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尾巴节目组的人收到余秋邮件时，本来没当回事儿。他们节目红，名气大，多的是想上他们节目的艺人。但凡是有点名气的艺人，都不会通过发邮件的方式毛遂自荐，都是直接找上层制作人谈的。反倒是一些没人脉没关系的小糊咖，才会通过自荐方式想搏一搏机会，但结果都是石沉大海，因为他们连点开看都不会看。不过今天工作人员的鼠标却在“发件人--余秋”上面停了停，大概是因为余秋昨天才被爆出疑似有孩子了，按照常理来说，余秋之前在节目上打架，现在又有孩子，算是在年轻新艺人里口碑彻底烂完了。但这样的人给他们发自荐邮件做什么呢？工作人员鬼神神差地点开邮件，邮件正文里就一句话，以及一段联系方式。-要是我和费星一起上节目，你们还愁话题么？没有那个节目组能拒绝话题和热度，小尾巴也一样，余秋这算是踩在他们的尾巴上了。不仅余秋和费星同台有话题，而且余秋本人也是自带话题讨论度的。工作人员盯着那句话看了半天，越看眸色越凝重。隔壁的会议室里正在开会，是节目高层领导们在确定最后的嘉宾名单，他这么个小小的工作人员是没资格进去参会的。但想了想后，他还是鼓起勇气，敲开了会议室的门。小尾巴的导演叫高超，是个中年大汉，看着胖但人精明的很。今天的嘉宾确定会开的很不顺利，主要是因为嘉宾名单一直确定不下来。高超做节目，既讲究口碑，又喜欢超热度话题，《小尾巴》一直是四人嘉宾，他习惯安排三个德艺双馨的“好人”，然后适时加上一个“炸弹”嘉宾，放进去挑事儿找茬带头撕.逼，制造话题。但今天呈上来的四人嘉宾里，前三人都符合德艺双馨的标准，高超很满意。唯独最后的费星，让他看的火大，“这种人你放他进来能干什么？既挑不起来节目深度内涵，又带不起来话题讨论度，就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爱豆，市场上一抓一大把，你放他进来有什么用！”助理小声提醒，“高导，费星这是璨娱的张总安排进来的人。”意思就是他们无权把这人开掉，得给张总面子。“璨娱的张总？”高超翻白眼，他导演当久了，脾气暴躁，他说话也脏得很，“那b我见过，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老色胚子了。费星这是陪他睡了几次啊，张总能费这么大功夫把他安插进我的节目。”“现在真是他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节目了？他也配，屁用都没的东西。”会议室里气氛很低，高导发脾气时，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而偏偏工作人员就是这时闯进来的，高超瞪眼看去，啧了声，“你进来做什么？”工作人员缩着脖子简要地说了下余秋的事儿。余秋这人高超虽没见过，但架不住余秋太黑了，高超对他还是很有印象的，再加上余秋疑似当爹的词条现在还在热搜上挂着呢。高超眼珠子转了几转，指了下会议室的荧幕，“你去把他的邮件给我投屏上去。”工作人员照做，余秋的邮件就这么被呈上了《小尾巴》节目组高层的会议上。高超在会议室转了两圈，问下面的人，“你们觉得余秋现在发这个邮件是什么意思？”有个打扮很干练的女人，转着笔说道，“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知道自己口碑崩盘了，想趁着还有流量上节目在割一波流量，捞笔快钱？”高超没说话，只是眼珠转的更快了，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炸弹”形嘉宾么？随后他示意众人安静，他则拿起手机，按照邮件上的联系方式给余秋打了过去。余秋接到电话时，正在家里烫西红柿皮，打算给余揪揪中午做番茄炒蛋吃。电话铃声响起后，余揪揪迈着小短腿举着手机跑进厨房，一脸急急忙忙。余秋瞧着余揪揪可爱，索性把余揪揪抱到灶台上坐着，给手机开了免提，让小孩帮他举着手机，余揪揪也很乖，不吵不闹很听话。高超做了个自我介绍，问他是否是想上《小尾巴》？余秋，“我都给您发邮件了，您觉得呢？”高超笑笑，“你知道费星会上这个节目吧？”余秋，“嗯。”高超，“我记得你是一向和他不和吧？你是想上节目，然后把他顶下去？”余秋，“高导，咱们就别绕弯子了，费星上不上节目和我没关系，反正你要的不就是我的热度吗？你要是想让他和我一起，就一起。要是不想让他和我一起，那就我一个人也可以呗。”不管怎么说费星的咖位都是高于余秋的，正常都是余秋给费星当镶边的。但话从余秋嘴里说出来，却像是他比费星厉害，费星得给他做镶边似的。高超无声笑了下，虽然他还没见到余秋，但他却觉得余秋这人很有意思。但要不要让余秋上节目这事儿，他还在思索中。余秋也没催他。