冬天的夜晚,寒风呼啸,就更没什么人了。他一路走过,就看到几个穿着大衣背着书包行色匆匆的同学,走到图书馆和实验楼后夹着的小路上时,迎面走来一个谷泽认识的人。林霖之穿着很厚的大衣,整个人裹得像个熊猫,正一瘸一拐地顺着夹道小路往前走,似乎是要去实验室的方向。谷泽看了几眼,不知道是不是月光或者路灯的关系,林霖之的脸看起来格外惨白,不仅如此,林霖之的目光看着还不对焦,似乎都看不到前面的人是谁。谷泽路过林霖之身边,看着对方的情况实在有些担心,出于同学之间的情谊,他问:“你还好吗?”林霖之听到声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叫他,转过头来看着谷泽,好一会都没认出谷泽是谁来。“谷泽,是你呀……”林霖之露出一个很虚弱的微笑。谷泽心中一沉,“你还好吗?”“我——”林霖之话还没说完,忽然就朝谷泽的方向倒来。谷泽:!!!他猝不及防,被一个几乎同等重量的男生压住,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幸好稳住了。他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扶住林霖之,摇晃着对方的肩膀,问:“林霖之,你还好吗?”林霖之呼吸微弱,好一会才回答:“我,我没事。”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你要去医院吗?”谷泽问:“我叫人一起送你去。”他一边说一边打电话给章长弓,但章长弓不知道在干什么居然没接电话。他吃力地扶着林霖之,正要打电话给另外一个同学时,林霖之控制不住地弯下腰,开始吐起来。但林霖之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是干呕,干呕的声音很大。他顾不得许多,等林霖之好点了,立刻扶着人往学校东门口走。他们学校东门口总有几辆趴活的出租车,谷泽立刻扶着林霖之上了一辆,报出柏时言那家医院的名字。上了出租车,他给柏时言发消息,告诉对方有同学病了,送去医院急诊。车上,谷泽给柏时言发完消息后整个人也很慌乱。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同学突发疾病要送去医院的情况,真的慌神了。林霖之跟他一样,家都在外地,独自来B市求学,这座城市里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很近的亲戚,他慌乱中只好给导师发消息,告诉导师林霖之病了,他送对方去医院。父母不在身边,导师就是他们半个监护人。之后他问林霖之:“你这边还有什么亲朋好友吗,我帮你通知他们,叫他们来医院陪你。”林霖之的情况似乎越发严重,连坐都坐不稳了,他只好放弃询问的打算,连忙给章长弓发条消息,让对方一起来医院照看,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柏时言工作的医院距离这边很近,出租车开五分钟就到了,他吸取上次柏时言送他来急诊时的经验,下车就问门口保安租了个轮椅,推着林霖之去急诊室。急诊室分诊台那边,负责分诊的护士询问林霖之的症状。林霖之坐在轮椅上,目光都有些涣散,仿佛无法集中精神听别人在讲什么。护士只好先问谷泽:“病人有什么症状?”“头晕,想吐。”“有无既往病史,有无外伤等?”这个谷泽真的不知道了,只好问林霖之。林霖之坐一会,似乎终于恢复了点精神,听到护士的问题后欲言又止。护士立刻严肃地说:“病人,你不要隐瞒病史,隐瞒的话我们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会耽误治疗。”林霖之目光闪了闪,轻声说:“撞到头了。”“还有别的既往病史或者外伤吗?”林霖之摇头。护士又问了一些问题,之后说:“应该是脑震**,神经外科,打电话叫医生来。”“刚刚有个车祸的,一线郝医生做手术去了。”“二线呢?”“我打电话。”神经外科……柏时言?谷泽慌乱的心里面屡出了一点逻辑,林霖之脑震**了,今晚负责神经外科急诊的医生好像是柏时言。但医院负责急诊的一般也不会只有一个医生,来的会是柏时言吗。还真是……他陪林霖之等着,期间接了章长弓一个电话,章长弓问他怎么回事,他立刻把林霖之的情况说了,让对方过来帮忙。李博导也打来电话,询问林霖之的情况。谷泽说脑震**,李博导立刻说他过来,谷泽松了一口气。万一真有什么事情,他觉得他是没办法帮林霖之签字的,还是导师管用点。接完这两个电话,他看着垂着头坐在轮椅上的林霖之,犹豫着问了句:“你的伤是怎么回事,要报警吗?”林霖之干呕一声,没说话。谷泽不再问了。他们说话间,柏时言就已经走到急诊室的分诊台这边,目光很平静地扫过谷泽,之后说:“去三诊室。”谷泽立刻推着林霖之,跟在柏时言身后走去三诊室。柏时言推开三诊室的门,示意谷泽将林霖之推进去,推进去后谷泽又接到了李博导的电话,告诉对方具体位置,之后他又把位置发给章长弓,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柏时言已经在那边询问林霖之病情。“撞到头部哪里了?”林霖之目光闪躲,似乎不想直说。柏时言冷静地说:“如果你不如实讲清楚情况,我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随后,他似乎知道林霖之在想什么,又说了一句:“我是医生,只会治病,不会问别的。”林霖之这才轻声说:“右边,靠前点的地方。”柏时言站起来,带上一次性医用手套去看林霖之说的地方。谷泽站得稍微近点,看到林霖之那个地方的头发居然有点结块了,再一扒拉,他看到了暗红色的血迹,好像还有个鼓包。