他烫好西红柿的皮，拨下了颗完整的西红柿果肉，他顺手切了两块西红柿扔嘴里，却被酸到眯眼跳脚。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反倒又切了一小块块送到余揪揪嘴下，小孩儿不疑有他地给吃掉，却越嚼表情越痛苦，小小的五官皱在一起像是包子褶，“爸爸，好酸好酸好酸。”余秋伸手到小孩嘴下，让他吐出西红柿，同时还不忘逗弄他玩，“哈哈哈，你说你是不是笨蛋啊？”余揪揪噘嘴，“揪揪才不是笨蛋，揪揪是聪明蛋。”余秋笑声更张狂了。而在电话那头听到了这一切的高超，和下属们对视一眼，用故作八卦的口气道，“哎，余秋，早上热搜是怎么回事儿呢？那小孩真是你儿子，还是什么情况，方便说一下不？”这事儿解释起来可太复杂了，余秋懒得说太多。他继续逗着余揪揪玩，嘴上只打着太极糊弄到，“那高导你怎么看，怎么觉得呢？”谁知道他这句糊弄话，到了高导耳里就成了高深莫测的钩子。要说余秋23，有了自个亲生孩子也说的过去。但要说余秋只是领养了个小孩，或者小孩是他弟弟妹妹，也不是不行。高导顿时更加觉得余秋这人有料了，挺聪明一小孩。他在心底定下了让余秋来上节目，但没这么早告诉余秋，只客套了几句说晚点会有工作人员再来联系，就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后，高超询问大家意见，大家普遍都觉得余秋比费星更适合上节目，带话题，搅混水。主要还是余秋身上的标签太多了，101节目上和人打架，余家不受宠的小少爷，以及现在疑似是单亲爸爸。助理虽然也觉得余秋更适合上节目，但他心里还得有大局观，“高导，费星是张总弄进来的人，我们不好不给张总这个面子的...”高超一拍桌子，一瞪眼，“张总弄进来的人我就说不得了，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啊？”说是这么说，但冷静下来后，高超还是得接受现实，他动不了张总，费星无论如何都得上他的节目。“妈的。”高超没法当众骂张总，只能转头把矛头对向费星，费星这波属于是节目还灭开录就把导演给得罪了，“费星怎么就他妈甩都甩不掉呢，狗皮膏药啊？”台下几个高管跟着咋舌，觉得有点遗憾。倏地，高超一笑，阴恻恻地提出个损招儿，“费星既然赶不走，那就把他留着吧，然后在加一个嘉宾位置，把余秋放进来，就让他俩互相咬着玩呗。”台下静了两秒，紧接着传来阵阵闷笑。这波绝，也就高超能想的出来，不仅扶了余秋一把，又不着痕迹地恶心了费星，还给节目组带来了更大的矛盾冲突和看点。太绝了。不愧是高超这孙子能想出来的招儿。余秋和《小尾巴》工作人员见了几次面，很快就定下来了合作，并且签完合同。余秋和余揪揪录一季节目，薪酬税后到手120万。而且因为余秋没有经纪公司，不用被分成，这钱直接到他手上。简直不要太爽歪歪。这笔钱节目开录前付一半，节目结束后付另一半，余秋过两天就能收到60万。这笔钱还是余秋自毕业后进账的最多的一笔钱。收到钱的余秋薅着余揪揪的脑袋，狠狠亲了口，“儿砸，你真是爸爸的礼物。”余揪揪眼睛亮晶晶，“那...那礼物今天想吃麦当劳，可以吗！”他已经连续吃了一周他爸做得黑土豆了。哭哭，实在是不太好吃。就连余秋的无脑吹余揪揪，到最后也实在想不到夸他爸爸的词儿了，quq。余秋一把将余揪揪按在沙发上揉，愤愤，“好啊，你个小崽子，居然开始嫌弃你爹了，是又皮痒欠揍了是吧？”余揪揪嘿嘿嘿的笑个没完，身上穿的小短袖，在打闹间领口滑落到胸口，露出他一身白乎乎的肉，可爱的没眼看。-城市另一边的璨娱娱乐里，费星在得知余秋也会上《小尾巴》后，气到崩溃。余秋凭什么和他上同一档节目，这什么意思啊，不知道他俩之间有嫌隙，他最讨厌余秋了么？费星和经纪人闹了两天多，这才换到了去见他金主张总的机会。此刻，璨娱办公室里只有费星和张总二人，费星一脸柔弱小白花的委屈样儿，娇滴滴，“张总，《小尾巴》他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人家不要和余秋一起上节目啦。”如果说费星只是单纯讨厌余秋，为了自身事业发展，那张总就明显想的更多，看的更远了。当初，是他把余秋签进公司了，最后，又为了捧费星上位，把余秋踢出公司。他不知道余秋是通过什么样的关系上的《小尾巴》，但他不得不防，防止余秋在《小尾巴》上翻红。一方面是怕余秋火起来后，报复他们。另一方，他们也得为自家公司口碑考虑，被他们公司扫地出门的艺人，最后还给火了，这不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吗？而最有效防止余秋翻红的办法，那就是不给余秋任何上节目的机会。张总顺着费星的腰往下摸，带着人往办公室的沙发上滚，“你放心，余秋他上不了节目的。”“一个余家不受宠的小少爷，他还想翻出什么水花来了？”