他倒抽一口冷气,感觉这伤得好严重。柏时言看过伤处后又问:“除了这里,还有别的外伤么?或者击打撞击等造成的损伤。”林霖之:“没。”“你有什么感觉,除了头晕、呕吐之外,有没有耳鸣、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等症状,头晕的程度如何,是否会感觉天旋地转,能否自己行走?”林霖之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柏时言问的问题,说:“我感觉很晕,可能没办法自己走,耳鸣有一点,我没有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我的脑子好像不会转,别人跟我说什么事情我都要等一会才能反应过来。”柏时言重新坐回电脑面前,说:“先去做脑部CT,等结果出来后拿给我,再做进一步诊断。”他顿了顿,又说:“初步判断,可能需要留院观察一到两天。”他说完,将做脑部CT的检查单递给林霖之。此时李博导刚刚赶到,在门口敲了两下门后走进来,非常客气地跟柏时言说:“柏医生,您好。”李博导身后跟着的是章长弓,谷泽看到章长弓后立刻走过去说:“林霖之要去做脑部CT,麻烦你先推他去吧,我有点事情。”章长弓欲言又止地看了谷泽一眼,但没说什么别的,先推着林霖之去做脑部CT了。那边李博导在询问林霖之的病情,柏时言说了自己的推断,听到可能需要住院后李博导点头说知道了。之后,谷泽又听到李博导在问柏时言一些术后恢复的事情,问的语气十分客气,是谷泽从没听到的客气。谷泽:“……”心情忽然有点复杂,几乎掌握他研究生毕业生死大权的导师对柏时言居然这么尊敬。这地位也差太多了吧。两个人聊了几分钟后,柏时言忽然说:“李先生,抱歉,我还有些事情。”李博导立刻说:“那我去外面等结果,如果需要签字什么的就找我。”他说着,就打算走出诊室,走的时候看到站在角落里的谷泽,立刻说:“你也一起走,别打扰柏医生办公。”谷泽:“……”他留在这里是想跟柏时言说两句的,不过既然导师叫他走……他看了柏时言一眼,发现柏时言一点别的表示都没有,只能跟着李博导一起离开。走到急诊室走廊后,李博导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家里人打来的,问他情况怎么样,今晚还回不回去了。趁着对方接电话的时候,谷泽终于松了一口气,抽空拿出手机看。他刚刚好像收到了几条消息,但一直没什么空去看,现在拿出来才发现柏时言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柏:什么病症,你送去哪个医院了?柏:你在哪?许是没有收到他的回复,柏时言还给他打了个电话。不过他那个时候好像正在急诊室分诊台那边,没听到电话响。现在终于有点空了,他给柏时言回消息:亲爱的,我在哪里你应该看到了柏:。看到这个句号,谷泽直觉柏时言的心情不那么好,立刻问:你怎么了?柏:。谷泽瞄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李博导,趁着对方不注意,直接推开诊室的门走进去,之后关上门,假装自己去厕所消失了。诊室里,柏时言正在写着什么,看到开门的是他,似乎并不意外,但也没有什么别的表示。谷泽直接开口问:“亲爱的,你怎么又生气了?”柏时言轻声说:“还好。”谷泽快想翻白眼了,但好险忍住。“亲爱的,你有什么事情要直接告诉我,我真的不是每次都能猜到的,如果我猜不到的话就会胡思乱想,越想越悲观,会很伤心,会emo,会抑郁,说不定我就要来看病了,当然看的不是神经外科,而是神经内科……”他说了一长串,说完之后就看着柏时言。柏时言快被逗笑了,揉了揉眉心,感觉气都快不剩。“你刚刚没回我消息没接我电话,我很担心,本来都要打电话去你的实验室问,忽然接到急诊的消息,之后就看到你带着同学来,动作很亲密,他很依赖你。”“很依赖我?”谷泽都愣了下,“哪里依赖了。”他是真没看出来,林霖之不是一直都头晕眼花,脑震**吗。柏时言垂下眼睑,轻声说:“他一直拽着你的衣服,直到你把他交给另外一位同学。”他知道生这个气不应该,但他就是这么小心眼的性格,他不喜欢谷泽跟其他人太过亲密,尤其是林霖之这种看上去就喜欢谷泽,有感情的那种。他原本打算先写病历平复情绪,等冷静了再跟谷泽说话,但谷泽显然没给他这个机会。“这样呀……”谷泽挠了挠头,如实说道:“我真的没注意到,不过我就算注意到了可能也不会纠正,毕竟他看着真的挺害怕,病得很难受。”柏时言就知道是这样一个回答,也并不想改变什么。“算了,我知道。”柏时言从办公座椅上站起来,走到谷泽身边,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让我缓一会,缓一会就好了。”谷泽拉着柏时言的手摇晃,问:“那你现在还生气吗?”“不气了。”柏时言有点哭笑不得,“你问这个做什么?”“如果不生气的话就做点别的。”谷泽开始异想天开,“我看我们导师对你很尊敬,你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建议他对手下的学生宽松点,再多给点补助什么的……”柏时言就静静地看着他胡言乱语。当然谷泽也知道自己是在胡言乱语,说到一半就不说了,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补充:“你刚刚就当我是在做白日梦好了,我就dream一下。”*作者有话要说:谷□□ream一下每天吃喝玩乐就能拿毕业证和学位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